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致亲爱的陈医生 > 第十章 黑色的夜在区分,谁比谁更认真

闲闲散散在家里养了一个月,景初脚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是蹦蹦跳跳,都没问题。在这期间,向芳和孙晴朗都来过远景,前者借着来看女儿脚伤的借口把家里里里外外巡了个遍,当然也把景初给训了个遍。

景初努着嘴表示自己已经报班准备学厨艺了,可向芳还是能挑出好些个问题要她一点点去改:“修染是个生活作息很有规律的人,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多学,不要到头来都没有被影响到零星半点。”

反倒是孙晴朗,一进门发现景初把家里又布置了一下,开心得不得了,一边打量那些装饰品,一边夸景初眼光好,牵着她的手喜欢得怎么都不放开。

“多一个女主人就是不一样,以前修染一个人住,整间屋子都是冷冰冰的。就这些、这些,还有这边的,都是我帮他布置的。现在好了,有了你。”苏晴朗牵着景初的手,欣慰地笑着,“你的眼光总归是比我老人家要好得多。”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多少让景初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究竟孙晴朗说的是不是客套话,景初还真得好好分辨清楚。

总而言之,料理班她是报定了,每周她都会抽出三个下午的时间过去学习,晚上回家就在厨房实践。可惜的是陈修染很忙,能尝到她手艺的机会很少,时常都是深夜回来,一大早出门,两人见面都少,更别说是一日三餐。

“陈修染,你能不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明天早上的早餐,我帮你准备吧!”

昨晚睡前景初给他发了一条信息,特意调了六点的闹钟起床,看见回复的消息是个“好”字,景初开心得差点摔下床。

简单洗漱完,换好衣服后就直奔厨房,从前这里可是陈修染的地方,可如今,她也有了一席之地。

这阵子料理老师教的是烘焙和简式早餐,早在前几天,景初就已经开始自己做早餐了,从弄得一团糟,到渐渐有了模样,如今已达到色香味俱全的水准。

这不,一边哼着歌一边打发蛋清也是有模有样。

陈修染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钟,今天他没有早班,可以晚一点去医院。他刷牙洗脸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闻到一阵阵香气,有点像网红小吃店里那种鸡蛋饼的味道。

“早。”

“早安。”

景初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在做什么?真的很香。”

“松饼。”

等着翻面的时间,景初就会拧抹布来擦料理台,一边收拾食物垃圾,洁癖症就在身后看着,她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反倒是陈修染,丝毫没有去在意这些细节:“我去煮咖啡,你要不要?”

“帮我做杯拿铁,有时间吗?”

“有,今天不是早班。”

一个人站在灶台前煎饼,另一个人手扶着吧台等着煮咖啡,最美好的清晨,莫过如此。景初端着装满松饼的盘子先一步进餐厅,又用巧克力炼奶在上面画了一个爱心,等着陈修染的时间里,赶紧拿出手机来拍照。

专业程度不亚于网络上任何一个美食博主。

“一天的幸福从做早餐开始,各位早安。”

景初快速发了一条朋友圈,还配上一个太阳的表情,陈修染端着两杯咖啡过来就见景初站在桌前傻乎乎地笑着。

“看什么那么开心?”

“没什么,快趁热吃吧。”

往常景初都是睡到自然醒,那时候陈修染也已经上班去了,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吃早餐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陈修染浏览到了景初的朋友圈,也明白过来方才她为什么在笑了,很自然地给她点了个赞,并评论很好吃。

“我生怕发挥得不好,前几天就一直做这个了。”

都吃到快吐了,景初也不敢说。

陈修染都吃完好几块了也没给个评价,景初眼巴巴地望他攥着筷子,小声问:“不好吃?”

“嗯?很好吃啊。”陈修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有所表示,“因为好吃,我才吃那么多,你对你自己的作品难道没有信心吗?”

“太棒了!”景初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着,这样简单而又纯粹,陈修染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顺便逛逛街,我明天不用加班,应该可以早点去接你。”

“真的吗?”景初激动得差点碰倒桌面上的咖啡,她还以为对于自己上一次问的问题,陈修染的沉默便是回答,他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精力。

今天,还真是像梦一样的一天呢。

“真的,明晚我去接你。”

“好!”

心里想着兴奋的事情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前一秒她还沉浸在朋友圈里满满的点赞和评论里,下一秒就开始紧张看电影时要穿什么了。

“比起穿什么,你不是应该先关心看什么吗?”

