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夙叹道,“大哥,你也别怪她,她藏着兵防图,不就是藏着一颗他日重踏北疆,扫荡北蛮,收复失地的大公无私的心。”
北瑾倒有些意外,“哦?她有这心思?”
北夙望着北瑾的眼色开始意味不明起来,“父皇在位一天,她这心思永远都不可能实现。”
北瑾脸色微暗,声音开始严肃起来,“夙儿,你——”
北夙在北瑾面前,素来都是放荡不羁,有话直说。“父皇忌惮她,只想谋害她。而她不信任父皇,君臣之间有此嫌疑,你觉得父皇能重新启用她?就算父皇启用她,你认为她敢贸然应征?”
北瑾面色有些凝重,北夙分析得不无道理。
北夙顿了顿,又傲娇道,“再说了,最大的阻力是本王,只要本王活着,就绝不可能让她上北疆。除非君王易主。”北夙的目光落到北瑾身上。
北瑾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是储君,如果没有意外他将是未来的君王,可是他内心深处是抵制做君王的。一来父皇并不想他接替他,二来他不想纳妃。
北夙却道,“我问过舜华,孙庭海将军带兵三万去北疆,结局如何?”
北瑾眼里射出期待的目光,“她如何说?”
北夙道,“她说了,那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大哥,父皇何曾善待过那些忠君的将士?舜华,是我豁出性命救回来的,我是绝不会将她推到朝堂上,你说我自私也罢,说我不顾大局也罢,我这一生,本就该是碌碌无为的人。是她在宫乱里救了我,我那时候便发誓,这辈子只为她而活。”
北瑾笑道,“夙儿,你言重了。你心里有舜华,重于江山社稷。可你不知道,在大哥心里,夙儿也重于江山社稷。”
北夙楞楞的望着北瑾,莞尔轻笑。
两个人坐上马车,移步端王府。
北夙一路上,秀逸隽美的脸庞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北瑾定定的望着北夙,北夙去相府的路上还带着几分忐忑,脸色还有些许凝重。可是从相府出来,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北瑾免不得打趣北夙,“你瞧你,见了她心情就这么好。”
北夙咧嘴一笑,雪白整齐的米牙透着迷人的诱惑力。“大哥,我已经苦尽甘来了。”
北瑾错愕非常,“你和她互通情意了?”
北夙点点头。
北瑾也为北夙高兴,只是免不得揶揄他几句,“你们二人既然情意相通,为何要和离?如今要在一起,恐怕也不太顺利。北攸性格也倔强,对舜华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夙儿你该怎么办?”
北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摆,脸上的表情依旧璀璨,“连舜华我都搞定了,北攸何足挂齿。”
北瑾衷心祝福道,“那大哥在这里就恭祝你们携手同心,永结同心。”
北夙别有深意的望着北瑾,“大哥也别光顾着为我高兴,你呢?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身为储君不纳妃,说不过去吧?”
北瑾脸上浮出一抹怅惘。
北夙知他的心事,叹道,“大哥,待河山大好,你便带着他远走高飞吧。父皇有那么多子嗣,挑挑拣拣,总有那么个烂泥扶得上墙的。只要朝堂安稳,有贤王忠臣辅佐左右,大燕安稳个几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北夙一席话,让北瑾似看到了黑暗的曙光,那俊逸的脸庞浮起一抹憧憬之色。
“愿天下无忧。”北瑾忽然呢喃道。
北夙点头。他了解北瑾,北瑾自幼被立为储君,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君王的贤明之治。他身系大燕,心系子民。却忘了他自己也是个有需求有渴望的人。
这么多年,他和墨鱼同甘苦,共患难,几经生死。如果一开始,大哥对墨鱼只是欣赏,可是墨鱼那样妖娆胜女子,倾国倾城,透着蛊惑的绝色美男,对北瑾又从不掩饰他的爱意,他对北瑾的坚守,随着时间的沉淀和累积,北瑾的心也会被他捂热的。
北瑾不纳妃,恐怕也是担忧墨鱼受伤。
可是北瑾年龄大了,终究有一天,父皇会将心思移到他的身上的。
相府。
舜玉向母亲揭发了北凰与端王北夙的情事。夫人眸露绞狞笑容,邪恶道,“烂泥扶不上墙,舜华,你爹已经对你刮目相看,你却偏偏不自重,非要和那端王殿下搅和在一起。哼,那病秧子除了有一身好皮囊以外,还能有什么用?说什么惊才艳艳,盖世之才,死了还不是一了百了?”
夫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向老爷打小报告。“老爷,舜华与端王余情为了,若是传出去了,还要得罪皇上和霓王殿下。老爷,此事绝不能姑息养奸!”
相爷背着手来回踱步,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舜华对端王无心,端王对舜华有意。应该是这个理才对。怎么就传出她们余情未了偷情的事来?”
此事非同小可,相爷立刻找来舜华,肃穆庄严的质问她,“舜玉说你与端王余情未了,可有此事?”
舜华微怔,哭笑不得,相府的女人果然都是爱折腾的主。看来以后行事更是要谨小慎微才对。
面对相爷的质疑,舜华想都不想道,“爹,是端王对女儿动手动脚,被三姐姐看见了。”
相爷冷哼一声,“没想到那端王殿下看起来道貌岸然,原来也是伪君子。”
北凰爆汗。只能委屈夙儿背锅了。
如此也好,让相爷对她更加珍视。
北凰想到一件事,忽然道,“爹,端王说他不会让女儿嫁给霓王殿下的。这件事上,他若是能够使上力,对女儿而言也是好事。”
相爷惊愕的望着北凰,他很震惊,他这个草包女儿竟然懂得利用别人做棋子给自己铺路。而她利用的是惊才艳艳的端王殿下。
“你就不怕端王拆了你和霓王殿下的姻缘,将你据为己有?”
北凰当然不怕,她求之不得。
她笑道,“爹爹,皇子党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女儿只嫁给当下最强的王。博取当下最大的利益。人只有不断变强,才会得到更多的利益。”
相爷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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