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风和日暄。
前一日的大雪将整个天都净化得蔚蓝如海，空气清新带着清凉的味道。化雪后，雪水汇聚到房檐处，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面和水坑里，发出高低起伏的音节，这是冬天的曲子。
秦屹睁开眼，阳光灌满房间，房顶反射的积雪的光让人睁不开眼，他闭起眼，感受着光的温暖，回味着昨晚的温度。一切美好的就像新开罐的潘多拉盒，装着你想到的，还有想不到的憧憬和幸福。
这样的冬日，醒来都变得很美好。
秦屹翻身，没摸到旁边的人，细一听，厨房传来细小的响动，还闻到了饭香。
他从床头柜上捞过手机看眼，才七点多，他撑着手臂靠在床头缓了会儿，才掀被下床。
苏妍将早餐放在桌上，刚准备去喊秦屹，他人进来，抱她个满怀。
“大早上就投怀送抱，看来昨晚伺候好你了。”
“！”苏妍昂着头，脸颊绯红。
想起昨晚的事，她又羞又恼，秦屹在床上恶趣味的很。
“饭好了。”苏妍推推他。
头顶的声音灌下，“你一天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这三字。能换点新鲜的不？”
目前的状况，苏妍觉得还真没别的好说，要不……“早上好。”
秦屹眯起眼，“你行！”捏起苏妍下巴提起，“看好了，哥给你打个样。”
打，打个样？苏妍：“……”
秦屹低头，盯着苏妍的眼睛，唇微张。
“！”一套动作下来，苏妍只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秦屹是个很会撩的男人，动作、眼神，连身上散发的气场，都带着一股神奇的意味。苏妍被吸引，也很吃他这套。
接着，耳边是他晨起时暗哑的声线，“媳妇，你真好。”
“……”唰一下，从头麻到脚底。
苏妍整个人都不好了，但秦屹搂着她腰，拍了下，“到你了。”
她被拍得身子一颤，有点难为情的抿了抿唇。
‘啧’秦屹皱眉，“睡都睡过了，还不好意思？叫声老公我听听。”
秦屹有他的想法，昨晚陈瑜那通电话，给他警示，这孙子还敢造次，她必须把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来，叫声老公我听听。”
苏妍张张嘴，老……老……舌头都打结了，连个音都发布出来。“……不行，叫不出口。”
“怎么就叫不出口了，你什么都给老子了，难不成还想换下家？”秦屹看苏妍，后者别扭的深吸口气，“不是，就是，”
“那是什么？”
苏妍是真张不开这嘴，从没这么叫过任何人。
……唔，”秦屹嘴巴被捂住，苏妍幽怨的眼神瞪他，脸爆红，小声嘟囔，“是你让我那么说的。”
说完，苏妍自己都觉得理亏，开始是被逼的，可后来……
秦屹拿下她手，在手心里逗她：“现在不叫，晚上有你好看。”
她扁嘴，“……能换种方法威胁吗？”
秦屹捏着她一根根纤细的手指把玩，眉峰一扬，“并不能。”
“……”横竖都是死，不如站着死，“吃饭吧。”
说完，转身走了。
“呦，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苏妍端起碗，拿起筷子不吱声。
秦屹长腿一跨，坐在凳子上，端起碗笑着看她，“今晚换个样子。”
苏妍夹一筷子小菜，他说：“高难度的。”
筷子一抖，小菜掉在桌上，秦屹悠哉，苏妍吃瘪。
他笑了，咬着筷子，腾出一只手，把屁股下的凳子挪到她身边，俩人挨着坐，他用手肘碰碰她，“你说你怕我吧，还特倔，嘴上服软点，哥能让你吃亏吗？”
苏妍拨着碗里的米粒，“那今晚不，不……那个行吗？”
“除了这个，随便谈。”
“那没了。”
“……”
秦屹看她，苏妍垂眸安静的吃饭。
他视线扫过她领口，小V领边缘有一枚暗色的吻痕，他嚼着嘴里的饭，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今晚我注意些！
“真的。”他放下手里的筷子，捏捏苏妍脖颈，力道就跟撸猫撸狗差不多。
苏妍拿下脖子上的手，“痒。”
秦屹手回手，岔开话题，边吃边说：“菜语给了我一网站，让你先在网上刷刷科目一的题库。”
“好。”
吃过饭，秦屹问她把微信加上，俩人对坐。
秦屹的微信名字就一个‘屹’字，头像简单是店里的招牌，而备注上的介绍更低调——纹身师
三个字，不张扬，不狂傲，一种职业标签。
