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场的众人都是自诩悬壶济世的大夫,还从来没有把毒当做治病的药过,一时间有些犹豫。
一个太医对着墨景睿,征求般的问道,“殿下,此事事关重大,不知道殿下有何决断?”
墨景睿一直沉默着,只时不时的喂一勺子菜到陆雨涟的嘴巴里,闻言,他淡淡的道,“瘟疫一事,本殿全权交给了皇子妃处理,她怎么说,你们怎么做就是了,不必问过本殿。”
话音刚落,他便又积极的投入到了投喂自家娘子的事业中去了。
众人登时有些无语,别说是皇室子弟了,便是平民百姓家,也没有见过这么宠妻子的人。。
陆雨涟沉思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幽幽的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其实,这场所谓的瘟疫,并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呢?而且,这毒和七步蛇的毒性相冲。”
“毒?”众人大惊失色,惊讶的道。
魏满堂想了想,道,“医术上虽然没有记载,可是我倒是听师傅曾经说过,苦梓花的毒性和七步蛇相生相克。”
他沉默半晌,似是在回想以前学过的东西,半晌,有些不解的,“可是,苦梓花在泉州,和七步蛇一样是很常见的,若只是单纯的中了苦梓花的毒,为什么会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症状?按说这里的人应该对这样的中毒情况很了解才对啊。”
陆雨涟眼神暗了暗,沉声道,“那是因为,这种毒药中除了苦梓花之外,还被人加入了其他的毒药,我虽然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毒,但是,这种毒会让人意识不清,并且血气沸腾,以致于失去自控力,狂性大发,做出许多疯狂的举动,甚至是自残。”
“米囊花!”魏满堂失声惊叫道,焦急的看着陆雨涟,道,“你忘了?我们在边界见过这样的毒。米囊花就是能让人意识不清,失去控制的毒药。而且,七叶草有平心静气的作用,恰好是米囊花的解药。”
米囊花?陆雨涟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罂粟,登时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道,“真身好狠辣的手段,杀人不过头点地,那凶手是想要让人活着不得安宁,活生生的被病痛折磨死,死也死的痛苦万分啊。真是禽兽不如!”
墨景睿静静的听着,见她气的几乎胸口剧烈起伏,担心将人给气坏了,连忙帮人拍抚着顺顺气,笑眯眯的夸赞道,“娘子果然是洪福齐天啊,不过是随便的喝了一次酒,便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为夫以你为荣啊!”
“油嘴滑舌!”陆雨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是忍不住的微微翘了起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哪里有油嘴滑舌?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墨景睿努力为自己“伸冤”。
轻轻的将人拥入怀里,他心中是一片柔软的温暖,凤眸中满是认真和深深的情意,轻声道,“小涟,你可是上天赐给我的福星啊!”
事实证明,甜言蜜语和真心赞美,是每个人都喜欢听的。
陆雨涟靠在这熟悉的温暖怀抱中,面上有些嫌弃的推了推,嘴角却是偷偷的弯了弯,神色亲昵。
魏满堂等人只觉得被眼前这甜腻的一幕给刺的眼睛生疼,只能抽搐着嘴角,自动自发的出去为解决泉州的瘟疫努力去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理,治疗方法自然就是简单至极了。
而且,再看下去,怕是要被那甜腻的一幕给闪瞎眼了。
段韫钰静静的立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相亲相爱的一幕,眸中闪过一抹安然,深深的再看了一眼那笑的开心的某人,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所有心神都被墨景睿一个人嗯所牵连,嬉笑怒骂,都和自己无关。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弃了,不是他不够坚强,哪怕她给自己一个眼神,他也能够说服自己继续努力下去。
可是,她的眼中只有墨景睿一个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段公子?”
容念昔坐着轮椅,由丫鬟推着,刚刚走到门外,便看到了段韫钰快速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那人却是已经走远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段公子怎么走的那么快?”丫鬟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容念昔眨了眨眼睛,无所谓的道,“也许是有事情要忙吧。我们先进去吧,我都好几天没见到睿哥哥了。”
她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可是想他想的紧呢,只得强忍着畏惧,进来这个她一直不愿意进来的隔离区,只为了找她的睿哥哥。
刚刚推开房门,容念昔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
墨景睿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筷子,正忙的不可开交。
“来!小涟,这鲫鱼用来补身子最好,你多吃点儿!”