李斯睿一语中的,毕竟这段时间国内并没有什么大片上映,以她对景初的了解,看电影次数又极少,肯定没做过什么功课。

果不其然,这又给她添了一道新难题。

最后,景初还是选择听李斯睿的话,首先排除恐怖片什么的,不要带有侥幸的心理说害怕的时候往陈修染怀里扑,这种选择只会让陈修染觉得浪费了时间,还低级品位。

至于文艺片,现在市场上评分高的片子并不多,剧情也是太过枯燥,以景初的性格,看到中途睡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斟酌再三,李斯睿还是建议她选轻松搞笑的片子,哪怕是上映了好一阵儿的,口碑在那里,总归没错。

就这样,到了约会当天,景初早早就在办公室里补妆,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练着笑容。等到了约定时间,陈修染却没到,电话也没打。李斯睿下班经过办公室,敲门问了一声,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

“趁时间还早,我捎你去医院吧,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去那里会合。你先给陈修染发信息,就说你过去找他。”

“好。”

陈修染的确是被临时会议给缠住了,患者手术在即,团队时常要对手术方案进行反复推敲,稍微有一个细节有人提出异议,这个讨论就会持续很久。

景初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碰巧遇见下班的小舒。

“景初姐!”

“小舒。”

“你来找陈医生吗?他刚在开会,这会儿应该结束了。”

“那我在这边等他就好。”

人来人往,小舒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钩起景初的臂弯主动要求带她进医院里等。就这样,景初被带到了陈修染的办公室,坐了还不到五分钟就听见门口的谈话声,其中有一道便是陈修染的。

推开门,屋里的人站起身俏生生打招呼,雪纺裙领口还有黑色丝带蝴蝶结,脚踩一双裸色的短靴,景初的这身装扮落在旁人眼里,跟未成年的女学生没什么两样。

“哟,小嫂子?”

郭晓从人群里探出头来喊了一句,没见过景初的人心下了然,这就是前阵子传出好消息的陈医生的未婚妻了吧?

长得真可爱啊。

“大家好。”

景初歪着脑袋往外张望了一下,看见后排的人,软软喊了句:“修染。”

看见景初那一瞬间,陈修染就知道自己又犯错了,答应了她要一起去看电影,结果他这个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方才趁着人多,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老早就给他发过消息了。

“不好意思,又让你等了。”陈修染越过人群,走到景初的面前,小声道歉。

“没事,你没来接我,我就过来找你啊,幸好没有跑空,你们可以下班了吗?”

景初比陈修染矮了一个头,说话的时候仰着小脸看他,眼睛里除了这个男人全无周围其他,这看上去有些甜蜜蜜的画面可把一众电灯泡给刺激得哇哇直叫。

“我们都还没走呢,你们当着我们的面就迫不及待秀恩爱了?”

“就是,讲不讲道理啊陈医生,这儿还有单身的呢。”

众人起哄,景初脸都红了,反倒是陈修染面不改色地将景初带到一旁:“大家辛苦了,王威的手术安排我们明天查房后再做商讨,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好好好,我们赶紧撤,别耽误了人家的约会。”郭晓拍掌示意,人也就一个个打完招呼散开。

房间里只剩下陈修染跟景初的时候,后者挠了挠后脑勺,心里有些忐忑:“我是不是不该直接来你办公室找你?总感觉耽误了你们讨论手术方案。”

陈修染换着衣服,解释道:“以后你可以直接进来等我,谈耽误就客气了,时间来得及,我们先去吃饭吗?”

“嗯,来得及,我买的是八点半的电影票。”

“好,走吧。”陈修染拿起自己的包,又自然地把景初的包包也拎上,目光落在她穿着丝袜的长腿上,假装不是很在意地开口,“以后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了,容易感冒。”

“短吗?”景初低头打量了一会儿,诧异地自言自语,“都快到膝盖了,算长的了。”

“你穿阔腿裤好看,显得可爱点。”

景初:……

“那个手术,是什么时候做啊?”

晚饭选在跟电影院同一个商场的一家湘菜馆吃,因为不是周末,所以不用等位,入座后,景初想起了方才陈修染跟同事的谈话。

印象中,从他接受这个患者到现在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若真的是很急的情况,为什么迟迟没有进行手术?

“时间定在后天早上,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景初把自己想的跟陈修染说了一遍,后者点头表示理解:“有些时候,情况虽着急了些,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老人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家里人并不同意这一次的手术。没有人愿意负担医疗费,也没有人愿意做监护人签名。”

“那你们还能定手术方案跟时间?”

