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芸也起身,站到简东前面,挑着眉毛说:“简然你这话问的,好像我跟你哥丧良心一样,比起你我们可好多了,至少我们守在她身边陪着她,没让她孤孤单单的走,你呢,你做了什么?还有脸来对我们大呼小叫!”
“好了别说了!”简东吼了一声,说:“妈现在都已经死了,就让她平平静静的走吧。”
刘芸没再说话,我也是满心愧疚,她说的对,我指责他们,自己又做了什么?
简家父母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回报给他们,甚至让我爸因为我声名狼藉还被气死,我妈也是悲痛了这么多年……
二十多分钟后,殡仪馆的人来到,把我妈的尸体抬上担架,出来的时候,把费用单给了简东。
刘芸一把将费用单夺了过来,然后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声音尖锐的说:“三万八,你们怎么不去抢?”
我气结,指望简东能说句话,但简东却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当缩头乌龟。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妈要隐瞒自己得了癌症悄悄的吃药等死了。
简东和刘芸这么吝啬,就算知道她得了癌症,也不会愿意出昂贵的费用给她治疗。
我深吸口气,说:“这费用我出。”
刘芸的脸色马上转好,把单子给我说:“爸妈养了你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让你为他们做点事了。”
我懒得跟她废话,也不想我妈临死了还听到心寒的的话,从包里拿出卡来刷。
殡仪馆的人拿出移动刷卡机刷了下,让我输入密码。
我输了,刷卡机滴滴响了两声,刘芸凑过头来,念着刷卡机上显示的字:“该账户已经冻结……简然你逗我们呢?”
我愣了愣,才想起这卡是顾之山给我的,现在顾之山出了事,卡已经被冻结了。
我翻了下包,包里也没有其他的卡了,现金也只有几千块根本就不够,只好跟简东说:“我之前给了妈两百万,先用那钱垫一……”
我还没说完,刘芸就跳起来了,说:“那钱是赔偿你之前败掉的房子的,凭什么拿出来垫,你还是财团千金,连三万块都拿不出来谁信?”
一时间,我有些无地自容,不是因为觉得丢脸,而是觉得对不起我妈,她都已经死了还要让她受这样的气,简东眼巴巴的看着我,殡仪馆的人则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们一家。
我拿出手机,准备给我哥打电话,却在这时,刚好有人打进来电话。
是罗湛,我接了,跟他说:“能不能给我送三万块过来?”
“好,你在哪儿?”
罗湛一口答应,让我有些感动。
我跟他说了简家的地址,他很快就来了。
把钱给了殡仪馆的人,罗湛问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摇头说不用,刘芸突然吊着嗓子开口:“哎哟喂,简然你可真有魅力啊,这男人一个个这么殷勤……”
我气愤,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厉声说:“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恶人怕恶人,横的怕比她更横的,刘芸捂着脸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讶,眼里闪着畏惧,然后泪眼汪汪的看着简东想让简东给她出气。
简东瞪着我,我一脸冷漠的瞪回去,他嗫嚅了两下嘴巴,到底什么都没说。
“你们哪个跟我们去殡仪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问。
“走吧。”简东拉刘芸。
刘芸一胳膊把他打开,说:“我不去,人家有孝顺女儿送终,我还去干什么。”
我冷笑一声,跟殡仪馆的人说:“我去。”
罗湛马上道:“我陪你。”
下楼,上车,简东和刘芸都没下来,我真觉得心寒。
到殡仪馆,安排好所有事宜,我带着孩子回家。
罗湛送我,到家门口,刚下车就被人给堵住了。
我抬头,看见了秦深阴沉的脸。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质问的语气。
我想跟他解释,但罗湛下车挡到了我身前,说:“你现在好像没资格管她?她爱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秦深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抡起拳头就往罗湛脸上挥,罗湛伸手去挡,然后也朝秦深挥过去拳头,两人一来二去就这么打了起来。
“够了你们两!”
虽然这里不是闹市区没人围观,但我看得心烦得很。
我又不是狐狸精,不喜欢让男人为我争锋吃醋,还有秦深那个混蛋,看见我和罗湛在一起就红了眼,以为我跟罗湛有什么,他把我当成什么人?
