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愿煞风景的一句话,让乔远接下来想说的话全憋了回去,只剩下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
算了,虽然很蛋疼,但这才是他认识的江星愿。
他喜欢的星愿。
在回程的车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刚才两场比赛的细节,第二场他俩几乎是完全错开的,江星愿去哪边,乔远就去另一边作牵制。完全颠覆了以往其他战队对LG‘打野如影随形跟着中单’的刻板印象,她也不是离了打野就无法单人游走的粘人精。这也是教练想出来的对策之一,不把鸡蛋全放进一个篮子里。
对方打你的脚,你就护住脚,是其中一种解决方法。
另一种,则是他想打你的脚,你把他的手折断,看谁比较亏,换换看啊。万一有一方成功自救,挡住了攻势,弱于防守卖出来护的一方便会吃亏——简单点说,QW针对中下,LG分一个去上路,找机会击杀QW上单,由己方中下扛住压力,打野不来帮忙。
乔远:“我觉得你一个顶俩。”
“真的?”
江星愿扬起眉,闻言不喜反忧,异常认真地看牢他:“你真这么想?”
她看得太认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人看,近乎不礼貌了——总说交谈的时候,应该直视对方的双眼,才显得不卑不亢不心虚,但普通人不会真正对视太久,所以才会有对视超过多少秒就是看对眼的说法。但江星愿的目光更‘直’一点,很难从中捞到暧昧旖旎的气息,况且她本身的漂亮也属于有侵略性的冷艳系。黑漆漆的眼,看得人心脏发颤,像是在对线期间,寻根究底地想翻出对方的失误。
一个总盯着别人失误的人,幼稚一点的就像学生时代的‘小报告’,而她就像一把狙│击枪,还是连发的。
让她逮到一个失误,便会咬到对方咽气为止。
这么一个人,尤其是普遍崇尚柔媚女人味为主的社会里,就是再漂亮,委实很难对她生出什么想法。
然而乔远却在这样要把人盯出一个洞似的凝视下……
脸红了。
“不……不是,”
能在上万观众前面侃侃而谈,直播打游戏的他此时慌不择言,抬起手捂住脸,指尖触及的地方一阵发烫——车上有空调,现在天气也不热,他肯定脸红了。一想到这个客观事实,乔远谈笑风生的淡定从容便在心上人的注视下灰飞烟灭——
下了赛场,不在高度集中的竞技状态里,对江星愿的免疫力便一下子急降到零点以下。
“你怎么了?”
原本还在质疑他的江星愿将他的异样收入眼底,看他捂脸,以为脸上哪里疼,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发红的地方,彷佛按在一个皮薄的虾饺皇上,软乎乎地有点热。她的手很凉,指腹触及他的脸颊时,那点一擦而过的触感,忽然被神经末梢感性地放大数十倍,像一道闪电鞭挞而过,留下焦痕,久久不散,耳际是她的疑问:“怎么越来越红了,我叫助理姐姐过来看一下……”
两人坐在旅游巴的后方,压着声音说悄悄话的时候,前边人听不见。
就在江星愿想抬手叫人的时候,手腕被眼疾手快的乔远扼住。
不愧是职业选手,反应快得惊人,还没想好要干什么,他便遵从本心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想做什么?
靠得好近。
江星愿倒也不讨厌现况,吸了吸鼻子,一缕柠檬沐浴露的气味从他锁骨处钻出来,她心思立刻飘了,肉眼可见的动摇,语气不坚定起来:“不舒服不要忍着。”
“没有不舒服,你不懂。”乔远低头看她。
“我不懂什么?”
“我不是不舒服……”他深呼吸,把蜘蛛女皇的技能说明背了一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看,现在不红了吧。”
端详他的脸片刻,确实恢复了平常的白皙。
可惜江星愿不懂观言察色,不然乔远此时破绽百出的窘况,就算是同样没多少交际经验的池小光都能轻易看出他的慌乱。确定他没事后,她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可能是车里太闷了,”她转头看了眼街景:“还有十分钟该到了。”
“嗯,对,太闷了,”
乔远胡乱一点头,用她给的籍口作下台阶,定定神,接着她之前疑问:“我们的辅助是莫甘娜,对面中野都是AP法伤,她的魔法盾很克制他俩,辛德拉又是爆发性的伤害,只要第一波没打出来,你们是有优势的。如果连有优势的情况下都不敢赌,那还打什么比赛,回家玩连连看吧。”
说到最后,话里挟了一点不以为然。
江星愿听笑了,眼睛弯了弯:“我也是这么想的。”
比起盲目信任她能一打二的好听说话,她更喜欢从队友口中听到合理有逻辑的分析。
大部份时候,乔远和陆如风都像是一挂的,快乐无比的小逗比乘以二。
当他不闹了,认真起来的时候,气质便像退潮后水落石出的嶙峋海底,几近戳人的锋锐,特别吸引她,想一头撞上去。
——而她确实这么干了。
江星愿仰起头,在他颈侧闻了闻:“我很喜欢你用的沐浴露。”
………
…
“……”
求求你做个人吧姐姐!!
