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来到了依巧的身后,在她肩头轻轻拍了几下,简思菱微倾身躯,在她耳边低语。
“巧妃,皇上虽然喜欢你,但现在对你心中可是有气呢!”
依巧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马上又开口道:“那,那本宫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去请罪啊!只有你泄了皇上心头的怒气,他才能再次抬起头看你一眼。”
请罪?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抬眸看向简思菱脸上微微的含笑,依巧觉得简思菱简直就是个鬼精灵,她是什么人,什么事儿,什么法子都能想得出来。
不觉脸上浮现一出十分信任的表情,急切的问道:“那本宫具体该怎么做?”
忽而一笑,慢慢的将又朝着殿外瞟了一眼。
似是不大明白简思菱此番意味深长的眼神究竟是什么含义,她又眨了几下眼睛。
“跪席卸珠啊!”
什么什么?像是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话的依巧木然的看向了简思菱。
没文化真可怕,像她这种二百五的历史知识都知道的事情,依巧身为当代之人,却竟然没有听过这个规矩?也着实是让她有些头痛。
细细的翘起手指揉了几下鬓角,简思菱冷声说道:“就是让你卷上一块席子褪去华丽的外衫与头上精致的妃冠,跪在皇上的殿外请罪。”
孰料听了这句话,依巧却脸上微微露出不悦之色。
“这……”
“怎么?与你这气派的妆容比起来,皇上的宠爱就这么不值一提?”
“不,不不,只要能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我是可以……但,但那势必会让靖妃那个女人,她,她就会在我面前嘲笑我啊!”
话语之中极其的委屈,而简思菱却似充耳未闻一样,讥笑了几声,再次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院子里面已经挑起了宫灯,就像是这几日一样,此时除了那飘荡进来的冷风与孤寂之外,仍旧是连脚步声都没有。
“娘娘,娘娘?”耳边充斥的嗓音终于使得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而简思菱更是早已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战王妃去哪儿了?”依巧拧眉开口。
“战王妃?”像是因为依巧的这句话而足足呆愣了一段时间,那宫女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依巧。
“娘娘,战王妃不是才刚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出宫去了吗?您怎么……忘了?”
忘了?她根本就是压根儿就没看到简思菱离开,她现在所有的心事都是在想着该如何做接下来的事情。
许久不见巧妃开口,那宫女又抬起头看向了宫外,而后重重的叹口气,低声下气的说道:“娘娘,奴婢看今夜这情况,怕是皇上今夜也不会来了,要不咱们就歇着吧!”
皇上又不来了?
依巧愤怒的抬起头朝着殿外望去,此时除却那挂在屋檐下迎风摇摆的宫灯之外,一向热闹非常的宫中此时却是冷得让人心中阵阵发寒。
她不悦的拧紧眉头侧目询问道:“皇上今夜去了哪个宫,知道了吗?”
“这个,奴婢……”
“怎么?本宫不是一直让你们好好盯着吗?难道说连这点儿小事你们都办不好?”
“不,不是,回娘娘,奴婢们早就打听好了,皇上今夜又去了……靖妃那里。”
靖妃靖妃靖妃,怎么如今到哪儿都能听到那个贱人的名字?说的不好听的,她那靖妃的名头还不是占了简思菱的便宜?
暗自琢磨着,怎么都觉得眼下她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如今若是再不行驶简思菱的法子,只怕到最后她真的就很快被皇上遗忘到了脑后,最后就像这宫里其他不受宠的女人那般,孤老中死去。
不,她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可是巧妃,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巧妃,为了得到这个位置,她做出了多少牺牲,流了多少血汗,又摔倒了多少次,磨破了多少双鞋子,只怕这个中辛酸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更能体会。
此时已经帮她摘了妃冠的宫女们正仔细打点着巧妃那如瀑的长发,却忽而就听到一声闷响。
吓得跪在地上,有人默默抬起头,却一眼看到巧妃将拳头击打在椅子扶手上面,脸上寒峭之色。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日后让皇上知晓了,怕是会心疼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虽说也不知道皇上以后还会不会来着一览芳华了,但是这规劝还是要规劝的。
忽然,面前之人已经从椅子上幽幽起身,慢慢的走到窗边眺望着深夜的孤冷月色,接着说道:“下去准备一张席子去。”
“什么?”
