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如果那孩子是我的且在她愿意的情况下,我能为她做的最大付出就是把那孩子接回来将他养大成人,至于其他,不会有。”
音落,傅怀瑾拳头就朝慕西洲招呼过去了。
慕西洲不像傅怀瑾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哥,他十五岁以前过的都是打打杀杀颠沛流离的苦日子,那浑身倒下练就的是一身腱子肉,就傅怀瑾这点身手在慕西洲眼底根本就不够看。
慕西洲轻松避开傅怀瑾的拳风后,对傅怀瑾冷声警告道:
“傅怀瑾,论脑子你比不过唐晋行,论单打独斗你不比过我,你成天除了发疯能不能动一动你生了锈的脑子?顾良辰为什么不肯回来?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我?”
闻言,傅怀瑾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是因为你?当年她家道中落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转身就抛弃了她跟战南笙闪婚,这对她的打击远大于顾家破产,良辰有今时今日都是被你跟战南笙那个妖女害的……”
说到这,深吸一口气,“阿洲,算我求你,成吗?你去把她接回来,嗯?”
慕西洲看着傅怀瑾双目通红的桃花眼,又看了看他满脸的痛楚,喉头滚了滚,静了几秒后,他才淡声回道:“何必呢?”
傅怀瑾额角青筋抖动的厉害。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慕西洲的眼睛,反问道:
“你又何必呢?你明明那么痛恨战南笙还不是死活都不肯跟她离婚?我只爱过良辰这么一个女人,她在吃苦受难我不能不管。”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争执就毫无意义了。
因此,慕西洲在傅怀瑾这话落下后,就回道:“好。我替你跑这一趟。”
他说完,视线就从傅怀瑾脸上撤回落在躺在病床上单手翻看医学资料的唐晋行身上,淡声问道:
“伤的要不要紧?”
闻言,唐晋行才将视线从医学资料上抬起,看向慕西洲,
“养几天就能好。”顿了下,意有所指的对慕西洲道,“良辰我见过了。她不肯回来,的确是在等你过去。”
慕西洲眯起了眼。
唐晋行的话还在继续:
“慕西洲,我跟怀瑾都特码的是个备胎命,没有你有女人缘。我不管你跟战南笙私下有何恩怨,我都不许你因战南笙而再次伤她的心。你不疼她,总有心疼她的人为她出头,你再让她伤一次心,你试试?”
顿了顿,强调补充,“你试试我能不能扒了战南笙一层皮叫你疼?”
能让两肋插刀的好兄弟立刻反目成仇的只有女人。
比如远在兰城的顾良辰,她就成功做到了这点,让三个人中龙凤的男人因她而反目。
慕西洲是黑着脸从唐晋行病房出来的。
那会儿,已经调查到战南笙下落的江直正找了过来。
他一看大佬脸色不对劲,连大气都不敢踹,更是不敢把调查到的消息如实汇报出去。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战战兢兢的汇报道:
“四爷,少夫人……她去了松鹤公墓。”顿了下,“自己一个人开的车。”
音落,江直就觉得连空气都变的稀薄了。
他看着男人看似无波无澜的一张俊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米,跟着又道,
“少夫人本来应该是来医院找晚晚小姐出气的,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最后没有去找她。”
顿了顿,
“少夫人从医院离开后,就直接驾车前往松鹤公墓了,属下猜测着,少夫人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她不会大晚上的跑松鹤公墓去看……霍孝衍少爷。”
战长生埋在战家祖坟,战南笙去松鹤公墓只能是去看霍孝衍。
不用江直挑明,慕西洲也知道她去松鹤公墓干什么去了。
他几乎是在江直话音落下后就冷冷讥讽道:
“呵~,她以为她到阿衍的坟前反思己过就能减少自己的罪孽了?惺惺作态!”
江直在他话音落下后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嘴快的道:
“没准少夫人她其实最爱的男人是孝衍少爷,只是孝衍少爷在世时她没反应过来,等他走了以后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爱的男人是孝衍少爷……不然,她也不会只要一去松鹤公墓就待一宿,这不符合逻辑……啊——”
江直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慕西洲给打了一拳,直打的他捂住胸腔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疼的脸色蜡白,等缓过这阵痛楚抬起头时,对上的就是男人一双阴鸷而通红的凤眼。
他听男人字字冰冷的对他警告道:“江直,下次再多嘴多舌胡说八道,我就切了你的舌头喂狗!”
江直:“……”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叫金秘书把我最近行程调整一下,空三天出来,我要飞一趟兰城。”
此话一出,江直就长舒一口气,还好大佬换了话题饶了他。
江直一边应了一声,一边都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叫他多什么嘴?
他明知道眼前这位爷最近对战南笙那妖女上心,他偏要在他心上开刀,这不是找死吗?
江直正琢磨着等下怎么挽回在大佬心中的地位,大佬就在这时给了他一记冷眼:“车钥匙。”
江直哪里敢怠慢,立刻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车钥匙。
慕西洲接过车钥匙后,就对他冷声道:“自己打车回去,我去找她。”
……
战南笙将慕西洲的电话拉黑,慕西洲车子抵达松鹤公墓时换了个手机给她打。
她仍然没接。
慕西洲看着大雨滂沱的车窗外,一张脸比松鹤公墓里的阴气还要重。
他从后车厢拿出一把黑色打伞和手电筒,就推门下车了。
初冬,这样滂沱大雨是极其少见的。
慕西洲刚撑开伞推门下车,就被一股汹涌的寒意激得打了一个寒颤。
松鹤公墓依山而建,山势陡峭,再加上来势凶猛的大雨以及料峭寒风,慕西洲整整一刻钟以后才抵达埋葬霍孝衍的那块地。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他看着那额头磕在墓碑上浑身都湿透了的女人,刚要勃然大怒时就传来她近乎痛楚的笑声。
“霍孝衍,你就算是个恶鬼,只要你现在从坟墓爬出来,我战南笙就答应嫁你为妻,我给你做牛做马,行吗?”
行吗两个字,似杂糅了无尽的痛楚,每一个字都直击慕西洲的灵魂深处,将他整个胸腔都搅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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