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贾诩坐蜡的时候,一名近侍急匆匆地走进了凉亭。
他把一份帛书放到曹操面前后,又躬身退了出去。
曹操愣了一下。
近侍敢在这个时候进来,说明这份帛书上的事情很重要。
这...
最近比较重要的事情,不就是我们几个正在商议的吗?
难道袁绍那里的情况,有了变化?
或者,城内有人密谋造反?
又或者,徐州大耳贼那里...
曹操略微忐忑地把帛书拿了起来。
“哈哈...”
仅仅扫了几眼,曹操的心便放了下来。
“有趣!有趣!...”
看到这番场景,一旁的贾诩长出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尴尬的处境,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帛书给缓解了。
接下来!
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运作一番,自己就可以从三人给自己挖的坑里跳出来。
想到这里,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主公,何事如此有趣?我等可否...”
没等他把话说完,曹操便大度地把帛书递了过来。
“文和自看!”
贾诩恭敬地双手接过了帛书。
同样,仅仅只是看了几眼,贾诩便也如曹操那般,脸上露出了好笑的神色。
不过,他也不敢托大。
看完之后,便立刻把帛书递给了一旁的程昱。
帛书在众人手里传了一圈后,很快回到曹操的手里。
他轻抚着帛书,略显感慨地说道:“刘表居然表奏李横为丹阳郡太守?
江东三郡尽管叛乱迭起,可这丹阳郡却是孙氏的大本营。
双方之前便仇怨深结。
现在,为了这个丹阳郡太守的名头,更是要不死不休了。”
“正是!”一旁的荀攸应声道:“由于世家豪族反叛孙氏,江东三郡已经是遍地烽烟。
现在,因着刘表的奏请,李横势必也要插一脚进去。
那...”说到这里,荀攸沉吟了片刻,才接着说道:“数年之内,江东恐怕是安定不下来了。”
而江东越是战乱不息,西边的荆州便会越安稳。
这刘表真是好算计啊!”
“不错!”荀攸身边的郭嘉赞同地点了点头,微皱着眉头说道:“而且,让人不愤的是,朝廷还不得不同意这份表章。”
“是啊!”程昱也略显无奈地说道:“在袁绍大军压境的情况,就算只是为了安抚刘表,我们也不得不同意他的表章。否则...”
“否则,刘表只要稍微捣一点乱,就要多拖住我们一、两万的兵马。”
阴沉着脸说完这句话后,曹操又自嘲地笑了笑,“谁说那刘表是‘冢中枯骨’来着。
从他近一个月的动作来看,此人的手段当真是非同小可!”
看到几人有要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贾诩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正式说话前,他先是‘嘻嘻’地贱笑了一下。
这顿时便引来了众人的瞩目。
“主公!”贾诩站起身来,冲着深施了一礼。
“呃!...”曹操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贾诩,“文和可是有话要说?”
“正是!”贾诩笑呵呵地说道:“如若让江东之地更乱一些,那刘表可能就会后悔上这份表章了。”
“后悔?更乱一些?”曹操惊喜地看着贾诩,“文和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刘表既然奏请李横为丹阳郡太守,那...”说着,贾诩的嘴角弯了起来,脸上挂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么,主公何不更进一步呢?”
“更近一步?”
“是的,更近一步。”贾诩肯定地答道:“自从刘繇败亡后,他身上的扬州牧、振武将军的封号,可还空在那里呢!”
“扬州牧?振武将军?”曹操的脸上浮现出惊喜,“如若封那李横为扬州牧、振武将军,不仅江东更乱,就...
就连荆州的刘表,恐怕也会坐不安稳了。”
“不错!”荀攸兴奋地应和道:“三路大军,数万人马,李横率数千新建之军,翻手之间就把他们打灭了。
其武勇,几可与席卷江东时的孙策相提并论。
此等人物,缺的就是一个名分。
主公如今与了他这个名分,以后...”
“以后,江东和荆州,可就是多事之地了。”曹操‘嘿嘿’笑着,略显幸灾乐祸地说道。
......
刘表向许都派出的使者刚出襄阳城,一位蒯家的仆役也跟着出了襄阳城。
同刘表使者的目的地不同,这位蒯家仆役的去处,是李横的松兹。
仆役到松兹的目的,就是告诉李横:他李横要当大汉朝名正言顺的一郡太守了。
而推动这件事的,就是荆州的蒯家。
说白了,这就是蒯家在向李横邀功示好。
对于蒯家的示好,李横自然是感激涕零的。
或者说,在那位蒯家仆役面前,李横表现得很感激涕零。
好吃好喝地招待了那位仆役一番,又重重地赏了一些财物,李横便把他打发回去了。
李横相信!
这位仆役回去之后,一定会把自己的感激之情,向蒯家详细地汇报。
不过,等那位仆役离开后,李横却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这倒不是李横不知感恩!
而是这蒯家太虚了。
他们是一点实在的东西都不拿出来,却还想赚李横的一个人情。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第一次用传国玉玺同刘表交换物资人员的时候,尽管由于蒯良的缘故,刘表多给了两千人。
可不论是该给的三千人,还是多给的两千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充数的俘虏。
那多给的两千人,放在刘表那里,也只是空耗钱粮而已。
把他们给李横的话,是既能给刘表减轻负担,又能赚李横一个人情。
所以,蒯良第一次两千人的人情,不过是个顺水人情。
而第二次,就更夸张了。
蒯良这一次,纯粹是在空手套李横的人情!
他向刘表建议,表奏李横为丹阳太守,肯定不是因为他李横而建议的。
他是从荆州的利益出发,想把江东这潭水搅浑,才这么做的。
至于把这件事通报给李横,就更算不上什么人情了。
他就算不通报,李横不过就是晚几天知道。
又能有什么损失?
无非就是,朝廷使者来宣旨的时候,他有点懵逼而已。
......
可是!
当朝廷的使者真来宣旨的时候,李横依旧懵了。
彻底地懵了!
扬州牧...!
振武将军...!
怎么会?
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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