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星起得比较早,因为答应了给两位大少爷准备早餐,并且她上午还要去上课。当她准备好早餐去对面叫人的时候,发现两位爷勾肩搭背地从电梯里出来,哥俩好的节奏。原来两人打球去了,两人还真是有共同语言,仿佛一个早上,他们就成了忘年交的朋友。苏唯的个头已超过了170,纪鸿哲比他高了近一个头,像兄弟,只是看正面,苏唯还只是稚气未脱的少年。
“两位大少爷,吃早饭了!”夏星招呼他们。
“我们回去冲个凉就过来。”纪鸿哲回答夏星。
不久,两人一起来到夏星家,夏星将面条端上来,对苏唯说:“苏唯,今天是你的生日,来,吃碗长寿面,生日快乐,健康成长,学习进步。我给你加了双蛋哦。”
本来只是普通的祝福语,突然,苏唯的双眼发红,弄得夏星不知所措,只好站在一边,眼神无助地向纪鸿哲求救,她没有说错什么吧?
“怎么了?”纪鸿哲站到苏唯身后,摸了摸他的头。
“夏老师,虽然我爸很有钱,过生日都是在外面最高级的地方吃饭,但是,在我记忆中,爸爸妈妈从没给我做过寿面。”苏唯低着头,估计是不想被人看到他流泪。
“原来是这样子,你爸现在一直在想办法多和你相处,他可能是想给你最好的,忽略了你的想法。试着相互理解吧,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夏星赶紧安慰他。
“就是,男人没这么细心的。来,开心点,你可以今天给你爸一个惊喜,晚上和他一起做生日饭!”纪鸿哲开导苏唯。夏星觉得鸟人话不多,但总是能说到点子上,他这个建议不错,她准备采纳,建议苏唯父子。
“苏唯,快点吃吧,我去换件衣服,等下就要出门了,我还要赶去上课呢!”夏星说完进了房间换衣服。
苏唯和纪鸿哲一起吃早餐,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房间,“纪哥哥,我原来以为夏老师家应该经济条件不太好的,没想到看上去很不错。”
“怎讲?”
“你看她家,和你家差不多漂亮。你知道吗?她去我家上课这么多次,差不多都是穿着工作服套装,我想她肯定家里条件不太好,才做兼职的。”苏唯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
“你小小年纪,观察得还挺仔细。这里不是夏老师的家,是她借居朋友的。”纪鸿哲望了他一眼,还是解释了一下。
“哦,我懂了。”
“苏唯,一个人心灵的富足远远胜过仅仅简单拥有许多的金钱。我们追求财富,但不能做金钱的奴隶。夏老师是很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人,所以,她很富有,并且她拥有的财富别人永远无法夺走。所以说要做一个内外双修的人。”纪鸿哲有感而发,背后给了夏星高度的评价。
“是的,夏老师的性格很感染人。咦,纪哥哥,你,喜欢夏老师吗?”苏唯突然话锋一转,狡黠地冲纪鸿哲笑。年纪不大,管得倒挺宽,现在的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懂事。
“我欣赏夏老师身上的优点。坏小子,脑袋还挺想事。”纪鸿哲愣了一下,佯装生气地拍了拍苏唯的头。
“明白了,你喜欢夏老师的优点,但不是喜欢有优点的夏老师?”苏唯冲纪鸿哲挤挤眼。
“你还学会现学现用了,小屁孩。”纪鸿哲没好气的在苏唯的脑袋上又轻拍了一下。
“怎么了?”夏星从房间换了衣服出来,正好看到纪鸿哲在拍苏唯的头,不禁问了一句。
“没什么。”两个男生居然异口同声地回了她,夏星白了他们两人一眼,“走了,苏唯。对了,给你,生日礼物。”夏星递给苏唯一个纸盒。
“什么?”苏唯一脸的兴奋。
“打开看啊!”夏星笑了笑。
“杯子。”
“嗯,我亲手在陶艺吧做的!第一个成品,送给你,生日快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耶,到底是老师,送个礼物还不忘记带上学习。”苏唯嘟囔了一句,“谢谢夏老师。”
“走了。”夏星带苏唯去上课,苏唯和纪鸿哲道别,“苏唯,有空过来玩,不过,不要再是离家出走来。”纪鸿哲对苏唯说,苏唯不好意思的笑了。
苏唯和夏星一起上了两节课,中午一起在学校吃了饭,夏星送苏唯回家。
“夏老师,和几个同学一起上小课其实还有意思一些。”回去的路上,苏唯总结今天的课后感。
“嗯,可以有互动,下课还可以与同学交流,是不错。其实啊,最好的方法是上课认真,努力赶上去,不用开小灶。那才是最好的。”夏星对苏唯说。
“嗯。我今天早上和纪哥哥聊了很久,我觉得他是我比较佩服的人之一了。”
“是吗?这么容易佩服人?”
