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
河中王是草包了点,但也不是蠢的,一听,当即怒不可遏,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张大圆脸憋得通红。
这叶明沁,居然拿他最开始说的那句话,来将他一军!
先前他还觉得侄儿太没用了,如今看来,是他低估了这叶明沁!
不行,他可是在侄儿面前立下了“豪言壮语”的,可不能就这么输了!
“本王,本王可没那个意思!”
想罢,河中王当即否认,“县主实在是误会了本王了,方才本王之所以说那句话,是因为大老远的,没听清楚,听到这富绅喊叫,又看到县主的手下在杀人,这不,本王才会以为是有人在滥杀无辜。”
话说完,河中王又赔笑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县主,这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是本王误会了县主,不如,本王做东,请县主和相爷吃顿家常便饭吧?”
叶明沁本就没想过,光凭这么一句话,就能捏死河中王,可听了,却蹙了眉,“郡王爷好意,我等心领了,不过,如今河中到处都是洪水和灾民,我等实在无心赴宴。”
“另外,郡王爷身为河中藩王,理应赈灾,可我等来了河中几日,却从未听百姓们说起,郡王爷有赈灾过。”
赈灾?
河中王听了,心里不屑得很,这些年他一直记恨着皇兄将他贬为郡王,又怎么可能赈灾?
何况,这些百姓都是随国遗留下来的贱民,赈什么灾?
不过,这叶明沁是萧征一派的,他可不能让叶明沁逮着把柄了!
“县主是不知啊!”
想着,河中王立刻“表演”了起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本王是这河中的藩王,自河中发大水以来,本王那是夜夜都睡不安稳啊!”
“可县主也知道,河中这地方有多少贪官污吏,个个勾结,便是本王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前阵子他们虽死了,但银钱却不知所踪了。”
“本来吧,本王想着没了银钱就没了,还有粮,可谁知道,粮仓居然一石粮都没了!这一定是那些贪官污吏贪墨了,若不是相爷来了,本王都要上书请旨,去彻查那些贪官污吏了呢!”
河中王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堆,除了哭穷,便只剩了哭穷,看得一旁的富绅是目瞪口呆。
他原以为自己哭穷,已是有够不要脸了,没想到这郡王爷哭穷起来,居然比自己还不要脸!
“所以啊,纵使本王再想赈灾,也是有心无力啊!”河中王“表演”完了后,抬头看向叶明沁,又叹了这么一句。
站在河中王身后的萧衡听了,眉头皱起,却什么也没说。
如今叶明沁是奉旨征粮,他没必要再从这方面对她下手,所以,今日他不会动手。
至于河中王……不作不死。
“河中粮仓无粮,难道河中王府也无粮?”叶明沁目光冷漠地看着河中王,自然不会信他说的。
她今日来征粮,原本只是想从河中当地最大的粮商开始,如此一来,才能起到震慑的效果。
可如今,河中王自动送上门来,她不利用便是浪费了。
“……”河中王一听,肥硕的脑袋当即愣住,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这是想拿她来杀鸡儆猴!
这该死的叶明沁,居然敢这么算计他,他可是郡王!
“郡王爷乃一地藩王,每年食禄六千石,一石可供三百六十人吃一日。”
没等河中王开口辩解,叶明沁便已同他细细地算起了账来,“按郡王府规制,郡王府奴仆不超过二百七十人,即便河中王府的奴仆食量大,二百七十人一日要吃一石粮,一年也只需三百六十五石粮。”
“所以,河中王府每年至少可余下五千多石粮,郡王爷可不要说,你河中王府没有余粮。”
叶明沁的声音并不大,可落在河中王耳里,却无比刺耳,一张脸红了又红,难看至极。
他自然有余粮,还多得都快堆发霉了!
可那是他的粮,他凭什么要拿出来给河中那些贱民吃?
那些贱民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值得救的?
“县主,本王府上的那些粮,全都堆在庄子上,很不凑巧,被洪水——”河中王满面自责地开口,又摇摇头,一副“我真难”的模样。
“郡王爷可是想说,那些粮全都洪水冲走了?”叶明沁弯唇,掀起一抹嘲讽来,“可据我所知,郡王爷的庄子,建在城郊外的山上,这山上面……洪水还到不了那个高度,不知郡王爷的粮,是如何被冲走的?”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前世叶家男子被斩首、女子被流放后,是萧衡接替了治水赈灾一事,而萧衡赈灾用的粮,则是由河中王提供的。
当时,萧衡同她随口提了一嘴,说河中王倒是个有脑子的,知道将庄子建在山上,那些粮不至于被洪水冲走。
“……”河中王一听,眼珠子立刻瞪得溜圆,心里震惊不已。
他将庄子建在城郊外的山上这事,可没几个人知道啊!
这叶明沁才来河中,是怎么知道的?
别说河中王懵了,就是叶书远也懵了,皱眉看向女儿。
一旁的容淮和萧衡,眼里也都划过一丝异色,不过不同的是,一个是淡淡笑意,一个则是疑惑。
“本王……”河中王张了张嘴,很想否认,却又拿不准主意,万一她不仅知道,还知道具体位置的话,那他就成了不愿赈灾了!
他心里不愿是一回事,可明面上不愿,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啊!
这该死的叶明沁,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王叔已有两个月没去庄子上看过了,一时记岔了也是有的。”萧衡到底不愿看到河中王这个“盟友”被扣上罪名,淡淡张口。
河中王一听,心里就松了口气,立刻赔笑道,“对对对,都是本王记岔了,瞧本王这记性,县主和相爷放心,本王这就去庄子看看,并让人将粮运过来,本王身为河中藩王,理应为赈灾表率!”
“原来如此。”
叶明沁微笑颔首,并不再揭穿他,反而朝他行礼,“那清河便在此等候郡王爷佳音了,河中百姓有郡王爷为表率赈灾,必定能渡过此次难关,清河代河中百姓,先谢过郡王爷了。”
呵呵!
“……”若是可以,河中王都想啐她一脸口水了。
早知如此,他今日就不该过来,可真是……气死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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