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还不算阴寒,特别是今天似乎还有点回暖的迹象,在阳光的照射下,复式阁楼撒上了一层金辉,我则是站在街角吸着烟回味着过去。
漫长而又短暂,只觉得阳光越发刺眼后,正在逐渐的消沉,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在这个地方呆到了下午,不过也算有所收获,复式楼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顿时精神了不少,往街边的绿化树移动了两步,刚好遮住了对方看我的视线,我通过树的侧面,不断的审视着从里面走出的女人,最后一股失落感由心而生。
出来的人并不是何曼,而是一个打扮很普通的妇女,我滋味莫名转身离开了,在夕阳落下之际,我沿着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
途中经过小卖部,进去买了包香烟,在拆开烟盒点烟的同时,我站在街道上朝着一线天的方向望了过去,似浴火重生的颜色,在即将降临的夜幕下,正逐渐的消散。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在厨房忙碌,看着灶台上放着一堆的食材,我又是一阵的感动,不过我并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我不禁的问道:“妈,我爸呢...”
听我这么一问,我看到老妈的背身顿了顿,然后边忙碌着,边笑着对我说道:“他啊,卖烤冷面去了,估计这会就要回来了...”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他跟我说了,在附近的中学弄了个摊子。
正在思索着,屋外一阵忙碌,透过玻璃窗,刚好看到了蹬着三轮车回来的父亲,他锁好了三轮车,卸下了车上的设备去了趟仓库,从里面出来后就回屋了,当见到我在的时候,冲我笑了笑说道:“回来了...”
没有了隔阂,我们父子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我也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中午就回来了,当时家里没人,我就出去转悠两圈...”
他换好了拖鞋,思索了一下说道:“附近应该没什么变化吧!”
“嗯,周围都没什么变动,和以前一样...”
“哎,老说拆迁拆迁,这一等又三年过去了,不过应该也快了,前些日子有人来考察了。”
“早晚的事,您也不用着急。”
“能不着急嘛,你妹妹是个女孩子没事,嫁人就好了,可你都二十八了,买房结婚都等着钱用...”
聊了两句,我心里面顿时觉得很温暖,他等拆迁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这个养子。
感动的一塌糊涂,鼻子竟有些发酸,在母亲的招呼下,我们进了厨房。
一家子其乐融融,这是我梦中的画面,如果素素回来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开心到流泪。
在饭桌上,父亲算着他一天的收入,刨除成本费,净赚二百多,我忍不住开了句玩笑说道:“妈,我看我还是别干了,支个摊子跟我爸卖烤冷面吧...”
母亲冲我笑着说道:“你啊,还是好好工作吧!你以为你爸天天能赚这么多钱?只是偶尔,还有啊,学生一放假,他就得在家呆着了。”
我看了一眼父亲,他真的改变了不少,竟然没有反驳母亲,而是憨厚的笑了笑。
忽然有了家的气氛,我好想在家里面懒惰几天,享受一下被父母疼爱的感觉,可我只有几天的假,最终不得不跟父母摊牌,明天上午就要坐上回归哈市的汽车。
他们顿时显得很沉默,特别是母亲吃饭的动作都放慢了不少。
一顿饭过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这才刚到晚上,我就已经躺下了,在莫名的情绪下,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四点多就醒了,内心莫名的惆怅与不舍,烦闷中我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卧室,在推开房门的刹那,初冬的冷风迎面扑来,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
还是出来了,我轻轻的关好了房门,在院子中点了支烟望向了夜空。
黎明前夕,漫天的繁星仍然闪烁,一线天的方向稍有些鱼肚白,在昏与暗的交错下,我默默的注视着正在缓慢中发生的一切。
刚刚的阴霾消散了不少,不过却又多了几分其他的感触,似乎好多年没有安静的看着夜晚的繁星了,似乎又很多年没有起得这么早了,似乎以往的时间这么早醒着无非是两件事,一是失眠了,二是从梦中惊醒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正在感触中,有人从房屋中走了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爸披着衣服出现在了院中,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爸,我吵醒你了...”
我爸摇了摇头,他和我要了支烟,我急忙给他递过去了一支顺手给点上了,他吸了一口后坐在了屋檐下的小凳子上,然后开口说道:“这几年习惯了早起,不是你吵醒的...”
“那您这也太早了,这才四点多...”
“人越老,觉越少,以前你爷爷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但现在真的深有体会。”
对于父亲的感慨,我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父亲看了我一眼,随后冲我笑着说道:“一然,你还年轻,你有机会,作为你的父亲,我觉得我是不称职的,但我觉得我还是有着一定的说话权,我希望你千万不要走我的老路,不要像我,二十年都活在梦里,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支撑这个家,我现在啊,连说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你明白吗?”
父亲在忏悔,他的话字字听上去都铿锵有力,像是警钟敲打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一处不可磨灭的烙印。
我看向了他,笑着问了一句:“爸,这些话你跟我妈说过吗?”
父亲摇了摇头,他弹了两下烟灰后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随后将剩下半截的香烟吸完了,在冷风中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的说道:“一然,你爸我挥霍了你妈妈二十年对我的爱,不是说一个道歉就能弥补的,我需要用我接下来的余生,去填补我过去的过失,记住,永远不要伤害爱你的女人,失去后,珍惜也来不及了...”
说完这段话后,父亲将身上披着的外套给我披上了,然后他扔掉了手里面烟头,转身进屋了,至于我,在这冷风中仿佛顿悟了,可又变得更加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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