“嗯。我喜欢和他聊天,聊得来。我知道他也是老板,但是没一点老板的架子。他也和我说了他的一些经历,这样的人才屌。”苏唯继续给纪鸟人戴高帽子,一个早上,他给这个小少年洗了脑吗?什么没老板样子,你知道他在公司的那张扑克脸吗?他能有什么经历?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罢了。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富二代。夏星不想让少年的好感破灭,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有个目标也是好事,至少有一个努力的方向。
“纪哥哥说他可以帮我补习数学和英语。”苏唯很兴奋的样子。
“你别听他的,我不是说他不行,我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时间,他工作忙,还经常出差。”
这次,夏星说的是实情,鸟人,比一般人忙,也应该压力不小。
苏唯听夏星这么一说,有些失落,但也表示理解。
“如果有空,你约他打打球什么的倒还有可能,他球不是打得不错吗!你们有共同爱好。”夏星不想让苏唯太失望,有了个小提议。
“对啊,那我下次约他打球好了。”苏唯一下子又欣喜起来。
夏星送苏唯回家,一进门,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物。
“唯唯回来了。”王妈惊喜地一把拉住了苏唯,“唯唯,你看,一上午,叔叔姨妈等亲戚们都给你送来了礼物。”
“哦。”苏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这种情形,年年如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苏唯。”二楼楼梯口,苏正阳满脸严肃地叫了一声儿子。苏唯望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苏正阳下楼,苏唯站在原地没动。
“苏唯,你先上楼吧,我和你爸说几句话。”夏星不想让父子俩一相见就剑拔弩张。
苏唯立马快步上楼,苏正阳将夏星领到书房。
“谢谢你,夏星,苏唯这孩子,还真不让人放心。”
“事情的原委他都说了,好像是因为大叔你看了女同学写给他的信。”
“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并不是刻意。我当然也想了解一下孩子的动向,小小年纪,不能学坏。他近段时间各方面都在变好,我希望他能继续保持这种好的势头。”
“我能理解。只是男生在这个阶段正好是叛逆期,可能顺着来比较好。不过现在没事了,他自己也知道不该跑出去。”
“唉,这段时间学校老师告诉我学习成绩进步了,我很高兴,也在不断做自我检讨,还是不省心啊!”苏正阳无奈地笑了笑。
“难免的,哪有孩子乖的事事都如父母所愿呢,他成长的烦恼,也许,是你日后温暖的回忆。对了大叔,他今天过生日吧?”
“是的,我还特意叫人订了位子,对了,他上周告诉我他还特意邀请了你参加,你可一定要参加。”提到孩子的生日,苏正阳还是挺开心的。
“大叔,你会做菜吗?”夏星没有接他的话,沉默了两秒问苏正阳。
“原来会,好多年没做过了。”
“如果可以,今年在家给他做两个菜吃吧,也许比到大饭店感觉更好。”
“你的提议不错。我都好多年不做了。要不,你也留下来一起吃饭?别笑话我的手艺就好。”苏正阳没有反对,倒有些跃跃欲试。
“我晚上还有事,你们父子俩好好的吃个饭吧。大叔在商界有一套,相信改善父子关系,只要你用心,肯定也会很快好起来。”她诚恳的话语,苏正阳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夏星给苏唯上完课,特意告诉苏唯:“苏唯,你爸爸说今晚要给你做大餐,他亲自操刀哦!”
“得了吧,我长这么大就没看到他进过厨房。”苏唯漫不经心地回答夏星。
“是真的,不过大老板也许手艺生疏了,你可以给他打打下手啊。你爸都放低了姿态,你做儿子的还好意思端着?”夏星故意激将苏唯。苏唯没吭声。
“好了,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先走了。晚上我想听听你对你爸手艺的评价哦。”夏星愉快地离开,临走时特意交代王妈,过一会去叫苏唯到厨房帮他爸爸。
夏星觉得今天这事,应该是解决得挺好的,鸟人的提议还真不错。鸟人,怎么莫名会想起鸟人,平时冷冷的,老是叫她扫把星,不经意的眼角含笑显得坏坏的,偶尔提个小建议倒还挺合适。
夏星走后,苏唯在房间做作业,王妈敲响了苏唯的门。
“唯唯,快下楼去。”
“怎么了?”