“席子,本宫让你们去准备一条干净的席子。”
似乎对于眼前这些愚笨的奴才也已经剩不了多少耐心了,依巧冷冰冰的急严令色的怒吼着。
周遭之人一哄而散,房中徒留依巧一个人留下。
一夜的光景稍纵即逝,如今这皇宫之中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遑论皇上与那最近刚刚得宠的靖妃可谓是夜夜笙歌,春风无度;单就说那突然丢了宠爱的巧妃,也是够让旁人茶余饭后许久之多。
天刚乍亮,按照宫中的规矩悄然推开了寝宫大门,按照往常,这巧妃可是一向都与皇上情意缠绵,从来都不用早起,可今日……
才刚一进门,蹑手蹑脚的端着水盆正打算放在架子上,可一转身,却是冷冰冰的好像是一尊观音像般矗立在椅子上的人影,足足将这端水进来的小宫女吓得花容失色的一声惨叫,手中的水盆掉落在地。
旁人到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自己却把自己吓得不轻。
慌忙跪倒在地,也顾不上浑身湿透,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娘娘赎罪,奴婢,奴婢没想到您会这么早就,就起了。”
像是被这句话有所惊动,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这才将那双空洞又泛着红血色的眼神看向了面前之人。
“本宫是一夜未眠。”
一夜?一整夜?就,就坐在那儿?莫不是巧妃娘娘也想要成仙了?
心中夸大其词的天马行空的想着一切不合理的事情,但那宫女还是中规中矩的爬了过去。
“娘娘,您,那您这是……”
“现在到什么时辰了?”
“回禀娘娘,已经鸡鸣三刻,皇上的早朝也快要下了。”
闻听此言,依巧马上侧目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
“扶本宫起来,带上席子,褪去本宫的外衫与妃冠,咱们这就去找皇上请罪。”
“嗯?”
“嗯?”同样两个简单的字眼儿,却有着不同一般的含义。
那第一声似乎是小宫女没弄明白的声音,而第二声则是巧妃那不容置疑的语调。
一路上因着尚未天明而挑着的小夜灯急匆匆从一览芳华走出来,抬头看看天色,依巧转而说道:“从靖妃宫外绕道去皇上那儿。”
怎么还要绕道靖妃哪儿去?
众人不明所以,却又不敢胡作猜想,只能一路上谨言慎行的举着小灯儿沿途而行。
刚刚打开宫门的景芳轩有下人打扫着,却在抬头之间看到那影影绰绰从面前小路经过的灯影晃动下的人流。
倏尔攥紧手中的扫帚,急着就朝着宫里又奔了进去。
终于在来到御书房门外,就看到安静沉闷的殿门紧闭。
这个时候皇上一定就在里面,而她……也该有所行动了。
想到这里,依巧朝着身后转身开口:“本宫让你们拿的席子在哪儿?”
“回娘娘,就在这儿呢!您这到底是……眼下露水重,您就穿了这么点儿,小心得了风寒啊!要不然奴婢给你披上……”
“起开,不要在这里碍事。”
依巧有些情绪激动的推开那好心的宫女,转眼就跪在了地上铺就的席子上面。
这一跪不打紧,面前原本都不明所以的宫人们被吓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傻愣愣的看向了这边。
依巧深吸一口气,猛然朝着御书房里面大喝一声:“皇上,臣妾有罪,今日特来向皇上请罪。”
那一头可是实打实的就磕在了地上,直磕得依巧眼冒金星,牙根儿都跟着一阵酸麻。
眼冒金星的又足足磕了几下,饶是将那句话像是话唠一般重复了无数次。
心中暗自腹诽着,若是这次的计谋仍旧不能得到皇上的关注,她定然饶不了简思菱那个女人。
秋风一阵,寒风瑟瑟,抖着衣衫,依巧此时眼底已经浮现委屈的泪珠子,却还是强撑着身子再次喊了一声。
日下,刚刚从冗长繁重的朝堂上走下来的皇帝本来就是十分疲惫的很,却在这个时候耳朵嗡嗡作响的像是听到了什么说话的声音。
他一边揉着沉重的眉心,一边心不在焉的问道:“外面的什么动静?朕好像听到有人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满腹惴惴不安的看向了皇帝,而后才怯懦的开口道:“皇上,奴才刚刚听说,那巧妃如今就跪在外面,说是要向皇上请罪呢!”
“请罪?荒唐,她以为朕的御书房是什么地方?由得她如此胡来?”皇上冷漠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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