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南很关切地问：“妈妈，你这次去医院见程夫人，她可有为难你啊？”
江母摇头轻笑：“怎么会呢，他们是不会为难妈妈的，以前程夫人也一直想结交我呢，你不用多想，也不用担心。”
他就是生怕妈妈受了委屈啊，妹妹闯下的祸，他都尽量自己一力去抹平，他最不想连累的人，就是最无私爱他们的妈妈。
程夫人是什么样的性格，他也是清楚得很。
“司南，真的挺好的呢，这次去啊很有收获，咱们江家跟程家也是世交，有些误会早些解开早些好。”
他点点头：“妈妈说得是，都是念伊，真是太不懂事了。”
“司南，你也别太为难你自己了，善善现在好多了，过二天就能出院了，妈妈倒是不担心她的，就是担心你啊。”
“妈妈，没事，我挺好的，我都这么大了，哪能不顾好自己的身体吗？”
“你是这么大了，可是司南啊，你也是妈妈养大的，你心里怎么想的，妈妈清楚，念伊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都往你身上揽，也不要自责，不该发生的也是发生了，这就是注定了，是逃不开的。”江母真的好担心他太重的心理负担，这样会把他压垮的。
有时候病魔并不可怕，心魔才是最可怕的。
“司南，你从小就懂事，也亏得你这么懂事，能干，才能让妈妈衣食无忧，一把年纪了还能随意妄为，也能随心所欲的做妈妈想要做的事，包容着妈妈的任性，妈妈觉得遇见你，可真是老天爷给我的恩赐啊。”
“妈妈，你可别那么想，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如果没有你，我和念伊现在都不知流落何方，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了。”
江母一听就板着脸：“司南，妈妈最讨厌你这样想，也不喜欢你这样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就是缘份，也是修行，你以为妈妈成就了你，可是反过来，不也是你成就了我们整个家，以后不要再这么想了，可好？”
江司南点点头：“好。”
眼眸间，有点酸酸的了，他努力地压下去。
“妈妈也挺对不起你的，司南，妈妈看得出来你喜欢上善善了，也许都怪妈妈一开始提的那些荒唐主意。”然而人算，真的不如天算。
她的宝贝女儿善善，其实心里除了程墨外，装不下谁了。
“妈妈。”江司南握住她的手：“妈，我们也不是孩子，感情的事吧不是听谁说了才会产生的，我早认识了林善善，在她还没有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挺欣赏她的，不过我想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就当无事发生过吧。”这样最好的，一家人，不要搞得那么尴尬。
林善善不开心，妈妈也会不开心的，他反正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结婚生子的，像他这样的人，最是合适孤身一辈子。
“司南，你那么好，肯定会有好女孩喜欢你的，没事，妈妈不催你，等你慢慢的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你就带来见妈妈，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她爱你，妈妈都会接受的。”
他想装轻松，可也装不出来。
江母握住他的手，真的好心疼：“司南，你看你瘦得，这手指上一点肉都没有。”
“没事的妈妈，现在也不需要化疗什么，慢慢吸收着营养，很快就能和以前一样健壮了。”
“司南，你心里有什么事想要妈妈帮你做的，你可一定得说啊，妈妈真的好想帮你减轻一下负担和压力，我不想你眉宇这么紧皱着，不好，太辛苦了。”
她的手指温柔地揉揉他的眉峰：“如果你需要妈妈帮你劝善善算了，妈妈也会开口的。”
即使她心里再过意不去，可是为了江司南，她还是会跟女儿好好地谈一谈，女儿和他一样，都是个很懂事的人。
江司南摇头：“不用，妈妈，你可千万不要开口跟善善说什么。”
妈妈本来也就够愧对于林善善的了，他怎么能任性开口，再说了这事，他也真无法开口。
“没事的江南。”
他轻声地说：“妈妈，真的不要跟善善说什么，我们也够对不起她的了，这么久才找到她，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的罪，其实她已经是不需要我们的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们犯不着为了念伊去委屈她。”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啊。”
“她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她不学好，她就得代出相应的代价，我们都已经够宠着她的了，就是把她给宠坏了，如果人人都跟她一样，那这个社会会很乱，法律还有什么意义？”
他说的这些倒也是，江母也觉得很有道理：“那就让她受些罪好了，但愿她能真心改过，还会是一个好孩子的，司南，你不要对她太狠了，还是找个医生帮她看看，把皮给植回去吧。”
“不用。”他断然地说：“我就是要让她时刻看着那个疤，让她记住她犯的错。”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啊，还是爱美的，留着也不知她会不会总记仇？”
“妈妈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记仇也好，不认他也罢，他都无所谓。
哇哇的哭声传来了，江司南抬起头：“是贺宁哭了吗？”
“是啊，我去抱她起来。”
江母抱着孩子过来，贺宁也不怕生，倒是很好奇地看着江司南，然后就咧开嘴笑了，那黑白分明的眼里甚至还挂着泪花呢，却还能笑得如此的开心。
这笑，也让江司南心里灰暗一淡，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她白胖胖的小手：“小宁，还认识我吗？”
“孩子还小，哪会记事，不过挺好带的。”江母抱着笑：“你舅舅带着个孩子也很好，这样时间就过得快，也不会整日不知要做什么了。”
“小宁。”贺云华从厨房出来，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这个是哥哥，可得记住了，以后没钱了，管他要去。”
江司南爽快地说：“好啊。”
“好啦好啦，把孩子给保姆带去喂奶吧，别饿着司南了，人都那么瘦了吃饭就得积极一点，今天晚上做了司南喜欢吃的鲁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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