“你爸爸说今天你过生日不去饭店,也谢绝了亲友,他在家给你做饭吃呢!我到这个家十多年了,没见过你爸爸做饭。今天可真是新鲜了。赵阿姨今天被放了假,他亲自动手。”
“哦。”苏唯应了一声,并没有动,刚才夏老师说的还是真的。
“下去吧,下去看看,要不是为了你,你说你爸会下厨?他一天到晚忙得很。”王妈劝苏唯。
苏唯和王妈一起下楼,来到楼下厨房,看到苏正阳正在厨房忙碌着。
“唯唯,今天准备做四道菜,红烧桂鱼、土豆排骨汤、炒西兰花,还有你喜欢吃的泡椒牛肉。”苏正阳一边说,一边忙乎着,衬衫的袖子高高挽起,他往厨房一站,感觉厨房也黯淡了。
“你行不行啊。”苏唯站在门口,望着忙碌的父亲。
“原来手艺还不错的,这些年没动过手了,应该不难吧。”
“要我帮忙吗?”苏唯觉得光站着好像有些不太自在。
“行啊,你来帮我削土豆?”
“好。上次我还帮赵阿姨做过,挺好玩的。”苏唯进了厨房,父子俩一下子把偌大的厨房变得充实了。
父子俩经过两小时的奋战,终于饭菜上桌。苏正阳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和儿子各自倒了一点点,“今天你过生日,破个例,喝一口红酒。生日快乐。”
“谢谢爸。”
“来来来,试试味道。”苏正阳很有成就感的招呼儿子吃菜,他突然觉得做了这四个菜比他去剪个彩还有成就感,多年未曾动手,他感觉有些恍惚。看着眼前显得乖巧的儿子,父子之间,好久不曾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饭。
“还不错。”苏唯对父亲说。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他一出生,家里条件就已很好,只是,从他记事起,父亲就是很忙碌的,而母亲的样子基本上已在他的脑海中消失。他是个从没坐过公交车的孩子,但他并不觉得他比别的同学幸福,同学们总喜欢晒和爸爸妈妈去了哪里玩,他什么也不能晒,因为陪他玩的大多是保姆、管家、司机。当然,他也不习惯晒家里如何有钱,他觉得俗气,所以,大多的时候,他只是表现为沉默。
看着儿子低头吃着饭,苏正阳有些自责,这些年,没怎么注意,他仿佛一下子就成为了半大的小伙子,有代沟?他自认为他也是个开明的父亲,并不古板,但他毕竟是传统的,所以,难免意见有分歧,他觉得他作为父亲缺少了主动沟通的意识,自从夏星和他聊过之后,他深刻反醒,陪孩子,比任何应酬和生意都重要,这一点,他坚决改。他一直在找方法,原来,他没有找到点子上,夏星轻易的发现了这一点,更重要的是,她敢于对他说,也许别的人,碍于情面或者碍于生计,都不敢和他说吧。
“爸,其实,你和我妈的事,我两年前就知道了。”苏唯低头吃饭,却突然冒出一句话,让正在思索中的苏正阳一下子没接上话。
“知道什么?”
“爸,您就别再掩盖了。两前年,我无意中看到了你们的离婚证书,原来,你们很早就离婚了,难怪她一直没回来过。”
“你早就知道了?”
“嗯。这两年,所以我讨厌你,虚伪,明明和我妈离婚了,却说我妈只是在国外,不方便回来。我都这么大了,国外回来有这么难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苏唯眼眶红红的。
“孩子,大人之间的事你不会懂,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你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希望你幸福地成长。”苏正阳没想到孩子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他没有任何准备,很多的事,他都无法向孩子解释。
“可是这些年我妈就没回来过,我享受过母爱吗?”
“是的,这一点我一直觉得惭愧,因为我和你妈妈在人生观上出现了偏差,无法继续一起生活,那种遗憾,我也无能为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衣食无忧,各方面都给你最好的,希望你生活富足,什么也不缺,幸福成长。”苏正阳今天象和朋友聊天一样,平静的和儿子谈话。
“我妈为什么一次也不回来看我?离婚了就不要儿子了吗?”苏唯殷切的望着父亲,这是他这两年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也是他一直心生怨恨的原因。
“可能她不太方便吧。唯唯,有些事,我也说不清,也无法说清楚。”
“好吧,我在长大,我会学会自己判断。爸,你,有没有想过再婚?”苏唯突然抬起头望着父亲。
“大人的事,你少操心,好好学习吧。有事业和你,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苏正阳没有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他虽然离异多年,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告诉儿子,所以,他的生活中没有绯闻,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只想一心为了孩子,为孩子创造更好的未来,也希望成就自己的事业。男人,事业为重。正值壮年的他,如果说没有孤单寂寞的时候,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习惯独自忍受一切。
前妻的离去,对他打击也挺大的,他很难再对某个女人产生强烈的爱意、萌生和她一起共度人生的想法,对于再婚,他有一种排斥感。
“吃饭吧,菜都凉了。”苏正阳不想和儿子继续这个话题,这是在他这些年的生活中尘封的问题。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各种应酬、各种诱惑,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他一直固守着他的城池,知道他离婚的人少之又少,因此在外人眼中,他是已婚男人,更是一个自律的楷模。今天儿子的话,莫名的在他的心头荡起涟漪,看来,他真的是不够了解孩子。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要懂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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