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左想起刚才的电话,凑到沈墨川的耳边低声说:“先生,我有事要向您禀告。”
沈墨川把手机递给染染:“你自己玩一下手机,爸爸去处理一些事情。”
染染接过开始,乖巧地点头应道:“好!”
在这个时代的孩子,脑袋瓜子都特别聪明。别看着染染只有三岁,已经会玩P图。
什么放大眼睛,缩小脸颊之类,玩得贼溜了。
沈墨川走到另一边,神色颇为淡漠地问道:“说吧!”
伍左毕恭毕敬地交代:“刚才那边说夫人住在二公子的庄园,并且二公子邀请了知名的离婚律师团队。”
沈墨川的眉宇往下一沉,冷声道:“看来那么久了,傅斯年仍是贼心不死啊!”
居然还对他的老婆有着野心,真的很令人讨厌。
他摸向口袋抽出一根香烟,伍左麻溜地给自家先生点上香烟。
沈墨川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慢悠悠地吐出烟圈,挺拔的身躯半淹在朦胧的烟雾之中。
他的神色也变得讳莫如深。
伍左偷偷地打量着自家先生,不敢吱声了。
沉吟了半晌后,沈墨川薄唇轻启询问:“谁是主辩护律师?”
“霍希文。”
伍左小心翼翼地回道。
沈墨川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事情变得倒是挺有意思的。”
“先生,你需不需要我私底下联系霍希文女士?”
“不用。”
沈墨川捏着烟蒂的手往后伸去,伍左识趣地接过烟蒂。
他相信林黛儿会回来自己的身边的。
他转身走回来,看向坐在粉色椅子玩手机的染染。
小家伙今天绑着两根辫子,她的发量不知是随了他的,还是随了林黛儿,又粗又长的麻花辫。
上面又用两个蝴蝶发卡夹住,很是好看。
以前沈墨川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看着别的孩子哭闹,就会想着上前抽上两巴掌的人呢。
可人真的会变的。
要是他家的丫头哭了,他只想着上前抱住,轻柔地吻去她的泪珠。
哭得都能哭心软了。
要是想到日后有那个混小子敢地欺负他的丫头,非得要打断对方的腿不可。
等等!
沈墨川打断自己发散的思绪,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可又不得不想!
毕竟女孩子比较容易受伤,还是很娇贵的。
沈墨川伸手摸着小丫头的脸,宠溺地问道:“染染,日后你不嫁了,继承爹地的产业好不好?”
染染抬起头,很认真地摇头:“不,我要嫁给艾伦。”
“艾伦?”
沈墨川很是不悦地沉下眉:“他是谁?”
染染开心地笑起来:“他和我读同一所幼儿园,他会送我泡泡机。”
“因为他送你泡泡机,然后你就喜欢他?”
“嗯!”
染染煞有其事的回道。
沈墨川已经从详细的资料中了解了有关于林黛儿近几年的事情,以及孩子们的生活点点滴滴。
这个女人真的是好狠。
为了躲避他,近几年过得可穷了。
最让他说不上爽的是孩子们也跟着吃苦,受罪。
沈墨川越想越是生气,又想起她现在住进傅斯年的家里。
沈墨川就有种要带领众人闯入傅斯年的家里,硬是把她抢回来,再狠狠地修理她一番的冲动。
不。
这次他累了,不想要再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他要等着她亲自回来。
他也是有自己骄傲的人。
沈墨川抱起染染宠溺地说:“泡泡机有什么好稀奇的,爸爸可以送你一房子的泡泡机,我们走吧!”
染染才提醒道;“爹地,你忘记弟弟了。”
沈墨川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他四处寻找着儿子,最后在玩具枪的前面发现了小家伙。
小家伙正在拆卸机器枪,看上去动手能力是相当不赖。
沈墨川在旁边看了良久,直至言言组装完成后,他淡淡地说了声:“还行吧!”
言言很不服气地抬头问沈墨川:“你行吗?”
小男孩都是胜负欲极其强,而言言又是那种要成为男子汉的人。
沈墨川很是不屑地说:“这些都是假的,改天我带你去练枪场,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枪。”
这句话瞬间引起言言的好奇心。
原本他那张很不服气的脸马上变了,那双眼睛闪起兴奋的亮光:“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不骗人。”
“那我们拉钩,谁要是骗人就是小狗。”
沈墨川很是嫌弃:“这种行为很幼稚。”
言言担心自家老爸会变卦,开始用起激将法:“刚才你一定是骗人的,我们怎么能摸着真抢?”
