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两位蒯姓文士对面的,是荆州的水军大都督--蔡瑁。
说蔡瑁是荆州军中的第一人,不要说别人了,就是他自己恐怕都不会认同。
但是,如果说蔡瑁是荆州军中最受刘表信任的将领,大部分荆州军的将领虽然会不忿,却还是会默认的。
其实,蔡瑁的能力很普通!
他所在的蔡家,虽然在刘表入主荆州的过程中出过力,但也只是打打酱油罢了。
这么样的一个蔡瑁,为什么能得刘表如此看重呢?
答案也很简单!
那就是,在关键的地方有关键的人!
刘表现在的老婆,就是蔡瑁的妹妹。
蔡瑁今年不过30岁。
他能力虽然不行,但卖相还算可以。
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雄壮,很有一些武将的威严气度。
他那嫁给刘表的妹妹,更是驰名荆州的美人儿!
不仅人长得娇媚无比,岁数也只有双十年华。
而刘表呢!
这位姿貌温厚伟壮,少时便知名于世,名列‘汉末八俊’的人物,如今却已经是年过五旬的垂垂老者了。
一位老者,哪怕是年轻时英资勃发的老者,碰到一位充满青春气息的美人儿的时候,也会彻底地陷进去。
陷进去了,那自然也会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了,那对人家的娘家人,就会格外地看重。
于是,蔡瑁这位大舅子在荆州军的地位,也日渐地隆重起来。
妹子嫁给刘表四年,蔡瑁便如同开了挂一般,成了刘表最依重的军方将领。
因此,蔡瑁今天这么突兀地,拿了这么一份帛书过来,刘表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语气平和地问道:“这李横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为他做事情?”
说着,他指了指近侍重新放到桌上的帛书。
“这...”
蔡瑁的脸更红了!
他犹豫了一下,吭吭哧哧地说道:“我...,我也不认识这李横...”
对面两位蒯姓文士更懵逼了。
而刘表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怒容隐隐浮现。
感觉到情况不对,蔡瑁在心里骂了一声自己那个肥硕的大舅子,赶忙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刘表怒气终于压不住了。
“就因为一房小妾的大哥哀求了几句,你就把这么一份东西拿到了我的面前?”
说着,刘表抓起桌上的帛书,朝着蔡瑁扔了过去。
“你知道这张帛书里记的是什么吗?
军粮10000石。
铁甲100领。
皮甲500领。
生铁20000斤。
战马500匹。
还有...
居然还要3000士卒。
这个叫李横的小子,不过是占据了一县之地,他...,他就敢同我要这么多?”
“这...”蔡瑁骚眉搭脸地弱声道:“李横的地盘虽然小了点,可...,可他毕竟同江东的那小子结下了死仇。
我...
我想着,我们多支援他一些,说不定,他就能给孙策多找一些麻烦...”
“这么多的东西扔出去,就为了给孙策找一些麻烦?”刘表怒瞪着蔡瑁,粗声吼道:“这些东西如果给了江夏的黄太守,他都能组织起一场对江东的讨伐了,你知道嘛?”
“我...”蔡瑁眼珠在眼眶中急速旋转着。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道:“李横的来使还...,还说,这些东西,他们不白要。
他们...
他们会用一件稀世珍宝同我们交换。”
“稀世珍宝?”刘表不屑地嗤笑了一下,“什么样的稀世珍宝能...”
没等刘表的话说完,一旁的蒯良突然脸色涨红地喘了几口粗气。
紧接着,他便急切地打断了刘表,“主公...”
这让刘表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他倒不是恼怒蒯良打断自己,而是惊奇于自己的谋主此时的样子。
“子柔,何故如此?”
“主公!”蒯良双手抱拳,朝着刘表深深地拜了一下,“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呃!...”刘表楞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蒯良,“子柔,何喜之有?”
“主公!”蒯良又拱了一下手,眼睛放光激动地说道:“这世上,倒确实有一件宝物,可换这帛书所列之物。
而主公只要得到了此物,便可...,便可复兴汉室江山...”
“复兴汉室江山?”刘表懵了一下,吃吃地问道:“何物如此神奇?”
