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下,空气都变得十分安静。
“……”男人嘴里还叼着根烟,这会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沉默了下,“知道了。”
少女垂着眼看着自己的鞋面,口齿不清应了声“嗯”。
她这亲戚来得真的不是时候,要是能早点知道,杨漾漾刚刚经过便利店肯定就会顺手买一包了,也不用沦落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太羞耻了……
临走前,随致再一次提醒她锁好了门别给任何人开,让杨漾漾不合时宜地想到,这场景还真有点像兔妈妈要出远门前,再三叮嘱家里的兔宝宝别给大灰狼开门。
就,还蛮诡异的……
随致走后,杨漾漾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呆,直到心跳节奏逐渐恢复平稳,才想起来进浴室洗澡。
她外边穿了随致的外套,里边自己的衣服都没怎么淋到雨,本来想着还能再将就穿一天。却没想刚洗到一半的时候,门上粘着的挂钩不负重荷,“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跟着一同落地的,还有她的衣服。
毫无疑问,它们全都湿了个彻底。
这么一来,衣服自然全都穿不了,她要怎么才能出去……
顶着满头的泡泡,杨漾漾突然有点欲哭无泪了。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头脑一热就跑来沧岛的行为有多盲目和冲动了。
短短一天之内,她的面子已经被丢得一干二净。
原本十分钟就能洗完澡,杨漾漾一直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听到外边有人敲门的声音。
仿佛终于等到救星,杨漾漾又惊又喜:“哥哥?”
门口很快传来随致嘶哑的嗓音:“是我,开门吧。”
“我、我……”想起最关键的问题,杨漾漾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下来。
她现在光溜溜的,总不能这样去给随致开门……
听不见房里的声音,随致又敲了两下门,“嗯?”
杨漾漾咬了咬唇,只能硬着头皮抬高音量:“我衣服、不小心弄湿了……现在没得穿了。”
说完,她臊得想马上找条地缝钻进去。
外边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杨漾漾才听见他干咳了两声,而后道:“你打开我的包,里边有几件衣服。”
她抱着手臂,被冻得瑟瑟发抖:“好……”
快速跑到床边,杨漾漾找到了随致常背着的那个黑色书包。
拉开拉链,里边果然放着好几件衣服。
随致的裤子她肯定是穿不上了,还好被她翻到了一件长袖卫衣,也顾不上往身上比划一下合不合适,杨漾漾直接就把头套了进去。
这件衣服的长度刚好盖住她的屁股,杨漾漾把袖子挽起来后也还算看得过去,像是有段时间很时髦的那种卫衣裙。
衣服上边还能嗅到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她抬起手臂吸了几口,又把衣角往下拽了拽,才跑去给随致开门。
“哥哥——”
门一开,迎面而来是一阵混合着洗发水与沐浴露的香气。
小姑娘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他的那件黑色兜帽卫衣,头发湿漉漉还在往下滴着水,小脸被衬得愈加白皙。
视线往下,是裸露在空气中细嫩笔直的两条腿,她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脚踝纤细,脚掌比起男人的要小上许多,白得晃眼。
十分青涩,也纯净至极。
男人上下滚了滚喉结,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双眼。
把门关上,随致转身睨着她:“……去把鞋穿上。”
“哦……”小姑娘往他身后看了看。
随致这才想起手上的烫手山芋,他清了清嗓子,把黑色的袋子递了过去。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回买这玩意,分不清什么日用夜用的,也不懂那些牌子有什么区别,他便都各买了一包。
想到刚刚收银员看他的那种眼神,似乎是把他当成什么变态了。
在收回手的一瞬,男人无意间碰到了少女白嫩的指尖。
触感冰凉,微带着水汽。
杨漾漾愣了一下,如触电一般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她的眼睫颤了颤,突然掀起眼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在空中蓦地撞上。
男人眼皮上抬,压出很深一道褶子,漆黑瞳仁里折射出头顶干燥昏黄的白炽灯光线,流光溢彩的。
视线下移,清晰锋利的喉结线条没入黑色丝质衬衣领口,明明是冷淡至极的颜色,这一刻却让她瞧出了几分说不清的欲感。
杨漾漾慢吞吞舔了舔唇瓣,奇怪,她怎么越来越渴了……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突然就从她的嘴里自动蹦了出来。
明明是很自然的语气,然而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明显的愣了一下。
杨漾漾后知后觉想到,孤男寡女的情况下,这句话好像是有那么点暧昧了……
她瞬间涨红了脸,恨不得拿上胶布把自己嘴巴封住。
片刻后,随致轻笑了声:“……嗯。”
*
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杨漾漾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连张沙发都没有,那随致晚上睡在哪里啊……
要不,她跟他凑合一下也行?