沈墨川瞧着小家伙耍小聪明的样子,抬起手重重地敲着他的头:“明天就带你去。”
其实,他要是想要,就能让人立刻送上真枪。
不过还是要教孩子们规矩点,他们知道自己拥有太多特权,并不是好事。
言言听到沈墨川那么说,顿时间觉得手中的仿真玩具枪不香了。
他放下手下的玩具枪,站起身主动拉住沈墨川的手。
于是沈墨川头顶上扛着染染,右手拉着言言。
同样在游乐场的唐妍看见眼前的一幕,很是惊愕。
她连忙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刚才她看见的人真的是那个冰山总裁沈墨川?
那个再商海中杀伐果决,叱咤风云的沈墨川吗?
唐妍拍完照片,再给林黛儿发了照片。
【刚才我看见你的老公,还有你的孩子。】
林黛儿正送走霍希文,然后就看见唐妍发来的照片。
照片只有沈墨川的背影,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休闲服,身板清瘦峭立,肩宽窄腰,就像是傲立在寒冬中的白桦树。
他头顶上扛着染染,右手拉着言言。
林黛儿看见照片中的画面,也是为之一惊。
她见过沈墨川很多面,但从未见过沈墨川做为父亲的样子。
从照片上来看,这个父亲做的还算是不错。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娃有多么难带。
原本她以为染染和言言两个小家伙,将会和沈墨川闹得天翻地覆,倒是没想到处得如此融洽。
她从中看到了温馨,家的温馨。
心底涌过一股子暖流,不由地想起小时候。
小时候的她就想着父亲能够牵自己的手,能够顶着自己,就像其他父亲对待孩子一样。
但她从未得到过这些东西。
如今,她看见自己的孩子们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
一时间,她居然心软,也许孩子需要生活在温暖和睦健全的家庭。
她不要让孩子们重蹈覆辙,一生都在渴望着父亲的宠爱。
本来,她私自生下孩子,孩子们自出生到现在就没有获得健全的父爱。
而孩子们的成长,父爱是必不可缺的......
林黛儿抬手使劲地敲着头,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她厉声警告自己:“林黛儿,你疯了吗?你居然想要回到沈墨川的身边,就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健康的家庭,那你仇恨呢?”
林黛儿不想再胡思乱想,回了唐妍的信息。
【谢谢你给我发来照片。】
唐妍看着信息,心里面百感交集。
其实她也是过来,懂得林黛儿此时纠结的心态。
当初,她也是同样的境地。
自从唐妍看完母亲后,她对许奕北稍微变得好一点。
那不过是虚与委蛇,打算先放松许奕北的警惕之心,再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母亲。
许奕北回来住的时间,日渐变多了。
一开始两人是各睡各的,但那次发生关系后,有些事情有了一,就会有二,紧接着有三。
其实有个很难以羞耻的事情,她怀孕后因为激素的影响。
她居然对那方面有了兴趣,这种事情是骗不过许奕北的。
有次完事后,他并没有像过往那样起身离开,而是问起她:“唐妍,你并不讨厌是吧?”
可她并不好表露出来,拉着被子蒙住脸,故意用很不满地语气回道:“这种事情不都是你们男人舒服吗?”
“你不舒服?”
“不舒服。”
“你撒谎。”
“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过了许久后,唐妍拿开被子发现许奕北,仍是睡在床边。
以前她单身久了,属于母胎单身,根本不习惯身边有人。
现在又怀孕,睡眠向来很浅,抬脚很不客气地踢着许奕北:“你起来,谁同意你和我一起睡了。”
许奕北睡眼朦胧地伸手过去,一把揽住她说道:“傻丫头,别闹了,睡吧。”
可能是太久没有听见这个称呼,她那颗冰冻的心很不争气地开始融化。
在这个世界除了姥姥,就剩下许奕北对她最好了。
说来也是讽刺,可能许奕北对她的好就是对待宠物。
他看上去很冷的一个人,不过他对宠物尤其有耐心。
一只猫,一只狗,就连一条金鱼都能获得他的温柔对待。
唯独他对人很冷。
从十三岁到十七岁,尽管只有四年的时间,许奕北对她真心不赖,教社交礼仪,亲自教她跳舞,还会出面为她撑腰。
唐妍觉得自己挺下贱地。
是啊,她太缺爱了。
所以许奕北对她好,就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可她听着许奕北喊自己傻丫头,最终没有推开他。
因为除了姥姥,再也没有人那么叫过他。
第二天,唐妍趁着许奕北上班,又偷偷地打开那本笔记本。
上次,她看到哪里了呢?
