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浙,破旧的幸福小区。
月光洒下,到显得这小区有了几分独特的安宁。
“心儿睡下了?”
李牧轻声问道,珞云妃将门轻轻地带关上,点了点头。
叹了一口气,李牧心疼道:“这几天她吃了不少苦,担惊受怕的,就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吧。”
珞云妃点头道:“吵着要爸爸呢,你不在,好不容易哄睡了。”
她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的模样,这也难怪,心儿被段家的人抓走,受了几天的怕,她又何尝不是?
她找心儿都快要找疯了,这几日,哪敢合眼?
看着她消瘦的脸颊,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脸上的疲倦,李牧心中不由一软。
“谢谢你,照顾心儿。”
珞云妃似笑非笑的笑了一句,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她这些年所受到的白眼,所受到的苦难,并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说尽的。
“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的苦,为了心儿,为了你姐姐……你放心吧,从今往后,一切的苦痛我替你们承担,我不会再让你和心儿吃一点苦。”
李牧从来就不是一个轻许诺言的人,但他却是一个,一旦许下承诺,哪怕豁出命去,也会做到的人。
珞云妃笑了笑,这一句承诺,于她而言,却显得有那么几分刺耳了。
她明白,李牧终究是因为心儿,因为姐姐的缘故,才会说这些话。
到底不是为了自己。
珞云妃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你刚刚去哪了,如果有你陪着心儿入睡,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牧也平静的回答:“去见了几个老朋友。”
他的回答,并没有让珞云妃起疑,毕竟李牧也是苏浙土生土长的人,在本地有几个老朋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有唐音和陆越两人才知道,李牧口中所说的这些朋友,却是一切与段家有所来往的朋友和生意伙伴。
原因却也简单,段家想要拿李心儿配冥婚,李牧也不介意让段家覆灭。
而要让一个家族覆灭,并不仅仅只有杀戮这一条路,尤其是在苏浙,这里是江南最繁华的地区,有着许多的利益勾结。
虽然这些东西李牧从来都不在乎,但他却也不想因此为自己惹上许多荤腥。
所以他出面,拿出两百亿的浑厚资金,直接切断了段家一切的生意往来。
或许在许多人的眼里,李牧这样的做法,这样的金钱攻势会亏本,是个笨办法,但李牧并不在意。
钱的多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数字。
此时,段家还在满世界的找李牧的下落,却殊不知,一场灭顶之灾,早已在暗中悄无声息的降临。
他跟在珞云妃的后面,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
沐浴着白洁的月光,李牧看着面前款步轻轻走着的珞云妃,月光照在她身上,似乎给他穿上了一件纯白而美丽的长裙。
她本就是不输姐姐这个江南第一美女的美人,只是当年还没彻底长开,稍逊一筹。
眼下,李牧才终于看到了这个当年含苞待放,引得无数富二代争艳的美人,一些昔日的剪影。
“说说这些年,珞家的事情吧。”
李牧点了一颗烟,他知道,这是珞云妃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但他更明白,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要从其中,找到关键。
“当年的事……”
珞云妃情绪一阵低落,她眼底闪烁着泪花,这个一直忍辱负重,受人非议被人白眼,拉扯心儿长大的坚强女人,在这一刻,无比柔弱。
只因这些回忆,触动了她内心最不愿意去面对,也是伤得最重的疤。
“当初家里出事,大伯和二伯趁势想要夺权,分夺珞家的资产,导致家里的生意一落千丈。”
“姐姐为了珞家,不得不长出来主持大局,但回天乏术,再加上后来姐姐临盆在即,珞家却忙着内斗,最终拖垮了珞家原本的公司。”
“可因为这一点,大伯和二伯却认为,是姐姐的过错,将一切的错都推到了姐姐的身上……”
珞云妃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膝盖里。
虽然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却不断有水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水花。
“姐姐因为积劳成疾,心力交瘁之下,生下心儿后一病不起,很快就……”
“好端端的一个家,一下子支离破碎。我本来想随着爸妈和姐姐一同去的,可是,当我看到心儿那天真的眼睛时,我动摇了。”
“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心儿?珞家早已视我们一家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可能会照顾心儿,这么小就成为孤儿,太可怜了。”
李牧吐出一个烟圈,珞云妃的话说得简单,可其中的艰辛,又怎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女孩能轻易承受的?
“我退了学,以心儿妈妈的身份,照顾她。”
“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慢慢的,她会喊人了。”
“她很懂事,和姐姐一样聪明,有时候我看着她,我会想,等哪一天,等心儿长大的那天,等她出嫁的那天,我就去找姐姐……”
“到时候,九泉之下,面对姐姐,面对爸妈,我也有交代了。”
她哭起来,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蜷缩在哪里。
她拼了命的抑制自己的感情,可当堤坝崩溃时,又如何能够抵挡?
李牧站在她的身边,默默的蹲了下去,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似是找到了宣泄的缺口,又如同漂泊许久的船儿,找到了避风港。
珞云妃忍不住的扑到了李牧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心儿失踪的那几天,我的心都要死了。”
“我找遍了她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一遍一遍的找,从早上找到晚上。”
“可是,可是我找不到她。”
“我把心儿弄丢了……”
她哭着,喊着,疯了一般的用拳头捶打着。
“那天,那天我本来是想在姐姐的墓前服毒谢罪,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在这时候回来。”
“这样也好,你回来,心儿交给你以后,我就放心了……”
哭累了,喊够了。
多日来的担惊受怕,魂不守舍,绷紧的弦,在这一刻终于得以释放。
她伏在李牧的身上,带着泪痕,浅浅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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