“传!--国!--玉!--玺!--”蒯良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呃!”刘表愣了一下。
接着,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惊诧地大叫道:“传国玉玺?”
“正是!”
“这...”刘表又缓缓地坐了下来,“这...,李横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主公,李横现下的所在可是松兹县啊!”
“松兹?”刘表疑惑地看着蒯良,“松兹怎么了?”
“主公,松兹之前可是被刘勋许给了袁胤等袁家余孽...”
“你...”刘表瞪大着双眼,吃吃地问道:“子柔,你的意思是,袁术的传国玉玺被...,被袁胤等人带到了松兹县,又...,又被这李横夺了过去。
而...
而现在,李横要用它换帛书上的东西?”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表的眼中精芒闪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十有八九,就是如此。”蒯良肯定地说道:“不过,最好还是见见松兹来使,才可...”
“对!对!对!...”刘表打断了蒯良,连连地点着头,急切地说道:“是要见见他...”
说着,他又转头对蔡瑁说道:“德珪,速速去把松兹来使请来...”
“啊!---”
蔡瑁先是楞了一下,可在刘表的怒视下,又很快回过神来。
“是!是!是!...,瑁这就去...”说着,他便要往外走。
“慢!”蒯良抬手虚拦了一下,止住了蔡瑁的身形。
“这...”刘表疑惑地看着蒯良,“子柔,这是何意?”
“主公!”蒯良拱了一下手,说道:“那来使,不过是一个小县的来使,实在是不值得主公亲自接见!”
“呃!...”刘表的脸色红了一下,“子柔说得在理,这松兹来使确实不应由我来见,那...”
“良和吾弟愿代主公见一见此人!”
“好!好!好!...”刘表连连地点着头,“那就辛苦子柔和异度跑一趟了。”
......
三人一去,便是一个时辰。
刘表已经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议事大厅里直转圈圈。
当近侍来报,说蒯良、蒯越、蔡瑁三人回来的时候,刘表便直接跑了出去。
“子柔,如何了?”
议事大厅的门口,刘表拉着蒯良的手,急切地问道。
“呃!...”
看到刘表如此着急,蒯良楞了一下。
不过,蒯良倒也不敢怠慢,赶忙应道:“主公,来使也没有见过李横手中的传国玉玺。
他也只是在来之前,李横暗示过手里有此物,并想用此物同主公交换帛书上所列之物。”
“暗示过?”刘表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失望。
“主公莫要灰心!”蒯良宽慰道:“虽不能确认玉玺就在李横的手中,但从来使的话判断,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话?什么话?”
“主公,这来使姓安名助,出使之前,刚刚被李横任命为松兹县主簿!”蒯良说道:“而松兹县的县令,正是袁术余孽--袁胤!”
“袁胤?县令?”刘表眼睛一亮,略显兴奋地说道:“也就是说,只要袁胤逃出寿春的时候,把传国玉玺带了出来,那么,他现在也就一定会把此物献给李横...”
说到这里,刘表又停了下来。
他拧着眉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一咬牙,对蒯良沉声道:“子柔,恐怕要劳烦你跑一趟了。”
“呃!...,跑一趟?”蒯良回过神来,“主公的意思是,让良去一趟松兹?”
“对!”刘表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我们的人亲眼看一下这传国玉玺,我心实不安啊?”
“这...”蒯良略一犹豫,便也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为主公分忧,良义不容辞。不过...”
说着,他一脸纠结地看着刘表。
看到蒯良的表情,刘表楞了一下,但还是和煦地说道:“我与子柔相交多年,子柔有话尽管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嗯!...”蒯良沉吟了一会儿,迟疑着说道:“主公,传国玉玺事关重大,最...,最好有主公的宗室随良一同前往,才...”
看着略显惶恐的蒯良,刘表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蒯良这是在避嫌呢!
不过,他说得也对。
像传国玉玺这么重大的物件,确实不应该只让他一个人去。
想到这里,刘表轻拍一下蒯良的胳膊,安抚地说道:“子柔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样吧!
让琦儿陪你去一趟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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