这不是撩拨,是往他保持理性的弦上使劲踩,闪现开爆发打一套挂点燃。
乔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靠近,旁边的空气流通陡然缓慢粘稠起来,使他呼吸困难,就像她是一个人形会行走的生化武器,稍一接近,便会与氧气产生奇妙的化学作用,夺走他所能呼吸到的氧气,脑袋因为缺氧而发着麻,生理性地犯栗——这是幻觉,他脑海里忽然飘出一句不着边际的道理——人一定要多谈恋爱,锻炼一下耐受程度,不然就会像他一样,轻易地被心上人变成了小傻逼。
乔远咽了咽口水,如雷的心跳声与车上空调的声音交杂在一块,还隐约能听见队长在教训陆如风别满嘴跑火车——
理智让他保持说人话的状态:“你喜欢,下次我带一瓶给你。”
“我不喜欢用有香味的沐浴露……”江星愿想起以前曾经拒绝过爸爸给她买的玫瑰味身体乳,坦诚地夸奖他:“只是在你身上就很喜欢。”
……
…
敌人太过强大,他能选择二十投吗?
乔远抬手捂住脸,以为自己要融掉了,好气啊,怎么被她牵着鼻子走,超不甘心的!
没来由的有点生气——他已经很努力在忍耐了,她却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挑战他的良心与理性——算了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不想算了!超气!捂住半张脸的手撑开一道缝,露出透亮的浅色眸子,果冻般的眼要汹涌地融化了,以易碎的状态心情复杂地看住江星愿。
在这个距离下,乔远知道她从来没防备过他,只要他接近,她就会把对着外人坚不可摧的壳子扔掉,扑到他怀里。
欲望在心中刮起一场来势汹汹的风暴,最后化为一声将将要消失的叹息。
乔远俯身,将头轻轻地搁在她的颈边。
江星愿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很迷惑,只觉得颈侧窝了一只大猫,毛茸茸的脑袋蹭得她有点痒,她灵机一动:“你还是不舒服?晕车了?”
好气,她在说什么啊,迟钝到这地步,情商点数全部加在游戏天赋了吗?
“不是,没晕,我说了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怎么了?”
乔远闷哼,呼息拂过她肩膀上的皮肤,激起细细密密的战栗感,还是痒:“只准你闻我的沐浴露?太不公平了,我也要闻,我要为我的沐浴露伸张正义!”
她纠正:“我的沐浴露没有味道。”
乔远随口一编就是冠冕堂皇的歪理:“你不是喜欢我的沐浴露味道吗?我蹭点给你,现在你也染上我的味道了。”
“……”
还有这种操作?
“行……那,谢谢。”
江星愿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他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沉甸甸的,却不讨厌,反而欣喜油然而生,不受控制地滋长着,她看着前方,眸光又冷又亮。
快到基地的时候,乔远才抬起头,坐直身,转眼与江星愿对上视线,轻巧地挑起唇角:“现在你身上也有我的味道了。”
车停了。
他站起来,与前面因为被队长训了而安静了一路的陆如风打招呼:“风风,待会想吃啊什么啊,咱们要不一块去解决了。”
“没所谓……池小光你盯着我也没用,不吃甜品,要吃自己去,”陆如风回头看向队友,视线捕捉到异样,咦的一声:“乔远,你额头怎么红了一片?”
闻言,江星愿不受控地心头一跳。
肯定是在她肩上压出来的。
乔远勾唇笑出小虎牙:“我靠着窗睡觉,磕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你是傻逼吗?”
陆如风无良地嘲笑他:“我要拍下来给你的女粉看看你有多蠢,快脱粉来粉我吧!”
“好啊。”
乔远无所谓地朝他比了个中指,拍拍江星愿的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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