“这些都是前期情况,后来我们走访了他的子女们,也做了很多次协商,最终他的小儿子答应了这次手术,也是等他签名了我们才确定了手术时间。”

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中间经过多少次协商和吃了多少闭门羹,只有陈修染和他的同事知道。世间千百态,什么情况都会发生,什么人都有,扯上钱与利益,即便是血浓于水也可能情意凉薄。

陈修染看多了这些,早已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但景初不同,他怕把事情说给景初听,她会对这个世界太失望。

“手术是你主刀?”

“嗯,所以明天开始我可能会留在医院,要二十四小时观察情况,你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一日三餐。等手术结束了,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我会申请休几天假,到时候我们去短途旅行?”

幸福来得太快,冲昏了景初的头脑!

景初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看着陈修染,想着方才听见的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陈修染没听见回答,抬眼一看,对面的人正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

“怎么?”

“你刚才说的话,能再说一遍吗?”景初托着腮,一脸认真,“你这个人说话是算数,但时间总是不能自己做主,我怕你又诓我,不如你再说一遍。”

“这样,我申请到假期第一时间告诉你,在这期间,你先看看想去哪些地方玩,这样可以吗?”

“好!一言为定!”

这不算是蜜月之旅吧?

他们只是订婚而已,不过短途旅行多多少少让两人有些兴奋、紧张,陈修染是因为好久没有出去玩了,景初则是因为同行的人是陈修染。

不过在此之前,她祈祷的是这一次的手术顺顺利利。

工作上的话题在饭席间结束,离电影进场还有半个小时,两人一前一后绕着商场四楼走了好几圈,权当饭后消食。

“我都还没问你选的是什么电影。”

“你之前经常来看电影吗?”

陈修染摇头。

景初暗自叫好,这就是她料想中的。

“最近没有什么新上映的电影,我怕选文艺片太枯燥你会睡着,所以我选了开心麻花团队拍的搞笑片……”

陈修染似是顿了一下,复而点头。

“怎么,你不喜欢看这种搞笑的吗?”

景初问得有些小心,到后来她才明白陈修染的这个停顿是什么意思,搞笑电影里的梗都有点……

耐人寻味。

很多笑点都是带着些深意,看得景初脸红耳烫不知作何反应,偷偷用余光打量身旁的陈修染。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黑暗中,唯有荧幕光线时不时映着,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嘴角,充满私心地勾勒,丝毫不保留一丝帅气。

景初悄悄地收回眼神,电影放至后半段的时候,她显然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电影结束,场内灯光亮起,周围的人都起身离开了,景初还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陈修染拿起外套和包包,看了她一眼。

“累了?”

“啊?没有没有。”

景初匆忙起身,差点绊倒,陈修染牵着她走到台阶口,她这才想起来:“会不会有彩蛋?”

“你还看彩蛋?”

全程大家都被逗笑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十分安静,他还以为景初对这部电影没什么兴趣呢,也可能是笑点比较高?

结果倒好,她居然还想看彩蛋?

“我……我这不是……有头有尾,将电影看完整。”

就这样,陈修染又陪她站在门口把彩蛋看完了,而后他多嘴地问了个问题:“你看懂这部电影的隐线了吗?就是除了搞笑以外,它所要阐述的关键点。”

这好像上学的时候,老师提问观后感。

景初想了想,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一番,幸好她事先看了一下豆瓣上关于这部电影的点评,现在才不至于什么都说不上。

陈修染很耐心地听着,中途也补充了一两句,看样子就知道是有在专心看电影。

深夜的街道一点都不安静,人来人往,路边的小店播着各种类型的音乐。从装修上看,不论是服装类的还是餐饮类的,都极具吸引力。

离开电影院,陈修染走在前,景初走在后面低头喝着奶茶。方才路过一间叫作“茶颜悦色”的店,景初一下子就被招牌菜单上的那杯幽兰拿铁吸引了,便非要点。虽然陈修染说她小孩子气,但还是走上前点单付款。

回国之前,景初对于国内夜晚生活的想象都依靠于朋友圈的晒图,等生活真正稳定下来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对一年四季的感知只在于衣服多穿了几件或者少穿了几件。每天闹钟叫醒,迷迷糊糊刷牙洗脸,喝杯温水的时间都显得很仓促。化个妆出门,挤地铁上下班,回到家里筋疲力尽,洗完澡躺在床上便一动都不想动了。

