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曜处理了伤口,皱着眉头道:“陛下,我们该当如何?明月山那地方没有人知道路该怎么走,万一都走丢了……”
轩辕子离沉默。再古怪的山,也没有出不来的道理。一定是里面含了什么阵法,大不了便是难破了些,总也不至于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知道关于明月山的哪些事情?”帝王沉声问。
江湖上的东西,他也未曾研究,只有痴迷江湖的布曜了解得多一些。也是顾凉月还昏睡着,不然她也许说不定有办法呢。怎么平日里没有发现,这人还当真……挺重要的。
“明月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地,只知道不小心闯入树林深处的人,都没有再出来的。”布曜沉重地道:“曾经有传闻说明月山里有宝藏,引得江湖上的人纷纷去寻。可是据说第一个到达明月山的人设下了阵法,让后来的人迷失。却不知为何,那人自己最后也没能出来。去寻宝的人进了明月山,纷纷失踪,明月山最后便就成了无人敢靠近的地方。”
明轩帝听得心里微沉。这样看起来,短时间内独孤臣和和安都不可能出得来了。庆幸的是独孤臣的生存能力尚算可以,也不至于早早丧命。可是带着和安,他们顶多也就撑几天,万一遇上什么意外……
烦躁地皱起眉,轩辕子离转头看向床上睡着的顾凉月,心里闷得有些难受。
若有一天,独孤臣走了,和安走了,连床上这女子也离他而去的话。这日子,该是何其的孤单?空守着这皇位,麻木地做着帝王该做的事情,再也没有人会对他皱眉,也没有人与他游湖饮酒。他一步步完成了那人的期望,又如何呢。
头上这顶王冠,也是万分沉重的。
“你先回去休息罢,这样担心也没有用。”明轩帝看着布曜,道:“明日天亮之时,朕调五百御林军上明月山寻找,若说迷路,便用人牵人之法,五百不够,便调一千,无论如何也会救他们出来。”
布曜抿唇,再着急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应了,捂着手臂退了出去。天黑了,也只有回去养伤,明天才能够再去明月山。
揽月端了水进来给凉月擦脸,帝王站在一旁,伸手接过揽月手里的帕子,坐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有些笨拙地开始给凉月擦脸。
四熹公公在门外候着,殿里只有摘星揽月和芍药姑姑。芍药看着帝王的动作,无声地叹了口气,微微弯起了唇角。
福祸相依,凉月这一伤,倒是难得地让帝王露出了真性情。虽然她也很担心凉月的伤势,但是眼下到处都是祸事,相比起来,这一幕很温暖。
凉月的脸色依旧苍白,摘星捧了药碗放在旁边,怯怯地看了帝王一眼。
陛下坐在这里又不动,她也不能让圣上让开,但是这药……他给喂么?她哪有胆子开口啊。
求救地看了芍药姑姑一眼,后者会意,走过来道:“皇上,墨昭仪该喝药了。”
帝王回过神,看了旁边的药碗一眼,顺手便端了过来,淡淡地道:“朕来。”
摘星抖了抖,很是不真实地掐了掐自己,觉得痛了也还是不可置信。一旁的揽月拉着她退到隔断处,笑着摇摇头。
小主因祸得福,得了陛下如此的宠爱,也算是不枉了。只是不知这帝王心能持续几时。
小主不比其他娘娘柔弱,也总是不会让人担心的样子,难免就让人少了很多怜悯疼惜的心思。她倒愿小主偶尔能软弱一下,不然哪个男人会产生护着她的情愫呢?