“给我住手!”
我喊了一声,没把两人喊停,倒把孩子给吓哭了,我赶紧抱着孩子进家。
“肉肉不哭,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吓你……”
脚步声,关门声,秦深嘴角带血的走了进来,外面门铃铃铃响,罗湛被他关在了外面。
秦深在我面前蹲下,摸着肉肉的头发说:“乖女儿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可爱了。”
也是奇异,孩子竟然不哭了,睁着大眼睛看着秦深。
我看着这一幕,却是心酸了。
他们有父女天性,却不能成为父女。
“你来干什么?”我问秦深。
秦深眼神冷漠的看着我,说;“我来带肉肉走。”
听说他要把孩子带走,我全身的刺一下就竖了起来,抱紧了孩子瞪着说:“你已经把炎炎带走了还想把肉肉也夺走,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秦深看着我,张嘴想说什么,罗湛破门而入,冲上来挡到我身前,跟秦深说:“你别再逼迫简然了行不行?你到底想把她逼到绝路几次?”
罗湛的话说到了我心坎里,他一次次的以爱之名把我逼上绝路,然后又一次次的以爱之名把我拉回身边,我简直像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次,我绝不会再这么委屈自己。
我看着秦深,平静的说:“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给我留条活路吧。”
秦深眼神里闪过痛意,吁了口气,转身就走。
我心里也松了口气,但知道,我和秦深很快就会再次刀锋相对。
看着罗湛青紫的脸,我叹了口气,开了冰箱拿了冰袋给他冷敷,问:“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罗湛敷着脸,说:“我就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我摇头,说:“不用,我和我哥已经打算把顾氏结束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罗湛问我。
我苦笑一下,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此刻对未来真的是一片迷茫,顾氏没了,秦深不会原谅我,或者我该带着孩子离开重新开始?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罗湛眼神灼灼的看着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心里动容,却撇过头说:“不用了,我不想再麻烦你,而且现在有我哥,他会帮我。”
“对了,你的卡号是多少,我把钱打给你。”
罗湛沉下了脸,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对罗湛,我真不知该是什么心情?
休息了会儿,我带着孩子去看我爸。
不过一天的功夫,顾之山比之前更憔悴了许多,想必又受到了折磨。
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很高兴的跟孩子说着话,我忍不住越发心酸。
快到探视时间,我跟他说:“爸你很快就能出来了,所以千万要保重自己。”
顾之山惊愕的看着我,张嘴想问我怎么回事,但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被警察带离了探视间。
晚上顾清扬回来,跟我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关闭三间公司,赔偿完各种违约金之后,顾氏将只剩下两千多万的资金。
顾之山花了那么多年用心血构筑的商业王国,就这么倾然崩塌!
真不知道等顾之山回来我们该怎么跟他说?
“你吃东西了吗?”顾清扬问我。
我摇头,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哪还顾得上吃东西。
顾清扬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不吃东西可不行,我去做饭,等着。”
顾清扬做了两菜一汤,我们一起吃过,他收拾,我带着孩子上楼。
给孩子喂了奶又泡了点奶粉,她吃饱就自己躺在小床里玩,我打了水来给她洗了脸脚,自己洗漱过抱着她躺到床上。
这些日子心力交瘁的奔忙,我的奶越来越来越少了,基本可以断了母乳,但孩子吃奶也算是一种训练,可以增进我和她的交流。
我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眼皮子猛的跳了一下,我心里划过不详的预感。
这电话是秦深打来的,不用说,他肯定是接到了法院的通知……
“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心计,拿我的病来说事跟我争夺抚养权。”
我深吸口气,说:“我可以把炎炎给你,但你得放了我爸。”
“呵……”秦深轻笑,之后声音却是冷的像冰:“孩子也成了你的筹码!如果我不同意放顾之山,你是不是还会拿肉肉来要挟我?”
我被他说的心虚不已,是,我是对不起两个孩子,把无辜的他们卷入了争斗之中……
“我这也是被你的逼的,我爸已经五十八岁了,他还有几个春秋,我不能让他在监狱里受苦……”
秦深的声音突然爆发了,怒吼:“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对所有人都那么仁慈,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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