她胡思乱想着,抱着枕头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脸上温度狂飙,只觉得整个人从脚底到头顶都在发烫。
于是,等随致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小姑娘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从床头滚到床尾,小脸通红,好像一条慢吞吞蠕动的蚕宝宝。
都高三了,怎么还是这么傻里傻气的?
“……”男人嘴角扯了下,忍着笑:“饿了吗?”
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杨漾漾被吓一跳,费劲地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眨了眨眼:“?”
随致抬起腿将一旁的凳子勾了过来,坐到她面前。
“外边雨很大,点外卖吧。”
穿着他的衣服,她也不方便出去吃饭。
被这么一提醒,杨漾漾才发觉,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接过随致递过来的手机,她在外卖app上慢吞吞浏览着。
吃点什么好呢……
或许是知道她有选择恐惧症,随致也不催她。
他半阖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侧脸轮廓清隽柔和。
杨漾漾划了半天屏幕,才做好选择,勾选完毕,正要把手机还给他,却突然想起某件事来——
她还不知道,他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
许久未与随致联系,她差点都忘了那个人的存在。
会不会,他们俩已经分手了呢……
杨漾漾刚想到这,看着屏幕下方相册的小图标,有些蠢蠢欲动。
如果是女朋友,那这台手机里一定存了她的照片的。
要不要看呢……
可是,这样子偷窥随致的隐私,也太卑鄙了吧?
杨漾漾兀自纠结着,眉头不自觉拧了起来。
“在想什么?”
随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的,黑眸透着疲惫,“选好了?”
杨漾漾一紧张手抖了下,刚刚好点开了相册。
她慌忙解释:“我、我不是故意要看你东西的……”
随致好像并不在意,拿过手机付完款,又把手机给了她。
犹豫了很久,杨漾漾终于鼓起勇气:“哥哥,我能看看你女朋友的照片吗……”
“什么照片?”
似乎是没听清楚,在杨漾漾重复了第二遍后,随致才掀起眼看她,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邪气。
没等他回答,小姑娘又问:“她现在在哪啊?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男人挑了下眉,朝她伸出了右手,神情十足的漫不经心。
“它不就在这?”
他说完后,杨漾漾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神情懵懵的。
手?
这跟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啊?
随致却已经坐直起来,迅速转移了话题:“现在可以聊聊你的事情了,嗯?”
杨漾漾还没想明白他的右手和女朋友到底有什么联系,表情茫然又苦恼,只下意识应道:“嗯。”
“宿舍的人欺负你了?”
“……嗯。”
“身上哪里伤到了?”
“没有,我、我还打赢了……”小姑娘提起这事时表情十分生动,奶凶奶凶的:“我咬了她,把、把她气哭了……”
“……嗯。挺厉害。”
随致说完,杨漾漾却忽然沉默下来。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怎么不继续说了?”
小姑娘耷拉着眼皮:“班主任说,要给我处分,要见家长……”
杨漾漾说到这便有些想哭,又委屈又不忿,明明是她们做错了,她只是反击而已,为什么被处罚的人却是她。
多么不公平。
“我没错。是她们、她们先拿我东西,”小姑娘红着眼,声音逐渐哽咽,“我也不想咬人,可是她扯我头发,我很疼……”
听着她的控诉,随致眸光越来越冷,他突然开口:“谁扯你头发,叫什么?”
