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正常得很。我不是说过了吗?互利互惠,你好我也好,对各自家长都有交待,不好吗?”纪鸿哲望着夏星,这个时候的他,是严肃认真的。
“老纪,你是赚钱赚疯了,你以为感情的事能和谈生意一样?”
“感情和生意有异曲同工之处,都需要经营。我没说错吧?”他说得头头是道。
“这句倒没错,不过,感情就是感情,我和你说不清了,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的这种谬论的。表面上我们相互利用,欺骗双方父母,你知道吗,人一旦说谎,就刹不住车,一个谎言,以后可能要千百个谎言去圆回来,做人没底线。我喜欢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夏星根本不赞同他的提议。
“夏星,我没说是撒谎啊,我只是说我们各自做好自己的角色。”谁要和她撒谎啊!
“我们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就是说谎。”
“我们就当是那种关系啊。”
“那怎么可能!不可能。我想都没想过。”夏星的眼皮跳了一下,她是没想过,虽然见到他会心慌,偶尔看不到他会发慌,可是,她并没有深想过他和她会成为那种关系,朋友,可以不计较出身,爱情和婚姻,就没那么简单了。就像她可以迷恋某一个明星,但她绝不会幻想她和明星之间会有任何情感交集一样。
“没想过可以慢慢想,我先帮你应付了你妈再说,好吗?我很乐意为你帮忙,主要是我不想你离开公司,现在方枚也不方便,如果你再走了,我很被动。”他的理由很堂皇,不堂皇,怎么能够引君入瓮?
“我怕越帮越忙!”夏星觉得他还挺热心的。
“不会的!这样啊,明天,明天我陪你去接你妈,就当普通朋友露个脸,如果你妈问到你的事,你就将真实情况告诉她,如果她不说什么,那你也不用多想事,如果你妈气急之下要押你回老家,你就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就是我。这样,你妈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总不能棒打鸳鸯吧。”纪鸿哲将这些都想好了。
“那要是我妈将你当真了呢?”
“那由我来应付,你不用操心。”
“我怎么感觉你做这一套经验丰富的样子,你是不是经常帮别人解决这种燃眉之急?”夏星望着他,他的安排这么周全、老道。
“你抬举我了,我也是头一遭,不过是我这个人办事一向比较缜密,再说你说你妈又不容易糊弄,我自然会考虑周详。”
“就算你这样安排行,那么我想问一下,我又需要帮你做什么?你不会白帮我的吧?”她有些担心,他帮了她,她肯定要还的,礼尚往来嘛。
“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万一哪天我家里逼婚,你帮我去应付一下家长就行了,就像上次你帮姗姗那样的应付,简单得很。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他轻描淡写的,其实,他真没想过要她做什么,就算是纪老爷子说要他带人回家,他现在也不会带她回家。他现在还只想低调地将她藏在暗处,他希望某些抓着他把柄的人露出底牌再将她的关系明朗化。
“真的吗?”夏星觉得他的计划好像无伤大雅,实际是为她应付妈妈,她想了想,有些动心。
“当然真的。是不是觉得你其实什么也不用做,就轻松解决了难题?”他开始表功。
“是啊。你,为什么这么帮我,对我这么好?”夏星冲他笑了笑,他愿意做的事,对于她原来认识的他来说,绝无可能。
“我,只不过敬你是条汉子,你别想多了。”他定定地看着她,本来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壮志未酬,还是先忍忍吧,他感觉她对他有好感,却似乎有很多顾忌。以后多的是机会表白,现在关键是让她放下包袱,和他一个节奏。他越来越在乎她每天的小米粥,让他无限温暖;他喜欢她的嬉笑怒骂,眼角眉梢的风情,总会让他莫名的心情舒畅,会心微笑。他更渴望和她亲近,再亲近,时不时冒出的念头,让他欲罢不能,只能克制再克制。没有刻骨铭心,却是温馨美好。虽然温婉柔弱与她无关,但是,她的娇俏幽默更令他觉得回味无穷,内心柔软,他知道,她就是他苦苦寻觅的那个对的人,刚刚好的那个人,没有早到,也没有迟来。
“哦。”夏星轻轻的哦了一声,虽然明知只能是这种关系,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依然有淡淡的失落,原来,他不过是和她耍哥们义气,他从没把她当女人。幸好,他不知她内心的慌乱。
“我回去了。”她站起身,准备回家。
“好,你回家准备准备。明天什么时候去接你妈?”
