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回来把高祖皇帝的这个决定转告给了马彪。
马彪神情一阵落寂。
可是转念一想,马重等人跟着自己也是放下了不少的罪行,高祖皇帝不饶他也在意料之中。
而保住了马义的性命,也算是给他老马家留了一点血脉。
虽然这个结果离自己的预期有点远。
但是想想自己所谓的解散帮众不过是一句空话,自己的手下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除了卫俊。
此时的卫俊也得到了马彪的通知,毕竟他也曾经是马彪的下属。
立即解散,听到这个词,卫俊知道马彪一定是得到了某种承诺。
转念一想,解散了也好,自己倒不用整天担惊受怕。
可是前脚消息传来,后脚太子李建成的人就来了。万少当面告诉他。他跟马彪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他不用解散。
听到这个消息。卫俊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即将沦为太子李建成的一杆枪。
更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的是,秦王李世民也派人来传达了相同的内容。
这让卫俊又有那些难以取舍。自己该听谁的呢?
思前想后,卫俊自己拿不定主意,他决定去找杜雷谈谈。
望月楼,还是上次的房间。
只不过这次的气氛截然不同。
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默默的喝着闷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卫俊忍不住了。
“杜兄,有一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马彪传出命令说要我解散,但后来太子府和秦王府的人都来说,我与马彪无关。要我安稳的呆下去。”
“你说我留在长安城是福还是祸?是凶还是吉?”
杜雷听到这个问题也是微微的一声叹息。
明摆着的事,秦王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都想控制这股势力为自己所用,这是他们不要卫俊解散的原因。
可是话说回来,没有了卫俊也会有别人。这杆枪早晚会有人当。
“我觉得就目前来看,你还是留在长安城比较好。等到储君登基,到时候你是去是留,再做决断。”
听了他的话,卫俊隐隐觉得有别的意思。
可是自己又觉不出来,到底杜雷想表达什么?
“杜大哥,可你也知道太子府跟秦王府历来不和,我夹在中间,恐怕。”
听到这个,杜雷微微一笑。“这个我可帮不了你,到时候还要你自己拿主意。”
卫俊显得很无奈,端起酒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杜雷见他这样子接着又说道。“你呀,守着诸葛亮不知道用。”
卫俊愣了几个弹指之后,忽然一拍脑袋。“是呀,去找我爹,听听他的主意。”
杜雷笑着点点头。“还是要找机会把你爹带出去,我感觉长安城要变天了。”
杜雷知道自己很多事不能明说,只能暗示,能不能悟得透就看卫俊自己了。
过了这个年,秦王和太子就要发生那场著名的玄武门之变了。
所以自己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何去何从了。
……
三天后。
朱雀大街上搭起了高台。
马彪马重以及他另外几个儿子一共七人。
被依次押上了刑场。
围观的百姓看着这一幕,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暗自垂泪。
叫好的自然是受过马彪等人的欺诈。
而垂泪的那些自然是受过马彪的恩惠。
马义拎着断头饭,一步一步走上了高台。
他来到马彪面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爹,孩儿救不了你,请莫怪孩儿无能!”
马彪劳累纵横。带着哭腔说道。“义儿,爹罪有应得,你莫要跟爹一样。”
马义不再说话,抹着眼泪打开食盒,夹了一块肉,塞进了马彪的嘴里。
“爹,您多吃点,吃饱了好上路。”
马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依次给自己的几个哥哥喂了肉。
又折回来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喂马彪喝下。接着是马重
一来二去,马义自己折腾了好半天,终于是把这断头饭喂完了。
马义喂完了饭收拾东西要走,马彪却沉声说道,“义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马义急忙凑到马彪的跟前,侧起耳朵仔细听。
马彪沉声说道。“你记住一个人,他叫杜雷。现在是障县县令,若以后遇到难事,可去找他。”
马义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他轻声问道,“爹,您是说,杜雷也是咱们的人。”
马彪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是,但你记住,一定要听他的话,不要相信别人。”
说完马彪轻轻闭上了眼,马义再次给他磕头,然后转身而去。
马义喂完了饭,台下等着的还有卫俊等人。
卫俊刚要抬脚上前,却被军卒给拦下了。
“对不起,上面有令,除了马义,其余人不得上前。”
这算哪门子规矩,卫俊有些挠头。
一抬眼便看到了太子李建成的卫队长万多。
见万多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卫俊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阻止。
既然无法上前,卫俊也只能隔着老远对马彪喊道。“马爷,俊儿来为你送行了。”
说着话抄起篮子里的酒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此时有军卒上前朗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
监斩官面无表情,一直令箭扔到了台上。
三声追魂炮响过。
马彪和他的儿子们,依次伏法。
血腥味,弥漫在朱雀大街上。
出乎意料的是马义并没有哭。
他默默的看着卫俊带人,把马彪和他哥哥们的尸首依次装殓在一起。
此时闵宝混迹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他也想上前,想跟卫俊那样把马彪装殓,但又不敢。
他知道自己和卫俊不同,自己是属于那种见不得阳光的人。
闵宝转身刚要走,就觉得有人拉他的衣袖。
转眼一瞧,一脸的惊喜。
刚要开口,对方对他做个嘘声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出了长安城,闵宝才追上来,惊喜的喊道,“东河兄弟,你怎么到长安城来了?”
东河左右看了看。“闵少主一言难尽啊。”
“走到我那儿去慢慢说。”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东河就把事情前前后后一说。
闵宝听完也是一阵的叹息。“唉,马爷该当有此劫难了啊,谁能想到杜雷从障县跑到蜈蚣岭去抓人。”
东河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是呀,若没有杜雷,咱们现在何至于此呀?”
说话间到了闵宝的藏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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