杨漾漾声音都在抖:“苏冰冰,还、还有,许淑,她们都扯我头发了。”
当时在气头上,她自己都没觉得有多疼,可这会跟随致复述整件事情经过的时候,杨漾漾再一次记起那种很疼很委屈的感觉,眼泪开始有些收不住。
反正,她的形象也所剩无几了。
还不如痛痛快快哭一场。
“我讨厌学校,讨厌她们,讨厌班主任,讨厌不公平……”
小姑娘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只,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通红,任谁见了她这委屈巴巴的模样都要心疼。
掐灭了烟,随致起身坐到床头,伸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是她们不对,让我们家崽崽受委屈了。”
这是第一次,杨漾漾放声大哭的时候,他没有再叫她“别哭”。
*
好久没这么大哭过,发泄完心里的委屈,杨漾漾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在她哭到浑身没力气,肚子疯狂抗议的时候,外卖刚好送到。
她点的是海鲜砂锅粥,再没什么比在这种下雨天窝在被子里喝上一份热腾腾的粥更幸福的事。
杨漾漾吃得很慢,时不时因吃到鲜甜的虾仁而满足地眯起眼。
随致没动筷,走到床边拉开窗帘,从小姑娘那要了号码,先给杨妈妈打过去电话。
“……嗯,对,明天晚上我送她去学校。”
随致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小姑娘脚丫子露在被子外面,正没心没肺地舔着勺子。
他把手机拿在耳边,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把被子掖了掖,将杨漾漾的脚盖在被子底下,才继续说道:“没事,不麻烦……”
女儿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杨爸爸和杨妈妈自然是心急如焚,两人在收到杨漾漾的短信后就准备往沧岛赶的,无奈杨爸爸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走不开,还好随致打了这通电话,他承诺明天会陪着杨漾漾回学校,让他们暂时放下心来。
男人刚挂断电话,杨漾漾便凑了过来:“哥哥,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随致低头扫了她一眼,她又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板上,怪不得手指头总是那么冰。
“……穿鞋。”
“知道了啦。”杨漾漾迅速穿好鞋,再次凑了过来,追问道:“哥哥,你明天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回去呀?”
男人轻轻颔首,声音冷淡:“嗯。”
得到满意的答案,杨漾漾瞬间跳了起来,“太好啦!”
因这一动作,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往上跑,白皙修长的腿一览无余。
随致看得眉心一跳,冷声道:“上床躺着去。”
相处这么久,杨漾漾已经越来越清楚他的脾气。
随致这人,其实就是纸老虎,也就看起来有点凶而已。
她钻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外面,冲他笑着:“哥哥,我好开心!”
随致低嗤一声,淡淡睨着她:“不哭了?”
想到自己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杨漾漾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摇了摇头,才喃喃道:“你在,我才不哭呢……”
她的声音太小,随致自然没听到。
男人收拾完她吃剩的饭菜,把手机拿给她玩,自己坐到椅子上小憩了会。
昨天赶了一夜的车,这会他的眼皮着实有些沉。
杨漾漾却是一点也不困,反正都得到了他的默许,她干脆把他手机里的每个app都打开了一遍。
以前她也不懂,为什么有些女生喜欢查男朋友的手机,直到这一刻杨漾漾才明白,这事做起来还挺好玩的。
打个比方来说,有点像是,猫咪巡查自己的领地。
检查完毕后,杨漾漾更开心了。
因为,从手机里头来看,随致这些年好像真的没有交过女朋友。至少,他手机里一点女人的痕迹也没留下。
不像别的男生那样,随致并没有安装什么乱七八糟的社交软件。相册里更没有什么女明星啦小网红啦之类的热辣图片,就连联系人也是清一色的男性。
杨漾漾越看嘴角越是不断上扬,她今天才知道,自己居然是除宁芝阿姨以外,随致手机通讯录里唯一的女性。
他连裴之婧的手机号码都没存呢,估计早就没联系了吧。
她傻笑了好半天后,见随致睡着了,悄悄跑过去给他盖了被子。
不过,杨漾漾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刚才问起女朋友的话题,随致会给她看右手呢?
大概也是真的太无聊了。
杨漾漾打开微信,找到随礼的头像,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而另一边,随礼正在游戏里厮杀,突然看见手机上方弹出来自自己老哥的微信消息——
【哥:右手跟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啊?】
【哥:猫猫挠头.jpg】
随礼:喵喵喵?
他哥该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吧?
随礼实在是想象不出他哥那张冷硬的脸是怎么面无表情发出这种可爱表情包的。
还有,他哥问的这又是啥问题?