唐妍顺着折叠叶再看下去,她挺想知道当初许奕北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心。
我把唐妍接过了一起住了,她太笨了。
什么都不懂,就连简单的西餐用法都不知道,切肉的刀子发出吱吱的声音。
我忍不住蹙眉提醒:“唐妍,碟子和你有仇吗?”
她抬起头用一种胆怯又茫然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一只误入人间的麋鹿。
看起来是多么的无辜,又无助。
原本我打算严厉地责备她,可看着那双眼睛后,所有的怨言都止住了。
我以为自己是个很无情的,倒是没想到竟然也会心软的时候。
不知从哪儿来的耐心,我亲自辅导她的功课,各种礼仪教养。
有次半夜时分,我从宴会回来推开门,竟然发现她正坐在书桌前面练习英文。
她很向上,也很努力。
春去秋来,秋来春去,又过了三年。
某天,我带着唐妍去打网球。
身边的好友靳天很不正经地推着我的肩膀:“你的童养媳多少岁了?”
他们私底下都爱打趣唐妍是我的童养媳。
我讨厌这个称呼,可又无力阻止朋友的打闹。
“十六岁了。”
靳天摸出香烟熟练地点上,问我要不要来一根。
我不喜欢任何能让人上瘾的东西,自然不会抽烟。
靳天挑着眉痞痞地吹了一声口哨:“看来真的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我很不喜欢靳天的打趣,抬脚去踹他:“你胡说什么?”
靳天凑到我的耳边坏笑:“至少也有C吧?”
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不解地回道:“什么C?”
靳天很流氓地用手比划着前面来表示:“那个皮肤嫩得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还真的看不出。她居然是一个小镇出来的丫头。看来你真的捡到宝贝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靳天说的是什么。
网球再次开始,这次换作我和唐妍对话。
上蹿下跳,就像是踹进两只白兔子,尤其她是穿着圆领的T恤。
在她俯下身时,从我的视线看下去,一大片雪白的光景。
顿时间,我不想打网球了,直接放下球杆说:“唐妍,我们走。”
唐妍很是不解地看着我,却也是乖乖地随着我离开。
近三年来,她很乖。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听地。
今天走上来,很是不解地问道;“我们不是刚打球半个小时,走什么走啊?”
我上前拉住唐妍的手,心里莫名地不痛快。
于是,我粗声粗气地回道:“不想打,就不打了呗。”
然后我拉着唐妍离开。
等坐上车,我又看了下她,衣服算不上什么问题,出问题的是里面的衣服。
可我是个男人,总不好直说,只能厚着脸皮带着她进了内衣店。
服务员是为年长的阿姨,她很是心疼地说:“你的小女朋友穿着足足小了两个尺码的内衣,你作为男朋友怎么都不足以。”
我很是窘然。
这种事情,我也不懂,还有关心这个很不方便。
然后我用一本正经地语气强调道:“我是她的小舅。”
阿姨显然是惊呆住了,很是狐疑地问:“你们看起来不太像啊!”
我不太想解释。
这些年来,总有人误以为唐妍是我的女朋友,解释过一遍又一遍。
朋友们非但没有听,还总是打趣说什么童养媳。
过了许久后,唐妍从里面走出来,鼓鼓当当的。
那种别扭感终于没有了。
可她的脸红得不像话,红得都能滴出血:“我们快点走吧。”
其实我也很不想呆下去,但家里又没有其他长辈。
佣人们都是家里的眼线,也是不合适的。
我索性给了阿姨一笔钱,让她叫唐妍一些女性知识。
不知阿姨说了什么,唐妍的脸涨得更红,时不时目光直往我这边飘来。
我凑近一点听下去。
那个阿姨的作风也太豪放,竟然说起生理课,避孕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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