“下午吧,我说我在出差,下午去我表哥家接就是。”
“好,到时候你叫我,我上午要出去办个事,下午陪你去。”
“要不还是不麻烦你了。”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才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变了呢?说好了的啊!对了,你明天不要给我送粥,我约了人喝早茶。”看到她出门,他再次追上来叮嘱她。
夏星回到家,再次梳理了一遍妈妈可能问到的事情,她想既说事实,但又尽量轻松地告诉妈妈全部情况,不刻意隐瞒,也不让妈妈担心,让她看到她现在生活得很好。
夏星走后,纪鸿哲也在客厅踱起了方步。他其实也很紧张,他真有一种要见丈母娘的感觉。虽然原来和罗梓楠订婚也见过家长,但那都是仪式,机械式的。并且没多久他发现两人绝无可能在一起之后,他更是将对方当作普通长辈尊敬,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是头一遭,怎样留下好印象呢?曾经当过女警的夏妈妈,会不会一脸的威严?
下午,纪鸿哲会朋友回来,打夏星的电话,夏星说正准备出门。纪鸿哲说在车库等她。夏星有些忐忑地来到地下车库,看到纪鸿哲穿着休闲装,站在一台商务车旁边等她。
“老纪,这不是鸿远办公室的车吗?”
“是啊,特意要刘佳派人送过来的。我想得周全吧,你的同事,开着公司的车子接你妈妈。低调吧?有亲和力吧?给你减轻压力。”纪鸿哲一副邀功请赏的表情。
“嗯,不错。走吧。”
一路上,两人相互约法三章,夏星对纪鸿哲说:“见到我妈,你不要乱说话。”
“放心,我又不是多言的人。不过,如果你妈问我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不能拆台,要不然,你妈也不会相信你现在过得好。”他警告夏星,他也想争得一些话语权。
很快,来到了夏星表哥家楼下,夏星上楼去,纪鸿哲在车里等待。
夏星来到表哥家,表哥谢家扬是个耍笔杆子的记者,已婚,老婆快生产了,这次就是特意回老家接他妈妈,也就是夏星的姨妈过来照顾媳妇的。夏星在表哥家稍坐了一会,起身告辞,姨妈叮嘱夏妈妈有空就过来坐。妈妈带了一大包吃的,表哥热情地帮夏妈妈提着送下楼。
三人来到楼下,纪鸿哲见到夏星等人出来,立马下车迎接。
“妈,我同事帮我来接您,怕你东西多不方便。”夏星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哦,谢谢。”夏妈妈突然看到车上跳下一个帅小伙,最初是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
夏星的表哥是个人来熟,在将袋子放上车的时候,热情地和纪鸿哲打招呼,纪鸿哲报以同样的热情。
三人上车,纪鸿哲和谢家扬告别。谢家扬看着车子走远,他怎么感觉这个人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他挠了一下头皮,没再多想,转身上楼。
三人一起回夏星的住处,夏妈妈在车上问了句:“小伙子,你贵姓?”
“阿姨,我姓纪。”
“哦,这个姓倒不是太多。”
突然她对纪鸿哲说:“小纪,是不是开错了,夏星家不住这边的,虽然我对这边不太熟,但还是有点印象的,方向反了。”
“没错,妈,我现在搬家了,不住那边了!”夏星连忙告诉母亲。
“不住那边了?你上次不是说那是你自己买的房子吗?”夏妈妈一下子警惕起来。
“那边不好住,在点吵,我把那房子卖了,现在搬家了。”
“新买的房子?”
“没有,现在还是租的,等看到更好的再买。”夏星不经意地告诉夏妈妈。前排开着车的纪鸿哲一声不响,只是认真的听着,因为他怕漏了什么信息,他说出不对劲的话。
“夏星,这半年你没回家,仅仅打打电话,卖了房子搬了家,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夏妈妈本来一脸的笑,现在表情渐渐严肃,小声问夏星。
“妈,工作忙啊,有些事,我到家慢慢告诉您?”夏星靠在妈妈怀里撒娇,顺便指了指前面开车的纪鸿哲,夏妈妈意识到车上有外人,她不再作声,搂着夏星,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到了车库,纪鸿哲主动去提夏妈妈的行李,夏妈妈感激地说:“谢谢你,小纪。辛苦了,到家坐坐?”