下一秒,对话框又弹出来一条:
【哥:随礼,是我,杨漾漾。】
还没等随礼想明白他哥的手机怎么会在杨漾漾那里,她再次发来消息:
【哥:快告诉我!!!!】
【哥:猫猫翻跟头.jpg】
也不知道为什么,杨漾漾就是有种直觉,这种问题问随礼,他肯定知道答案。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手机震动了下。
杨漾漾一打开来,表情迅速变得呆滞,小脸“腾”地浮起红潮。
【随礼:一般男人的第一个女朋友都是,左右手吧……】
【随礼:就是,打那个,飞机……】
【随礼:咩咩,你问这个干嘛?】
【随礼:你跟白斩鸡去哪里了,大家都很担心。】
【随礼:咩咩,你怎么不说话了?】
……
打、打飞机………
托随礼和何壮的福,这种荤话杨漾漾以前也听过,并非全然不解。
她把手机屏幕反扣,捂着胸口偷偷看了一旁的随致一眼。
还好,他睡得很死。
原来,他伸右手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就意味着,她刚才的猜测没错,他的确是个单身狗了?
“它不就在这?”
男人带笑的低沉嗓音再一次回荡在杨漾漾耳边,想起他说这句话时神情有点不正经的痞坏模样,她的心跳蓦然快了半拍。
深呼吸几下,杨漾漾慢吞吞把视线移动到男人搭在膝盖上那双修长冷白的手。
灯光下,他的手白似冷玉,骨节清晰有力,就连手背上凸起的淡色青筋都格外好看。
怎么看,都很难想象这双手经历过那种事……
完蛋。
她的大脑居然开始自动联想起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
随致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他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透。
大概是怕打扰到他的睡眠,杨漾漾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少女站在窗台边,背影有些单薄。
随致打开灯后,杨漾漾才转过身来。
也不知为何,她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怪怪的,让随致疑心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在小姑娘第十三次悄悄望向他的时候,随致终于忍不住,侧头睨着她:“怎么?”
“没什么!”杨漾漾眼神飘忽,语气有些激动:“我什么也不知道……”
随致微微蹙眉,他这睡会觉的功夫,小姑娘又怎么了?
都说女人的话要反着听,他心念一动,慢慢朝着杨漾漾逼近。
随致一靠过来,清冽好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瞬间将她围绕,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昏黄暗淡的灯光打在他的头发上,将发梢折射得亮晶晶,男人撩着单薄眼皮,黑眸波光潋滟,眼尾深长,十足的妖孽模样。
杨漾漾不禁看得有些呆了,无意识屏住了呼吸。
随致觉得她这幅呆呆的模样有些可爱,单手撑在她身后的床板上,俯身低头望着她,轻启薄唇:“崽崽有什么是哥哥不能知道的,嗯?”
男人刚睡醒的声线十分懒散,带了点鼻音,沙沙的,像带了把钩子,撩人却不自知。
嗯什么嗯啦!
知不知道他这样,她的心会跳得很快很快……
不敢对上那双狭长清寂的眼,杨漾漾将视线往下移,可在看到男人微微收紧的下颌线条时,心竟跳得更快了。
昏暗光线下,他的喉结清晰立体,缓慢地上下动了动,惹人遐想连篇。
就,很想摸一摸……
电光火石间,杨漾漾突然记了起来,上一次她喝多了酒,差点就要亲上他的唇,虽然后来没得逞,不过,还是成功摸到了随致的喉结。
反正,之前也摸过了。
那,今天再摸一次,也不过分吧……
只不过这一次和上回不同,杨漾漾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起了色心。
她直勾勾地盯住男人那一截修长冷白的脖颈,慢吞吞地朝他伸出手。
“想做什么?”
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上他的一刻,随致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作乱。
男人眸色暗沉沉,呼吸声有些急促,清晰可闻。
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杨漾漾不明白随致怎么反应这么大,神情无辜地眨了眨眼:“……就摸一下?”
昏黄光线里,小姑娘小脸酡红,瞳孔不自觉放大,纤长睫毛颤了颤,樱粉色唇瓣柔软湿润,而身下就是纯白色床单,没有哪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完全没有任何邪念。
随致突然发现,带她来开房,也许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他只觉喉咙干得厉害,深呼吸了下,才哑声道:“不准。”
听到这话,杨漾漾扁了扁嘴,有点不开心:“为什么不能摸?”
随致并没有回答,而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此刻,他那双漂亮狭长的凤眼隐隐发红,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冷淡,翻涌着某种杨漾漾看不懂的、危险的光芒。
“因为,这样会让哥哥忍不住想,”他顿了下,嗓音哑得更厉害。
“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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