从来不会去在意窗边的叶子绿了,又黄了,黄了又枯萎了;街边的咖啡店开张了,有了新品,客人络绎不绝。

可多了一个人,生活就变了。

就像现在,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即便没有说话,也没有牵手,但路过某间店时,心里总会下意识想,下次一定要跟陈修染过来看一看。

“啊……”

景初一头撞到了陈修染的后背,印了个深深的口红印,她整个人都惊呆了,捂着鼻子支支吾吾:“口……口红印上去了……”

“小心点。”

陈修染扶住景初的臂弯,将她直接带到身旁站着,手没有收回来,而是顺势落在肩膀处,轻轻搂着她。

景初方才顾着出神,都没注意到路口的红绿灯,大家都按秩序地停下来等待,就她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如今被陈修染搂着站在身边,景初总觉得有些不自然,动弹不得,盯着对面的指示灯数着。变绿灯时,景初扯着陈修染的衣角:“走走走,走吧。”

“是奶茶太好喝了,还是电影太好笑了?”

“嗯?”

“走路的时候都不看道。”

两人过了斑马线,陈修染低头看着景初,她抓了抓头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街边小店装修得挺好看的,想我们下一次什么时候会过来。”

“总会有机会的。”

这种回答,算不上是敷衍,最起码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让景初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开心。

回到家里,陈修染换完衣服又钻进了书房,景初先去洗澡,等她出来时就瞥见桌上留着的小字条:今晚开始我就住医院了,手术结束后见,照顾好自己。陈修染。

“这都几点了,怎么就连夜回去了呢?”

景初看了墙壁上的挂钟一眼,还以为他能在家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医院,兴许是方才他在书房里又想到了什么,这才匆匆赶了过去。景初有点心疼他,早知道,她就不该拉着他去看电影,这一来一回耽误了多少休息的时间。

上次小舒说,谈恋爱找医生很吃亏,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一转眼就找不到人。

她信了。

景初推开书房的门,桌上的纸张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她扫了一眼陈修染的书桌,还是那般规规矩矩,反观她的,被说了无数次,可还是乱,只不过比从前好了许多。

微博上的粉丝还在等着今日更新,景初突发奇想,把画画用的工具都搬到了陈修染的桌上,坐在他的位子上开始画画。

目光所见之处,都是属于他的东西,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他往日在这里办公的画面,虽然画画时有些注意力不集中,但心里想着人,笔下的线条总归柔软一些,包括配图上的文字,都带着小女生特有的软糯。

窗边的夜色由深变浓,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景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这一通宵的内容是她心思最完整的诠释。比起从前的速度,慢是慢了些,可内容一点都不粗糙,更新的时候,等待了许久的粉丝都沸腾了。

粉丝们纷纷觉得内容很甜,跟嗑了糖一样,景初的画风转型也让他们喜闻乐见,连从前合作过,如今许久没有联系的编辑也纷纷抛来下一部作品合作的橄榄枝。

因为这部跟陈修染有关的作品,景初在漫画界又提升了一些知名度。

“亲爱的,有时间吗?有位客人想要见你,就上一次我牵过线的芭蕾舞演员。”

景初睡了一个下午,总算是把通宵的觉给补了回来,接到李斯睿的电话时,景初整个人还是迷糊的,随口一答应就翻身睡了过去。

以至于她被催着赶到画廊的时候,人家已经在休息室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李斯睿黑着脸将笔记本一把塞进景初的怀里,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人等那么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晚画了一个通宵,实在是太困了。”

景初一边翻看笔记本上的记录,一边朝会议室走去,路上听着李斯睿讲对方的情况。画廊每个月都会接几单生意,对象由李斯睿接触,觉得故事可行,足够被纪念,才会答应,而后由画廊里的画手们绘制后摆放在展区。

至于景初,只会在有空的时候接故事画,平均一两个月一次。而今天这个对象,则是李斯睿很久以前就不停在她耳边提起过的,长得像个明星的芭蕾舞演员。

“她点名希望这个故事由你来执笔,等多久都无所谓,好不容易你有时间了,就接这个故事画吧。”

到了会议室门口,景初总算把对方的情况给大致看完了,敲门进去,沙发上坐着的人闻声站起来打招呼。

“苏老师好。”

在画廊,景初依旧沿用自己的笔名苏等等,并未让人知道她的真名。

“郝小姐吗?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阳光落在郝子义身上,照着她白皙如凝脂的脖颈,许是常年练舞的缘故,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超凡的气质,羽化登仙,翩翩如碧玉。

好看,难怪连李斯睿都这么心心念念。

“没事,我正好抽空参观了一下画廊展出的画,都挺好看的。”

“谢谢。”

两人面对面坐下,李斯睿端了两杯拿铁过来,一杯给郝子义,一杯给景初。

看了一眼一模一样的拉花,郝子义微微一笑:“抱歉,我很少喝咖啡,可以给我杯温开水吗?”

