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菱儿倒是也能做得出来。
听了这句话,卫烛阴这才又慢吞吞的跟着蜀风进了房。
“我就是想要去看看菱儿,如今我已经不药而愈,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蜀风盯着卫烛阴上下打量了一下,确实也是心中一惊。
这小子如今的身形却是他狼族里面皇室子孙才有的这种不药而愈的自愈能力,难道说他真的没猜错?卫烛阴果真是狼族后裔?那他为何又成了当朝三皇子?
不知道蜀风眼下心中正在琢磨着什么,卫烛阴却已经按耐不住。
“国师,我只是想要知道菱儿怎么样了,我只不过就是要去探望一下她。”
“不可!”一张冰块脸此时却突然有了变化,这让一向心细如发的卫烛阴心中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猛然起身,盯着坐在旁边的蜀风,阴冷的开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事情总会有瞒不住的一天,但不管如何,起码要在梅家下葬之前不能再让他受到任何刺激了。
蜀风心中游移着,而后缓缓的抬起脸,绷紧了一张俏脸。
“殿下,这件事还需我跟你解释吗?如今外界传言你可是被禹王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但假若此番你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靖国公府,你让外界人如何看待你?岂不是就要坐实了禹王说你是怪物的一番说辞了吗?”
他这番话倒是也有些道理,既然此次好不容易让父皇动怒,力排众议将禹王关在府上,任何人不得求情,他又怎好坏了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一眼看向卫烛阴,听着他敲打桌面的节奏,实则蜀风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片刻之余,却又看到卫烛阴脸上流露出一团喜气,他急着抬起头叫道:“不然我夜半去探望一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让外面的人知晓本王如今的状况。”
蜀风显然一惊,差点儿被口水呛得背过气去。
卫烛阴对简思菱的情谊他早该知晓并不是可以如此轻易打发的;可要是真的让他发现了事实的真相,只怕到时候翻天覆地都算是轻的,卫烛阴到底会不会一怒为红颜的直接杀了禹王卫俊青,这都是旁人无法臆断的。
他犹豫再三,再次皱紧眉头:“殿下,实不相瞒,其实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
“咳咳咳咳……”不停的咳嗽声,使得房中二人同时抬起头来。
竹夜眼神慌乱的盯着蜀风:国师不会是想要将实情告知吧?若是殿下知晓王妃已经遇害,那凤鸣的天下会不会就掀起一层腥风血雨?
不停的朝着蜀风努力的眨眨眼,甚至还挤眉弄眼的使得自己的五官极其的扭曲,卫烛阴又岂会看不到竹夜这一系列的小动作?
此时他心中更加焦灼不安,难道说真的是简思菱出了什么事?
凝眉看向了蜀风:“你隐瞒了什么事?告诉我。”
“就是……”
“殿,殿下,国师,要,要不然你们两个先去用膳?我,我已经命人准备了夜宵。”
竹夜挡在二人中间,不停的朝着蜀风摇摇头。
“竹夜,何时你竟然也学会了隐瞒本王?您难道是不将本王这个主子放在眼中了?”
随着卫烛阴拍案而起,竹夜吓得跪倒在地:“属下不敢,实在是……”
“实在是竹夜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向你开口。罢了,还是我来说吧!”
蜀风接着竹夜的话继续看向了卫烛阴,表情一贯的淡漠。
“……”心中仍旧有着太多的不解,但卫烛阴却也再也没有急着追问。
蜀风抿了一口竹夜刚刚倒得热茶,清了清喉咙说道:“此番你与梅大小姐都是重伤,你这应该都知道吧?”
是他该死,竟然没能保护好菱儿,这笔仇这笔账他迟早有一天要清算的。
眼见着卫烛阴眼底的血腥之色,蜀风又接着说道:“眼下你这身伤痛是好了,但梅大小姐可是没有这个好命。”
“你,你什么意思?菱儿她究竟怎么了?”
猛然间起身,一把揪住了蜀风的衣领,满眼的沉郁之色。
竹夜此时显得格外的惴惴不安,他就怕自家殿下一会儿若是听到了实情承受不住该如何是好?
蜀风看了看卫烛阴的表情,却是淡漠的一把扯开了他的手,冷声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她现在仍旧昏迷不醒,靖国公与夫人忧心忡忡,府门紧闭,谢绝一切客人,尤其是你!”
