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贫僧释空。”阑
“请。”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俯身行了一礼,口中呼了一声佛号,便转身往菩提寺内走去。
蔺初一与莫九酒没有犹豫,抬步跟上了这位自称释空的佛门修士。
三人一前一后,行走在人流之中,却都如同不存在一般,始终不曾碰触到任何一个人,也不曾有人注意到有这样几个人曾经和自己擦肩而过。
就连菩提寺内的僧人,都不曾发现三人的踪迹。
菩提寺从外面看十分的恢弘,入内亦是如此,雄伟的大雄宝殿前方,是足有数百的白玉石阶,中间有一个宽阔的平台,平台之上摆放着一个三米多高的三足巨鼎,鼎身浮绘山河众生,鼎中插着三根大腿粗细的香火,此时正幽幽的燃着,升腾起一缕缕清幽的香火气息。
寺中有钟鼓之声,以一定的时间间隔不断的响起,沉而稳,令人闻之心绪一片安宁。阑
白玉石阶最上端的大雄宝殿通体以红木打造,牌匾却以纯金镶嵌,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璀璨。
是的,佛域之内,天空上的阴云似乎都稀薄了许多,偶尔还有阳光透过层云落下,带给人们一股希望。
不知为何,人们对于光明,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心和向往。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阳带来的光明能够照亮一切,还是因为太阳带来的温度能够驱散寒冷,又或许是因为这两样吧。
蔺初一抬头,微微感受了太阳照在身上的温度,昔年在东陆的时候,她还不曾感觉到过原来太阳是这么的温暖和明亮。
来了西陆短短时日里,她却对太阳产生了久违的情绪。
莫九酒侧头看了一眼蔺初一,指尖同样蜷缩了一下,仿佛要抓住一缕阳光般。阑
两人忽然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笑意和暖意。
原来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是真的会向往光明。
拾阶而上,两人随着释空踏过大雄宝殿高高的门槛,只是一瞬间,周身的一切仿佛斗转星移般发生了改变,那感觉很明显,但其实只是短短的瞬间。
蔺初一和莫九酒抬头,只见眼前的大殿依旧是黑色石砖铺地,面前高高摆着的依旧是一尊威严高大的金身佛像。
高如小山的金身佛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双目半垂,似在怜悯众生悲苦。
佛像之前,有一位老僧背对几人而坐,披着红色金线的袈裟,一声声木鱼的敲击声在众人耳边环绕。
唯一不同的,是那原本人来人往,不断有善男信女跪拜的大殿,此刻只有他们几个人,再无其他人的踪影。阑
空间大挪移之术?
蔺初一和莫九酒隐晦的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猜测。
元婴境界的修士便可以自由穿梭空间,像这样无声无息间便能够将人拉入一处空间的,必然是修为不凡的存在。
释空来到这位老僧的身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佛礼,然后退到老僧身侧,双手合十转动佛珠,闭上双目口中无声的诵念起经文。
蔺初一和莫九酒不敢先开口,只好随着释空朝那位老僧行了一礼。
“阿弥陀佛,两位小友,远道而来,辛苦了”
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老僧缓缓起身,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庞,虽然苍老,但他的双眸却很明亮,望着人的时候,仿佛一眼就可以看穿人心。阑
“前辈,晚辈蔺初一(莫九酒)见过前辈。”
眼前的这位老僧很有可能就是释空口中的明王,但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喊对方前辈总是没错的。
老僧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却始终如同阳光般和煦,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意和安宁。
“老衲浮屠,请两位施主现身一见。”
浮屠老僧双眸陡然间绽放出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辉,仿佛一柄利剑刺入蔺初一和莫九酒的心神,两人皆是一愣,并不明白这位佛门的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瞬,二人只觉得眉心一阵滚烫,就好似一滴热油滴到了二人的眉心,两滴殷红的鲜血从二人眉心之间浮现而出。
随后化作两道笼罩着光芒的人影出现在大殿之中。阑
那两道人影刚刚出现的时候还有些僵硬,但不过呼吸之间,便灵动了起来,他们似乎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光芒渐渐的消失不见,露出其中人影的真面目。
“师尊?!”
“师父?!”
两道身影异口同声的响起,显露出的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高的一身广袖长袍,风度翩翩,留着两缕修剪的漂亮的短须,矮些的是个老者,头发灰白,却留着火红色的长须,十分怪异。
中年美男子是蔺初一的师父,千机阁的元婴修士,萧观。
老者是赤阳道宗的元婴修士,莫九酒的师尊,火蟾子。
“看来你们平安到了西陆佛门之地。”萧观十分有千机阁的风格,旁若无人的打量起了这座大雄宝殿的装修,然后啧啧两声看向自己的徒弟。阑
倒是火蟾子,十分有宗门风范的朝浮屠老僧行了一礼,“在下东陆赤阳道宗火蟾子,见过佛门明王尊者。”
佛门的明王只是一个尊号,老僧之前所说的浮屠其实才是他本人的法号。
火蟾子如此说,既是不知道老僧的法号,亦是表达尊敬。
礼多人不怪嘛。
浮屠老僧,或者说浮屠明王十分好脾气的点了点头,再次自我介绍了一次,然后朝着蔺初一和莫九酒看了一眼,“老衲与两位道友相谈,两位小友可以跟着释空在我菩提教逛一逛。”
浮屠老僧说的是菩提教,也就是说,刚刚那一瞬间的斗转星移之感,确实是他们被直接转移到了另一处的空间。
蔺初一和莫九酒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居然有一缕神识寄托在身上,但两人也很快想明白了,这等涉及东西二陆,人仙佛魔的大事,全依靠他们几个小辈也不现实。阑
门内长辈敢放心让他们来西陆,也定然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不然的话,一下子损失这么多门中天才,哪个门派都不舍得的。
这样的神识寄托,从刚刚看来,显然是封闭了外界的感官,这样既不会窥探到自己弟子的秘密,又足够隐蔽,不易被察觉,更能够在弟子遇到危险的时候被动醒来,作为保命的底牌。
两人自然不会有异样的感觉。
当即应了声,乖巧的跟着释空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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