细心的将最是多刺的鱼肉中的刺一点点的剔除,墨景睿一边说着,一边将剔好的鱼肉喂到了陆雨涟的嘴里。
陆雨涟尝了尝,满脸笑容,赞许的点点头,“鲜香又有莲叶的清香,果然不错,再来一块儿!”
其实她很喜欢吃鱼,只是刺太多了,懒得挑,所以她以前都很少吃,有墨景睿这样堪称五星级的服务,她自是吃的满意极了,还得寸进尺的提出了要求。
“好!为夫遵命!”墨景睿戏谑的拱了拱手,领命道。
接着,他便又投入到了投喂自家娘子的事业中去了,并且甘之如饴。
容念昔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甜腻的画面,耳边听着两人之间这种身份对调过来的对话,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了起来一般的难受。
她嫉妒的目录过那个,看着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甜蜜,只觉得嘴里发苦,她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竟然有种没人能插入到两人中间的感觉。
她为了墨景睿废了双腿,瘫痪在床,可是他即便是开头几天守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真挚的笑容。
而这次更是连着几天都没有来看她一眼,那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容念昔想到这里,气的浑身发抖,声音有些颤抖嘶哑的道,“睿哥哥,你在干什么?”
墨景睿脸上的笑容微敛,眉头拢了起来,不悦的道,“念昔?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说着,他便目光不悦的看向了跟随在容念昔身边的丫鬟,怒斥道。
“小姐伤势还未痊愈,身子还虚弱着,你们竟然就任由她这样出门?若是伤情加重了,改如何是好?嗯?”
丫鬟们闻言,纷纷跪了下来,哭着求饶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下人就是主子的脸面,自己的丫鬟被人当众训斥,这对容念昔这个主子来说,无异于是一个警告。
容念昔小脸微微一变,对他斥责的话置若罔闻,咬牙切齿,固执的问道,“睿哥哥,我的伤口好痛,我好难受,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陆雨涟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循声看了过来,只见容念昔原本单纯娇嗔的小脸扭曲狰狞,眸中满是怨恨之意的瞪着自己,微微皱了皱眉头。
墨景睿也注意到了容念昔的眼神,一把就将陆雨涟揽入了怀中,隔绝了她不善的目光,淡淡的道。
“念昔,我会派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去为你诊治的。太医说了,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只要按时吃药敷药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容念昔闻言,感觉到了他的疏离,有些惊慌失措的道,“可是,睿哥哥,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觉,饭也吃不下,我想和你在一起……”
“念昔!”墨景睿厉喝一声,大断了她的话,有些严肃的道,“念昔,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这些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明白吧?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看待,以前是我没有注意,才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我们以后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容念昔几乎呆住了,不可置信的道,“睿哥哥,是不是她?是不是她让你这么说的?陆雨涟,你这个妒妇!我……”
这又关她什么事儿了?陆雨涟靠在墨景睿怀里,有些无辜的想到。
“念昔!不得放肆!你怎么和你的嫂子说话呢?”墨景睿俊脸微臣,声音微微带了些冷意道,“这事儿和小涟无关。这些话我一直想要和你说的。你现在还小,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等你以后遇上了真心相爱的人,你便会明白了。”
他说着,似有所感的低头看向了怀中的人,目光温柔的似是能滴出水来。
容念昔眼睛发红的看着神情对望的两人,手紧紧的攥着轮椅的扶手,修剪圆润的指甲几乎嵌了进去。
丫鬟看着她几乎扭曲的脸色,心里暗道不好,有些害怕的道,“小姐,你没事儿吧?”
“我们走!”
容念昔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旁若无人的两人,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冷笑,挥手示意丫鬟推着自己离开。
上了马车,容念昔闭上了眼睛,轻声对着丫鬟吩咐道,“那边的信可以回了,就说我答应了。”
“是,小姐!”那丫鬟手抖了抖,应声道。
呵!陆雨涟,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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