“我?可我……”
“为人父母的涉及到自己的孩儿,哪里还会将什么道理?他们只是晓得梅大小姐是因救你才重伤,眼下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难道说你还要此时去他们府上叨扰,惹人生厌不成?”
他盯着蜀风侃侃而谈,竹夜却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原以为这个平日话不多的国师就是个闷葫芦,却没想到他骗起人来可是比他高明了许多呢!
眼见着卫烛阴一脸懊丧的表情,蜀风再接再厉的看向了竹夜。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竹夜,他可是因为这件事没少替你跑去靖国公府,奈何哪一次不是被人用扫帚给轰出来了?我看你眼下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自己的府上,就等着梅大小姐醒过来之后,再让靖国公慢慢消散了怒火,再去拜访也不迟。”
卫烛阴低迷的眼神看向了蜀风,又有些不确定的看向了一旁的竹夜。
“他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殿下非要在这个时候问他这句话呢?
竹夜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此时却在卫烛阴的逼视下,慌张的看向了蜀风。
微微眯起眼睛,朝着他无声的颌首。
为了自家主子的安危,竹夜也只能攥紧拳头,猛然间重重的点点头,便低垂下眉眼,再也不敢去对视卫烛阴那双仿若会穿透一切的视线。
原来是靖国公大怒不让他去探望啊,这也怪不得,犹记得前几日国师好像就对他说过这类的话语,却没想到事情隔了这么几天,靖国公的怒气仍未消散……
不觉叹口气坐了下来,卫烛阴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可我总要做点儿什么吧?”
“要不然你让下人准备一些补品,改天让公主替你送一趟过去吧!本尊料想,靖国公还是不会拂了公主的情面吧?”
这么说来倒是也有些道理,他是该再好好的等一等,起码要等到菱儿醒过来,到时候……他一定不会让卫俊青再做出什么能够伤害菱儿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卫烛阴沉声开口:“竹夜,你吩咐下去,将府上最好的补品良药都准备好,本王改日便托公主为菱儿送去。”
总算是拨运转日,那件事终究是瞒了下来。
虽然竹夜大概也明白当殿下知晓那件事的原委之后,说不定会撕了他,但是为了殿下眼下的性命,让他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的。
璀璨的星辰从天际划过,身后靠过来的人让面前之人仍旧是凝眉看向夜空。
“刚刚多谢国师大人出手相救。”
听了这句话,蜀风蓦然转身,看向了竹夜:“哎,不必,你我都知道那件事始终是瞒不了太久的。”
“多时候属下愿意将项上人头交给殿下处置,只是此时殿下真的不能出去,不知外面的处境是其一,王妃过时,对殿下的打击那才是最致命的。”
“王妃?你叫她王妃?”
“是,在咱们府上,早就把大小姐当成了是咱们战王府不二的女主人,竹夜想着,只怕日后穷极一生,咱们战王府也不会再有一个正妃娘娘了。”
卫烛阴果然对那个丫头情根深种……可越是如此,他反倒是越害怕自己隐瞒下来的这件事一旦被拆穿的时候,卫烛阴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斗转星移,夜空转眼就成了白昼。
靖国公府此时那一脸呆滞之像守在灵柩旁的清瘦女子让人我见犹怜。
像往常一样,简清宁命人打来了清水替简思菱擦拭着脸颊。
“菱儿,又过了一天,你什么时候能睁开眼看看娘?我等着你呢!”
一大清早满脸得意洋洋端着保胎药去找简清宁却碰了一鼻子灰的简重涛此时又是阴沉着一张脸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简清宁这个傻女人肯定又跑到简思菱这小贱人的棺材边上絮絮叨叨来了。
他满眼的不悦,大步冲上前去,一把将简清宁手中的帕子夺了过来。
“宁儿,爹跟你说什么来着?你现在好歹也是肚子里面又有了娃娃的人,你总不能只顾着一个死人,就不顾小的了吧?”
死人?简清宁因为这两个字备受刺激,她惊恐不安的抬起头说道:“爹,你在胡说什么?菱儿她没事,她根本就没有死,你难道看不到她就是睡着了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都断气好几天了,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她早死了?宁儿,你乖乖把这碗保胎药喝下去,不管怎么说,你这是死了一个又来一个,靖国公不会不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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