“啊,可以可以。”

李斯睿赶忙换了杯温开水过来。

“谢谢。”

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落座后景初便开门见山谈起了合作,流程细节之前李斯睿已经跟郝子义谈过了,到她这边,只是要了解故事还有画里的主意图。

开这家失恋画廊,最初的想法是希望能通过一幅画,彻彻底底告别过去不再留恋,而今随着合作的人越来越多,画稿越来越繁杂。

失恋画廊的意义逐渐发生了改变,不再是告别过去,而是暂存过去,把那段唏嘘却不愿意放弃的感情,用一种方式保留起来,待到明日得以重新拥有,才有可以证明念念不忘的存在。

郝子义此番过来也是这个用意,她希望能将心里的故事说出来,让景初帮忙用画的方式呈现,等一个时间跟机会,失而复得。

“你们是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不算,但我们是彼此的初恋,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在一起学习玩耍,高考后便在一起了。”

“啊……”

景初了然地点点头,拿着笔在本子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圈。像这种故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激不起她的兴趣,也没有什么新鲜感,展出的画上也想不到有什么亮点可以下笔。

拗不过李斯睿对于颜值的屈服,再加上郝子义给的价格足够高,无奈之下,景初接下了项目,但还是想要尽力去完成。

“他是医学系的高才生。”

“嗯?”

熟悉的字眼触动了景初的神经,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对上郝子义带笑的眼睛,感觉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给网住。

“他是神经外科的,当年可没少让其他系的女孩子为他神魂颠倒。”

每个人都是矛盾的,明明已经做出了让感情结束的决定,可还能这样面带笑容甚至还有一丝甜蜜地提起。

到底是不爱了,或者是还爱着,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神经外科专业的,还真是巧呢。”

景初还没说话,李斯睿先插嘴了,拉近乎似的开口:“郝小姐不知道,我们家等等的老公也是神经外科的医生。”

“哦?”

这尾音挑得景初听了都有些心惊肉跳,郝子义放下手中的水杯,端坐着身姿:“不知苏小姐可否说一说,你跟你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我们是相亲认识的。”

景初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瞒着的,而且现在相亲的人那么多,她这也不算稀奇。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回答,郝子义的表情似乎有些明朗。

接下来的谈话明显顺利多了,对方说了不少恋爱中的小甜事,把李斯睿刺激得找了个借口就赶紧离开会议室,倒是景初,很认真地做了不少笔记。

“不过,有件事情我没有说给斯睿听。”

“嗯?”

郝子义今天穿的是V领上衣,佩戴着一条流苏项链,阳光照射下项链与雪白皮肤相衬,熠熠发光,特别好看。

景初总是不自觉把目光停留在上面,她也爱戴项链,不过很多年了都没有换,那还是从前向芳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粉水晶项链。

“我想画的画,男主人公不是我前任男友。”

“啊?”景初猛地抬眼,对上郝子义的眼睛,有些诧异,“你们是复合了吗?”

“不是。”郝子义摇头,“他是我的初恋男友,在他之后,我处了另外一个,但我发觉并不合适。”

“原来如此。”

这倒是可以理解,在很多人心中,初恋总是处于一个非常敏感而又暧昧的位置,是他教会了自己什么是感情,教会了自己什么是付出,也教会了自己什么是伤痛。

在特定的一段时间内,花开花落,草木枯萎,对上的都是与他在一起的岁岁年年。

难以忘记,也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了,郝小姐还真是一个长情的人。”

长得好看,又有一份光鲜亮丽的职业,还很温柔,景初或许明白李斯睿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郝子义了。

“那今天就先谈到这里了,我下午还有演出要排练,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

郝子义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景初面前的桌子上。

“好的,等线条草稿画好,会给你发一份过目的,还是很抱歉,今天让你等了一个多小时。”

“没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送郝子义到画廊门口时,她忽然转身,看了景初许久。

“还有什么事情吗?”

“苏小姐怎么看夺人所爱这个词?”

“啊?”景初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郝子义却没有重复方才那个问题,而是捋了捋头发,颔首道别离开,直到人消失在视线中,景初心头的那股奇怪的感觉都没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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