秦屹看到申请信息，点开一看，念出来：“野生医女，”嘴角微抽，抬起头看苏妍，“没看出来呀，挺幽默的。”
苏妍抿唇压着笑，挠挠鼻尖说：“还凑合吧。”
“别介啊，”秦屹一看她那小样儿就是得意了，“该高调的时候，别端着，接受赞美本身，也是一种成人之美。”他捏她脸蛋下，“我这也是变相夸我自己眼光高。”
“……”略略略！
苏妍的头像很清新，是一朵小花，看起来不像越城这里的，秦屹问她，“这花哪拍的？”
她回：“平城拍的。”
“！”秦屹微滞，“你去过平城？”
苏妍嗯一声，掖下耳边的发，“……链接发给我吧。”
秦屹收回眼，将菜语发来的链接复制给苏妍。
“你去平城做什么？”秦屹看似无心一问，苏妍坐在旁边点开链接看，“初中的时候跟养父母去串门。”
秦屹了然，抽出一根烟，没抽，在烟身上舔了舔。
“那儿好玩吗？”
苏妍靠在沙发另一侧，低头看手机上的题库，“没什么意思，住两天就回去了。”
“你，”秦屹还想问什么，看苏妍反应平平，他起身，苏妍抬头，“什么？”
秦屹低头，“你多看看题，菜语说你科目一弄好，她接着给你安排科目二内路。”
“好。”
“我去抽根烟。”
秦屹朝门口走，苏妍收回眼，盯着屏幕深吸口气。
她觉得有些事，还是跟秦屹交代下好。
风铃一响，秦屹站在门外低头点烟。
苏妍看他背影，男人的背宽阔、结实，阳光从他头顶倾泻下来，将人笼罩在一团光晕里。
此时，有人从巷子里经过，一袭红色大衣，长发披肩、大波浪，苏妍一眼认出人，这不就是之前让秦屹吹流氓哨那位。
秦屹倚着墙根，女人一走一过用眉梢瞟秦屹，“死鬼，又出来等我？”
苏妍：“……”
秦屹拿下嘴里的烟，朝女人一扬，“我媳妇不喜欢烟味，我出来抽。”
“……”女人表情不自然，干笑下就走了。
苏妍继续看题库，屏幕上映着她忧郁的眼神，她不想给秦屹找麻烦，但现在两人的关系不同，免不了再碰到那人。
秦屹在抽烟，脑子里回想薛平的事，那孙子诬陷他伤人，现在还没结案，这事儿他瞒苏妍有阵子了，曹强还在调查找证据，如果还没发现，他这次二进宫，定罪量刑上会酌情加重的。
他咬着烟，回头看店里的人，她小小的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心里都是暖的，很踏实。
这份踏实，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
店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看过来，秦屹笑了，里面的姑娘也笑了。
秦屹低头，盯着苏妍狠抽口烟，缓缓吐出口后，将烟头碾灭扔了。
他开门，朝她走去。
——想把老子扔进去，没门！
……
一上午，苏妍在楼上刷题，秦屹有客上门，俩人互不干扰。
理论题对苏妍而言不难，她大致浏览一圈后，记住了百分之八十了。
看时间，快中午了，她揉揉酸疼的脖子起身去楼下。
桌上的水杯空了，苏妍去给秦屹倒水。
他问：“看得怎么样？”
苏妍走到饮水机旁，附身接水，“下午再看看就差不多了。”
“脑袋够好使的。”秦屹边操作边说。
苏妍问客人，“你喝点水吗？”
小伙儿子现在满头汗，“谢谢，帮我倒一杯。”
“好。”苏妍微笑。
小伙儿的纹身纹在肩膀上，是一首词，苏妍看到其中两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是岳飞的《满江红》，看着飘逸的字体，苏妍想秦屹写字一定也特别漂亮。
她将水杯递给秦屹，又把纸杯给小伙儿，对方道谢。
秦屹拉下口罩，喝口水，苏妍蹲在秦屹脚边，看着他昂头喝水，喉结滚动，吞咽声让她想起昨晚。
他唤她名字，这是苏妍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
秦屹喝完水，一转头递给她，发现脸红得不自然，看苏妍的眼神都不对了，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也渴了吧。”
苏妍接过杯子，转身掩饰自己尴尬，“没。”
秦屹盯着她背影笑，“喝点吧，看你渴的耳朵都红了。”
苏妍：“……”
回头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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