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野听她那么直白地一说，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僵住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林总，如果你觉得我们这预算做得不够好，那我再拿回去，再好好核算一下，绝对不会超出你们的预算的。”
还真是压力够大的啊，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低声下气，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察颜观色的。
“不是，我们一开始谈的，这期的预算，应该是比刚开始的还高啊，陶总，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实那个工厂的运作，她也是去看了，一切都很正常，也是很良好的，并没有什么偷工减料的事，这个工厂是陶野倾了所有的心血下去，他比谁都怕败了，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恨不得以厂为家了，每天晚上最最收工，最早又去到现场。
他不仅了解了所有的流程，还都抽时间去学会了。
她不需要时时刻刻派人跟着他，看着他，只要知道他不想输的心就明白了。
帐目上的事，精算师比她厉害十倍，什么都能算得出来，所有的帐目都得她过目，签字，她都是直接交给精算师的。
这也是拜宋子轩所赐，她才学会这么精明的一面。
宋子轩和朋友搞房地产，除了坑了她很多钱外，同时地，他也坑了他的那些朋友。
有些人就是厉害，扮猪吃老虎，早已经打算了怎么做，所以早早就揽下一大堆的事，帐都是他在做，人也是他请的，材料也是他去搞的，这里面一进一出的帐可就多了去了，要不然宋子轩哪里来那么多的私房钱存在瑞士银行啊。
那些人呢，只以为他是傻的，一些复杂的事，不讨好的事就交给他去处理。
陶野听得她这么说，叹了口气：“也不瞒林总了，程氏集团现在针对我，很多合作的公司宁愿毁约也走了，相信这事我不说林总也是知道的。”
凌雪就笑了：“那你觉得，我们也会弃你而走吗？”
“程氏开出无比好的条件，我能给别人的，不管多少，他们都双倍地给，我想做生意的人，都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对，你说得没有错，但是有些人呢，偏偏就不是喜欢钱的，就喜欢争个第一。”比如她的老板江司南一样。
江司南就是要和程墨作对，就是不考虑赚不赚钱，麻不麻烦的，他说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麻烦二字。
“陶总，你放心吧，这些资料你也拿回去，该多少预算呢，我们会一分不少打给你的，有些工序还是不能缺少经费的，钱虽然不是万能，可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我们公司即然选择了你做合作的伙伴，那也不会管你私下里人品怎么样，信任你了，就会支持到底的。”
陶野松了一口的气：“谢谢林总。”
“你我本来就是合作伙伴，也不用说谁谢谁的。”
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拿纸巾抹了汗笑道：“林总现在身体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呢，令妻呢，出院了没有？”她也闲问了一句。
陶野就长长地一叹气：“唉，忙完这段时间，我也是必须抽时间陪陪她才是了，我已经对不起了另一个女人，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这样的思想，真是够让凌雪反感的。
什么意思啊，一是一，二是二，程雾和宫素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以这样相提并论呢。
但是生意上的事吧，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厌恶而区别对待，这是很幼稚的行为。
陶野坐了一会，看她挺忙的，便赶紧起身告辞。
她叫了秘书进来：“给陶野的钱，到了时间就转过去，别卡着了。”
“林总，那这样的话，我们不是和程氏对上了吗？”
“是啊，不过这是咱们大老板的意思，我们照着去做就行了。”要是她能说了算，她就不会投资陶野。
不过呢，这也正是她不如江司南的成功的地方吧。
下午看到一则消息，江语花园预计下周开售。
这么快，又走的是什么关系，居然拿到售卖的资格。
行，高兴着吧，一会儿她就让宋子轩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临下班的时候，她就打电话去给媒体爆料。
晚上一回家就看到了热辣辣的新闻：“有知情人士爆料，江语花园存在严重的质量缺陷问题，各种材料严重不足，仅用了ＸＸ吨沙子，水泥和钢筋的比例更是严重不足。其负责这些采购的ＣＸ，私下里收了宋子轩二百万现金，而听说江语花园光是在这些方面的投资，就下足了本钱，却被活生生砍了一半。”
真好，狗咬狗吧，现在的媒体都厉害得很的，只怕明天醒来再看的时候，江语花园存在质量上的缺陷，全都会放大爆出来，到时还会有人买吗？然后上面还不会查吗？
江语花园虽然也是个小楼盘，几个幕后的老板也是想搞好一点赚点钱的，毕竟是值着银行的钱，得还很高的利息，这么大的风险谁不是为了赚钱。
然而有人却从中吃了他们的，他们会放过宋子轩吗？
还有这样的黑心房子，谁买了都是堵心，很多人一辈子，也就拼尽一切就想买套房子，也太不容易了。
第二天就发酵得全城皆知了，也波及到了宋子轩的古董店，有媒体还去到那里偷拍了。
宋子轩不在，而是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肥胖男人在里面，他抽着雪茄，优雅无比地带着记者往展品上走，介绍起古董来，对于别人问宋子轩的事，他就笑：“宋先生的事，我不熟。”
凌雪看到他就浑身恶寒，那笑容，就像是恶梦一样。
她赶紧关掉电视搓着双手，大白天的，她还将灯给开了。
不能昏不能昏，绝对不可以。
“林总。”秘书进来：“很冷吗？你的脸都是白白的？”
“有点，给我倒杯热腾腾的牛奶来，谢谢。”
喝了牛奶，她觉得还是头痛痛的，也不想一个人呆在办公室，索性就去格子间走动。
人那么多，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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