柔弱的女子,总是比坚强的女子更能得男人欢心。可是在她看来,素日里的小主,坚强起来,也很是让人心疼啊。只是甚少有人懂罢了。
明轩帝舀了药,用汤匙挤开凉月的唇齿,将药倒了进去。由于很不熟练,不少的药都洒了出来,湿了一片被褥。
帝王皱眉,拿着汤匙瞪了凉月的唇角半晌,犹豫了一会儿,又舀了一勺,喂进凉月嘴里。
凉月眉头皱了皱。
芍药在旁边看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正准备提醒陛下,便见床上的女子痛苦地蜷缩起来,将刚刚帝王喂的药尽数吐了出来,小脸儿煞白煞白的,眉头紧皱。
轩辕子离没反应过来,便被药汁吐脏了龙袍。端着药碗的手僵在半空,脸色难看得紧。
“皇上息怒。”摘星和揽月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一旁的芍药拿了绢帕替帝王擦拭,微笑道:“奴婢正要说,凉月小主是最怕喝苦药的,上次那么重的伤都能吐药,这次……奴婢该死,忘记早些提醒陛下。”
还吐药?眼见着都昏迷不醒了,吐药就能好了么?当真是顽固得要命的脾气!帝王哼了一声,没有放下药碗,只是挥手道:“不用擦了,芍药姑姑,你们下去罢。”
芍药一愣,犹豫地看了床上的凉月一眼,低头应了是,转身带着两个宫女出去了。殿门紧紧关上,宫人们都在门外守着。
明轩帝看了床上的人半晌,又不死心地舀起一勺药,挤进凉月嘴里。当然,结果还是一样,凉月吐得很厉害,似是厌极了这药的苦味。这也是平时独孤臣都给她药丸的原因,药丸虽然不如汤药效果好,却能让她入口。
帝王僵了半晌,看着这一床的狼藉,终于恼了,端起药碗含了一口,直接吻上了凉月的唇,强行将药喂了进去,然后死死地吻着,不让她吐出来。
凉月皱眉,双手无力地挥舞了几下,却被轩辕子离压在了枕头上,直到她嘴里的药味淡了,挣扎也小了些,明轩帝才放心地放开她。
猫的爪子太锋利,磨平了也是一种乐趣。轩辕子离难得地笑了笑,接着将剩下的药全部依法灌进了凉月的嘴里。淡淡的药香混着冷香,倒是让人有一瞬间的迷失。床上的女子眉心不展,没有吐药,却也睡得极不安稳。
轩辕子离看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不禁有些懊恼。这样白痴的行为,自己也当真是做出来了,是怕七天过后轩辕冲雨没有找到母蛊,她会死么?
不,她才不会,死了他也要去阎王殿抢她回来,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呢,哪能就这样消失。
夜深了,帝王打开殿门,看了门外站着的摘星和揽月一眼,吩咐了一句好生照顾,便带着四熹和芍药回了正殿。
摘星走到自家主子床边,好奇地看了药碗一眼,空了。
“这……”揽月端起旁边放着的蜜饯,疑惑地道:“居然没动呢……”
主子怕苦,喂药是要蜜饯的。这蜜饯都还在,药却没了,好生奇怪!帝王是如何做到的?
第二天,早朝之上,六王爷轩辕冲雨提出了解决蝗虫的办法,解蝗灾之急。帝王赞许有加,脸色却依旧冰冷。
朝中臣子听见有关公主的消息的人也不少,都不敢在这时候惹怒陛下,各方的折子都少了很多。
墨丞相淡淡地站出来,提了几个议案,也都中规中矩。帝王一一应了,看向沉默的司徒将军。
司徒赫宇在朝中已经很久不曾开口,基本帝王提出的事情,他都会赞成。倒是让其他人搞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退朝。”明轩帝淡淡地说了一声,起身走下了龙座,朝乾元宫的方向而去。
轩辕冲雨松了一口气,刚准备回自个儿的宫殿,便听得身后四熹公公的声音响起:“六王爷,陛下传您去乾元宫。”
啊对,还有个病人,他差些忘记了。轩辕冲雨转身,摸了摸怀里放着的蛊盅,点头道:“烦请公公带路了。”
自己闯的祸还是要自己收拾的,真等皇兄发现自己在欺君的话,他估计会被流放的。比起被自家皇兄报复,他还是牺牲一下自己好了……
“可找到母蛊?”明轩帝看着进来的轩辕冲雨,沉声问。
“嗯,算找到了。”轩辕冲雨没有看帝王的眼睛,拿着一个蛊盅走到床边,道:“昭仪娘娘应该有救了。”
算找到了?帝王挑眉,走过去看向轩辕冲雨打开的蛊盅。
里面是一条血红色的蛊虫,很小,头顶有一点金色,看起来很是稀有。
废话,当然稀有,这可是他找了几个月的血蛊啊。轩辕冲雨疼惜地看了那血蛊半天,闭了闭眼道:“陛下只用找来与昭仪娘娘血性相同之人,用这血蛊将血液导入娘娘体内,接着……嗯……接着血蛊会将娘娘体内的子蛊吞噬的。”
鬼话啊,这昭仪是缺血,用血蛊导了血自然就好了,还吞噬子蛊呢。果然不能撒谎,一个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去圆啊。
轩辕冲雨摇头叹息,伸手拿出一把匕首,将凉月的手指划了一道口子,滴了一滴血在蛊盅里。
帝王皱眉,黑着脸看着顾凉月手指上的伤口,沉声道:“你不能划小一点么?”这厢还未醒,便又要多包一处伤口,太……太折腾宫人们了。
“唔。”轩辕冲雨暗暗地撇嘴,然后端着蛊盅道:“谁愿意为昭仪娘娘献血的,赶紧让她们进来。”
摘星揽月听着,都冲了进来,围着六王爷道:“奴婢愿意!”
轩辕冲雨赞赏地点了点头,将蛊盅伸到她们面前:“把手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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