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给自己暖手。
以至于，傅萤在多少个深夜里，都忍不住笑出来。
睡着梦是甜的。
醒着空气是甜的。
上课，上着上着，能都笑出来。
“傅萤！站起来！”
傅萤愣了愣，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海外徒闻更九州，下一句是什么？”
“他生未卜此生休。”
“空闻虎旅传宵柝。”
傅萤：“无复鸡人报晓筹。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谭瑞年抿了抿嘴，拧着眉头：“坐下来吧，上课认真听讲。”
“哦。”
傅萤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坐下来。
下课，林丽珊问：“唉，傅萤你到底在傻笑什么啊？傻笑了一天了都。”
傅萤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开心的事儿。”
“什么开心的事？”
“嗯……”傅萤趴在桌子上，盯着外面的蓝天想了想说，“就是莫名其妙，开心到冒泡。”
“嗯？什么意思？”
傅萤摇头，模糊不清的说：“开心呗。”
“见到谁会开心到冒泡。”
“没谁。”
林丽珊问了好多问题，傅萤避重就轻，就是不直面回答问题。
晚上，回家时，她去找快递寄信。
她不知道写什么，内容全是诗。
她去寄快递时，还是上次那个小哥。
她填写地址时和收件人时，快递小哥盯着“将军”两个字，笑了。
“小姑娘，古装剧看多了吧？”
傅萤笑了笑：“嗯。”
“现在的孩子啊，都喜欢古装剧，披着床单扮演大侠，我家那小子也是。”
傅萤笑着说：“做个将军也不错，报效国家。”
“我倒是希望我家儿子能报效国家，小伙才十五岁，顽皮得很。”
傅萤接过底单，顿了顿：“一定会的。”
快递小哥接过单子，问：“为什么不写寄件人？”
一句话问到了傅萤的心里，也是痛处。
晚风向南吹，吹过傅萤的街角，穿过街道，或许会经过他身边。
她笑着摇头，声音很轻：“寄到他手里就好，寄件人不重要。”
“喜欢收件人？”
傅萤没有隐瞒，轻轻点头：“嗯。”
“暗恋？”
“嗯。”
快递小哥笑了：“假如，对他来说寄件人很重要呢？”
“我都不敢告诉他，他又不知道是谁寄的，寄件人怎么会重要？”
快递小哥摇头：“那可不一定，一切皆有可能。”
傅萤说：“他是将军，不是我一个人的将军，是英雄，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小哥愣了愣。
女孩的身影已经拐出街道，消失在人群里。
傅萤又去买了信笺了，留着下次用。
付完钱，文具店就看到了温天从一旁的书店出来。
“你买什么书啊？”
温天愣了一下，才说：“《追风筝的人》”
“写的是什么？”
“爱与忠诚、勇气和救赎。”
傅萤只听到了“爱”与“勇气”……
“你又买信笺了？”
“啊？”傅萤笑了笑，“嗯。”
“给谁写信？”
傅萤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普通的信。”
“情书？”
傅萤顿了顿，摇头：“也不是。”
温天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
“其实，是我写给未来自己的信，敲打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因为年少做不下的决定而后悔。”
傅萤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一下子就把庸俗的爱情搞得高尚了起来。
然而，温天是学霸，思想逻辑很强，一语就找到了关键。
“什么决定？”
傅萤镇定，想了想说：“不特指，任何决定吧。”
怕温天不信，笑的尴尬。
温天推了推眼镜，点头：“这个想法挺好。”
……
沈黎光又收到了匿名来信，信里还是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收件人，将军。
沈黎光微微勾唇笑了笑，拿着信笺回了房间。
外面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男人点了一支烟，看了信笺许久，看的出神。
她字迹很好看，一看就知道练过。
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放在抽屉里，和上一封放在一起。
她那么热烈，他比谁都难熬。
还要等她长大，等她成年。
寄信那天晚上下了雨，傅萤淋着雨回家的。
公交车停了，她没有打车，想走走，就走着回来。
谁知，快到家时，下雨了。
那天晚上，傅砚和傅明川不知道因为什么大吵了一架。
傅萤回家时，听到傅明川朝着傅砚背影怒骂：“你要是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在回来！”
傅砚冷着脸，从她身边经过，傅萤想抓住他，身手落了空。
傅萤低下头，心里有点涩。
从她穿过来到现在，家里小打小闹有，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针锋相对。
傅明川心情很不好，傅萤不敢问怎么了，小心翼翼上了楼。
她洗了澡，换掉身上的湿衣服，趴在床上给傅砚发微信。
她发了好多条，傅砚没回。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早上，傅明川送她上学，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事气着，抿着嘴，铁青着脸一路上沉默不语。
傅萤小心翼翼叫了一声：“爸？”
“啊？怎么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傅明川脸色才缓和一点。
“你和小哥怎么了？”
傅明川叹了一口气：“没事，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管。”
“哦。”
傅萤点头，不再多问。
她也怎么都没想到，因为小哥和爸爸吵架，小哥被赶出家门，没两天，傅明川出差，而后吴妈的儿媳妇生孩子，她得回去照顾，大哥忙的基本看不到人，她会被寄人篱下。
她拖着行李箱跟在沈黎光身后上楼时，心跳好快。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离他这么近，近到同住一个屋檐下。
傅砚在微信上打趣她：“这不算说寄人篱下，这叫同居。”
傅萤脸红的不像话，没回。
“怎么了？”
见她突然不走了，沈黎光回头看着她。
“我，我腿麻。”
沈黎光笑了，一笑有点痞气：“好好的，怎么腿麻？该不会要哥哥抱你吧？”
傅萤小脸发涨，发红，急忙摇头：“不，不用，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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