“阿姨您别客气,应该的。我就住楼上,是和夏星住同一层的邻居。”纪鸿哲笑着解释了一句。
“是吗?还是邻居?那真是巧了。”三人一起上楼。纪鸿哲将行李放在夏星的门口。
“进去喝杯水吧?夏星,叫你同事进去喝杯水嘛,麻烦人家了。”夏妈妈依旧很热情,
“阿姨,不用了,顺带的事,不辛苦。”
“妈,没事,大家是同事,您不用太在意。”夏星提醒妈妈,她只想快点和妈妈进门。
“好,对了,我带了一些家乡特产,都是夏星喜欢的,要不,等下过来一起吃晚饭?”上一辈都是非常注重礼节的人。
“嗯。。。。好。”纪鸿哲看了夏星一眼,他看到夏星有点不耐烦的表情,他却爽快的答应了。夏星瞪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以下意思:还有你什么事啊,谁叫你答应的?他冲她笑了笑,一副得逞的样子。夏妈妈一看就是爽朗的人,这一点象夏星,不,应该是夏星继承了妈妈的性格。夏妈妈穿着简洁大方却不失时尚,满脸堆笑让人如沐春风。有其母必有其女,纪鸿哲在心里给了个好评。
进了屋,关上门,夏妈妈先是将房子转了一遍。刚才面对着纪鸿哲的笑脸立即收起,她表情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夏星,你过来。”
“妈,我给你倒茶呢!”
“不用,你先过来。”
夏星知道她的考验来临,她讪讪的走了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夏星,你老实说,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原来说过那房子挺好的,你说吵,我住过,哪里吵,刚才有小纪在,我不方便多问你,现在,你得把你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我。你别想打马虎眼。”夏妈妈虽然平时是个开朗快活的人,但是,这个时候,她知道女儿肯定有重大事情瞒着她。
“妈,事情有些复杂,我就简单的说吧,我生意失败了,欠了些钱,为了还债,我把房子卖了。”夏星组织了一句最简洁的话。
“我早就说过做生意有风险,你原来不是还挺谨慎?”
“有些事,说不准啊,行情不对,赔了。”夏星只想说生意失败,不想谈和杨锦有关的事。因为杨锦自从知道夏妈妈是女警后,从没提过要见家长,夏星自然也从没向家人提过她和杨锦的事,只知她做生意有个合作伙伴。
“现在你还欠别人钱吗?”夏妈妈关切的问。
“不欠了,全结清了。”
“你讲的是真话吧?有困难你要告诉我。欠了钱一定还上,爸妈砸锅卖铁也会帮你的。”夏妈妈心痛女儿,怕她隐瞒。
“真不欠了,妈,我的性格您还不清楚吗?”夏星说得很坚定,事实也是如此。
“那就好。你现在在哪上班?”
“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
“广告公司?你又没这方面的经验。”
“我做管理,都是相通的。还做得来,过得挺好的,说起来,打工比创业相比,没原来压力大,过得很轻松。”夏星冲妈妈笑了笑。
“这房子租的?这么大,租金不便宜吧?装修也这么好,你现在只是打工,又是一个人,租这么豪华的房子,付得起房租吗?”夏妈妈充满疑虑。
“这是我同学的房子,张莉啊,您认识的。她出国生孩子去了,我暂住,不用付房租。”夏星老实告诉妈妈。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星星,既然如此,我看,你还是回老家吧。爸爸妈妈的关系都在老家,你回家,找个稳定点的工作不难,或者你还是做回老本行当老师,妈妈有这方面的朋友,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的,你看你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爸爸妈妈说,我都可以想象你当时的痛苦。回去吧,孩子!”夏妈妈鼻子发酸,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不断的摩挲着。女儿辛苦创业,好不容易买个房子,结果又变成一无所有。虽然说钱财身外之物,但是她能想象到失败的痛苦,更令她心酸的是,一个女孩子,独自承受这一切,父母远天远地的,根本不知情。
“妈,我现在工作挺好的,再说上司对我也不错,我去也不太久,总不能说走就走吧!”夏星苍白的回复妈妈,虽然这个城市看上去于她真无可恋,但是,她却莫名的有一种不舍。
“当然,对待工作要有责任心,也不是要你说走就走,不是很快就要过年了吗?你现在和领导提出来,过了年就不做了,这样,应该算是合规矩的。”夏妈妈毕竟是懂理懂法的人,她的条件非常理性。
“我......”夏星一下子语塞了。
“不要再犹豫了,我要是现在把这事给你爸爸说了,你信不信他立马就会赶过来将你押回去?”夏妈妈警告夏星,夏爸爸对女儿的爱虽然表达方式上和夏妈妈不同,平时话不多,但男人的脾气可是说到做到的,何况当初夏星毕业的时候硬是不听他的安排,现在落到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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