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她的眼神里满是无辜,躺在地上的谢延却是快要气红了眼,她怎么到哪儿都带着毒?
傅尧尧耸了耸肩,走到李氏身前,查探了一下她的气息,见人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对我下了什么?”谢延的声音经过伪装,低沉沙哑得像是这荒漠里的沙砾,不好听。
傅尧尧闻言,转身回头看他,“你说,我能做什么?”
冰冷的眼神,在深夜的冷风里,如同碎了寒气的冰刃。
谢延躺在地上,淡然地扫了她一眼,不说话。
“哎,你是哪个帮派的人?”傅尧尧拍了拍谢延的脸,低声问道。
谢延身子一僵,抿唇不言。
傅尧尧眸光在他脸上的黑布上扫了一圈,语气突然变得低缓,“不说是吧?那我就摘了你的面巾,再来好好看看你是谁!”
话落,她动手就要去摘谢延的面巾,谢延呼吸一紧,“独眼娘子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手下的动作一顿,傅尧尧受了这句话的影响,手停在了半空中,缓下了接下来的动作。
她眸光微抬,视线在他的脸上一点点扫过,“救命恩人?什么意思?”
谢延见她停下了动作,微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要是再这么一句话都不说肯定就要被摘面巾了,虽然脸上早已做了伪装,以假乱真,却还是怕被她看见这面巾下的脸。
“你进山时,那一箭,是我挡的,算不算恩?”
虽然很不想拿这事来威胁她,可是遮羞……呸,面巾都要被扯了,哪管得着那么多?
听到他的话,傅尧尧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的时候,确实有一个人帮过自己,只是,她眼神里是明显的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帮我的那人是你?”
“你看看我腰间的布袋就知道了。”
傅尧尧顺着他的话语,看向他的腰间,那里,正绑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里面沉甸甸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她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堆沉甸甸的石头!
手下一顿,眉眼往上挑了挑,这人可真是有趣,出门的时候在身上带这么多的石头砸人!
“好吧,我信了。”将布袋放好,她重新给人挂在了腰上。
“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哪个帮派的人。”
这人出手救自己,应该是跟自己认识的,不过,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的势力里面,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对,其实是有这么一号人物的,江湖杀手排名榜的第一名,无回公子,只是那人向来行踪飘忽不定,已经在江湖上隐匿多年了,连她都只是听说过。
眼前的这个,傅尧尧打量了两眼,这人功夫确实不错,但是看着有点傻,这么轻易地就中了自己的招数。
鉴定完毕,肯定不是她想的那人!
得,又闭嘴了……
扫了眼陷入昏迷的李氏,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傅尧尧眼底闪过一丝奸诈。
“大哥,商量个事!”
看着傅尧尧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神,谢延背后一凉,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张陷阱里。
傅尧尧谢延两人一人背了一个,在风沙中行走。
小铃铛跟在两人身后,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谢延,“老大,他是谁啊?”
傅尧尧勾了勾唇,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帮手!”
——
“大当家的,不好了,出事了!”
黑把子正在房间里和花娘亲热,房外突然传来手下的焦急声,好事被打断,他脸上当即覆上一抹不悦,怒吼道:“滚!”
房外的弟兄脸色一僵,站在原地,再不敢开口。
花娘推了推黑把子,“好像是急事,出去看看吧。”
“这帮小崽子,一天天的,净知道坏老子的好事!”黑把子满是不悦地从床上坐起,随意披了件衣裳出去,“怎么回事?”
男子低着头,声音颤抖道:“大当家的,刚才弟兄们去换班,发现关在牢里面的那个小丫头不见了,连二公子一起,也不见了!”
花娘扯了扯肩膀上厚重的披肩,从房里走了出来,听到手下的话,眼底流露出一丝担心,“大当家,二公子不见是大事,赶紧派人找找吧!”
黑把子沉默了一瞬,问道:“独眼镖王呢?”
“她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黑把子眸光闪了闪,低声吩咐道:“这件事先不要传出去,尤其是她那边,必须派人死死看紧了,半点风声都不能让她听见,听见没有?”
“是!”
看着领命离开的手下,黑把子转身就搂住了花娘的腰身,惹得她一声娇呼,“大当家,那二,二公子怎么办?”
想到那个人,黑把子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他黑把子才没有那种小白脸一样的儿子!
“一个野种,死就死了,怕什么!”
话落,压着人转身进了房。
翌日清晨,傅尧尧被一阵锣鼓喧天吵醒。
醒来之时,入眼之处,皆是一片红艳色彩。
她动了动胳膊,发现全身无力,除了能勉强行走,再多余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这是清水寨的人为了防止出现乱子,给她下了药,让她暂时失去武力值。
不过……
瞥了眼手腕上的珠串,眼尾荡开一丝笑意。
“新娘子该起床装扮了。”
花娘一脸喜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傅尧尧,连忙派人将她扶起来梳洗打扮梳妆。
傅尧尧任由几个人在自己身上一阵倒腾,看着那白兮兮的粉就要往自己脸上扑,连忙制止,“等一下,这粉啊胭脂啊什么的,都不用了。”
这里面不知添加了多少铅,她可不想被这东西毁了容。
众人为难地看向花娘,花娘看了傅尧尧一眼,她肌肤娇嫩,白皙中透着一抹健康的红润,仿若春天的桃花,美丽而又自然,确实不需要太多的脂粉,反倒掩盖了本来面目的清华。
“就听她的,不用了。”
她眼睛在傅尧尧脸上扫了一圈,看着她眼睛上面的那层银色眼罩,顿了顿,“这眼罩,要不摘了吧?大婚之日戴着这个东西,不吉利。”
傅尧尧勾了勾唇角,“吉利?花娘可知,但凡是见过我取下这眼罩的人,如今这坟头草都已经三尺高了,你确定还要我取下这眼罩图个吉利?”
虽然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但是傅尧尧身上那股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却还是将花娘震得一颤,她脸色白了白,僵硬道:“那,那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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