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高兴又惊讶，嗓子都差点因此喊劈了。
见状，沈西故将目光落到地上如死狗一般的男人身上。
“二十多年没见，想不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
沈西故上前，嘲讽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当年我给过你杀我换钱的机会，可谁能想到你一个……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心软？”
一个什么？
秦姝茫然地看过去，意识到沈西故是不愿意说出来才故意消音的。
男人恶狠狠地抬头瞪着沈西故，“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一定要回到二十年前亲手宰了你！你最好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沈西故不屑地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后，有一道黑影从身后闪过，直接把男人拖下去了。
秦姝站在他身后，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西故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他就理直气壮地反问：“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我问你。”
她不解，“什么？”
“你现在的职责是跟在我身边，料理好我生活上一切琐事，做个乖巧懂事的生活助理。”
沈西故说着，突然逆着身后窗户撒下的月光走了过来。
“可是我的生活助理却瞒着我，偷偷帮基金会做事来调查什么希望小学的选址等市场调研？这是你现在该干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看穿了行为，秦姝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沈西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晚上的我没空在这跟你演哑剧，说话！”
秦姝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地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人事说过了，他们能理解的事我何必要劳烦沈总呢？”
这话一说完，秦姝就有些后悔。
她是之前呛沈西故呛习惯了，现在只要他一阴阳怪气，她就忍不住呛回去。
本来……秦姝还想借着这次见面的时机跟他道个歉的。
沈西故敛去眸子的复杂情绪，用凉薄的口吻说：“去睡吧。我来这边出差，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可以找保镖。”
说完，他抬脚就准备离开。
“等等！”
秦姝纠结地追了上去，问：“原来你就是今天突然赶到的那个老板？你来这里是……”
为了她吗？
但秦姝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沈西故按回去了。
他说：“我来仅是出差。还是说就准你来这种荒村出差，不给我来？”
秦姝面色一变，手指掐在大腿上，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落。
见她如此，沈西故怜惜地补充道：“既然你当着我的面选择了盛景文，我就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我沈西故也不是那种拆散小情侣的大恶人。”
他在小情侣这个词上，着重地拉长了音，自认暗示够了。
一间屋子里，两个傻子。一个想听他来大罗山的实话，一个想要她是否和盛景文在一起的答案。
但很显然，对方都脑子缺了一根筋没领悟到。
气氛一点点地变得沉重起来。
秦姝低垂着头，说：“对不起，在沈家那天我不应该打你的。你不仅救了心心还帮了我，是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沈西故皱起眉头，眉间的黑气一点点聚集起来。
他要的不是对不起！
秦姝试探地把脸往前一凑，“不然……我给你打回来？”
沈西故被硬生生气笑了，“秦姝，你真可以啊。”
他甩门而去。
秦姝一脸茫然，细看之下还有点委屈。
她说错什么了？没有吧。
之后，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秦姝迷迷瞪瞪地起床去吃早饭。
因为远在大罗山，她来的匆忙除了基本衣物都没带，更不可能腾出空间收拾化妆品，所以素面朝天地下楼。
大堂里，除了几个打扫卫生的外，就是沈西故和他口中的保镖坐在那里吃早餐。
沈西故一人一张桌，其他人都不敢上前，简单吃完东西就去箱子里收拾货物了。
秦姝环顾四周，所有的位置上都有人，她犹豫了几秒，就被路过的保镖抱着箱子撞到了地方。
这一撞也没摔倒，反而是刚好落到沈西故的怀里。
双方都愣住了。
保镖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西故清咳几声，“没事。”
秦姝快速爬起来，转过身揉了揉尴尬的脸，再做足心理准备转过来吃饭。
这个早上让她发现了一个真理，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吃完早餐秦姝就拿着包走了。
见四下无人，坐在前台数钱的老板娘恭敬地走上前来，“老大，昨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竟然没发现那个杀……竟然被放了出来。”
消音掉的，是不能说出的话，以防隔墙有耳。
沈西故淡漠地说：“这些年来，都有什么发现？”
老板娘并不是大罗山当地的人，而是在二十年前出事后不久，被安插到这里的一个眼线。
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只是被拐带后重新回到沈家的沈西故。而且没有一个人认为他这个决定能起到任何作用，无非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罢了。
而时光的洪流一眨眼过了二十年，现在也该到验收成绩的时候了。
老板娘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汇报道：“如您所说的，我扎根此地后一直耐心等待，终于等来了沈如民。在当年您出事之前，就有人曾经见过他跟一个女人去了当地的医院，还是妇产科。”
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如果沈如民有了孩子，年纪跟沈西故也差不了多少。
闻言，沈西故冷下脸来，“呵。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沈如民那种蠢货，才会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老板娘低着头，额头的冷汗滴落到地板上。
沈西故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凉凉地说：“你说，沈如民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他身边那个温柔可人的初恋买凶，差点夭折？”
他眯起眼睛，心中怒气汹涌，手不由得一紧，茶杯登时碎裂开来。
老板娘惊呼：“老大，您的手！”
沈西故摆摆手，任由血液涌出，“不碍事。但想来沈如民也不会在乎我这个儿子的死活，毕竟他一心只有那个蛇蝎女人。”
不过嘛……
他将手举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舔。
“如果他和那个女人还活着，我会让他们尝尝我当年所承受过的苦痛。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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