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闻言,脸色苍白又多了几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惊恐道:“小殿下!奴婢错了!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武媚娘也苍白着脸。
但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她,几乎是瞬间明白了李恪为何生气。
她爬过去跪在杨氏身侧,给李恪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躬身伏在地上,道:“小殿下息怒。
我娘亲并非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们深知现在背后给我们撑腰的是殿下您。
无意灭自己士气,懦弱无能,拖小殿下的后腿。
只是毕竟我们两姐妹都还是武府的人,两位兄长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也脱不了干系。
既然殿下维护着我们母女三人,断然也不可能看着我们出事。
母亲是关心则乱。
她怕小殿下气红了眼,我们三个日后日子更加难过,才出言求情。
她并非是懦弱,只是为了维护我们两个,才忽略殿下的立场。
我们以后一定会认清自己的位置,我们的言行举止都代表了殿下。
这一点我们会铭记于心的!
求小殿下,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娘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武萝莉说的字字感人,听的一边的李丽质眼眶微微泛红。
来的路上她也听李恪说过武家母女三个的事,原本就觉得三人可怜。
现在虽然不知杨氏方才那令人反感的举动究竟是不是关心则乱。
但她看才六岁大的武媚娘,言行举止成熟懂事简直令人心疼。
李丽质道:“三弟,我看那杨氏也不是故意卖惨的,可能就是一时糊涂,忘了自己的立场。
你要不就原谅他们一次吧。”
李恪看着地上垂着头不敢说话的杨氏,和跪伏在地上的武萝莉。
沉默良久,叹了口气。
他前生最恨懦弱之人,历史上武媚娘自荐入宫,很大程度也拜杨氏懦弱,软弱可欺的缘故。
杨氏这样的人,在强者为尊的这个世界里,怎么生存?
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吗?
把她们欺负成这样还求情……
简直跟智障一样……
“本王希望你们能明白。
弱肉强食,懦弱无能是生活里最大的原罪。
想要活的像个人,别人是帮不了你的。
我只能给你提供住所,但能不能在人前站直腰杆,要你们自己才可以。
我希望你们这种软弱可欺的模样,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
再有下次,你们收拾包裹自行离开吧。”
杨氏和武媚娘武顺娘三人赶忙给李恪跪着谢恩了。
李恪扫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李丽质站在原地,看着李恪走远的小小背影,一时有这愣神。
这个看着软萌,可爱的三弟,对于如何生存下去的真谛已经领悟到如此境地。
这让李丽质仿佛都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李恪一样。
不由对李恪更加充满了好奇。
能卖的了萌,能出手伤人,能救助弱小,也能造出火炮那种可怕的武器…
而他,明明才四岁啊…
对人心的把握,和个人才华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了……
这让李丽质不由得想到比李恪大了一岁多的亲弟李承乾。
“同样是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李丽质感慨万千,摇了摇头,跟了上。
二人在内院寻了个地儿,躺椅里一窝,开始过悠哉的养老生活。
……
这厢,李恪和李丽质晒太阳晒的舒服,应国公府里却是一片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快快快!快去太医院请刘太医来!”
“我的儿啊!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了?!”
“夫人,少爷脸上漆黑的跟糊了油渣一样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擦不下来?”
“……”
应国公府的下人们个个如临大敌,在大夫人的寝房里进进出出,忙的脚不沾地。
武元爽却是趴在床上哭嚎的很是惨烈,跟死了爹一样。
“呜呜呜!娘,我痛!”
“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娘,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应国公夫人看着自己两个宝贝儿子,各个脸肿的不成人样,武元庆更是已经昏迷不醒,又怒又气。
她的两个儿子,从小到大,她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捂了。
何曾遭过这种大罪?!
国公夫人边抹着眼泪,又是心疼又是愤恨道:“我的儿啊,是谁将你们打成了这样?!
你们跟为娘说,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武元爽闻言,嚎的声音弱了下去。
半晌,他看着国公夫人的眼里流出两行滚烫的热泪来。
“娘…我怕…我怕…”
国公夫人看的愈发心疼了,看武元爽被吓得不轻,半天都说不出来个已所然来,便抹着眼泪出门了。
“王福!你死哪儿去了?!”
听到国公夫人气急的一嗓子,叫王福的车夫顿时跑过来,战战兢兢的行了一礼。
“夫,夫人,您找我…”
国公夫人,气的双目赤红,道:“今天两位公子白日去哪儿了?怎么被人打成了这样?
是谁人打的?我要去找他算账!”
王福闻言,身子一瑟缩,但还是如实说了。
“夫人,公子们去了蜀王的府上,听闻杨氏一家三口在那里…
其他的小的也不知情,只看蜀王殿下回来不久后,两位公子就成这样,从院里出来了。
其他,小的一概不知!”
闻言,国公夫人脸色阴沉的厉害。
“原来是那三个小贱人!”
她气的心口起起伏伏好半天,良久,出声道:“去找何先生过来,我要给老爷写信!”
几息后。
国公夫人将一封信交到管家手里,吩咐道:“马上派人快马加鞭的将信给老爷送去。”
说完,她又递了一张状纸给家奴,道:“去!给我去大理寺报官去!”
然而不等家奴离开,她自己又拉住了家奴。
国公夫人一脸狠戾,道:“算了,你们去也是个饭桶,没什么用,还得我自己去!”
“来人!备马!”
一盏茶后。
“砰砰砰!”
大理寺门口鸣冤鼓被敲得震天响。
国公夫人边敲鼓,边喊道:“当朝三皇子蜀王李恪,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打人!
求陛下主持公道!”
国公夫人喊的悲怆,大理寺内一群当官的却是焦的头疼。
刘寺卿道:“陛下去春猎什么时候回来了啊?”
另一位尚书苦着脸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况且,据我所知那蜀王才四岁啊,怎么就打了应国公家的两个儿子了?”
刘寺卿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头疼。
他听着府外咣咣做想的锣鼓声,以及隐约听到的一道声音,头更疼了。
“这武家的相里氏,想来得理不饶人,但也得分个时候和的分寸啊…”
尚书也揉着太阳穴,一脸无语:“谁说不是呢…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她这么敲着吧?”
刘寺卿摆了摆手,道:“她要敲让她敲,她要喊让她喊,反正陛下现在不皇宫里,我们也没办法。”
况且,她相氏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被状告的蜀王三殿下,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谁敢去李世民跟前触霉头啊…
两人人捂着耳朵进屋了。
大理寺门外。
相里氏喊的嘴冒魂烟,嘴上都是皮了,大理寺府门都紧紧关着,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这群蛀虫,平日里喊的为民申冤,一遇到皇亲国戚就夹着尾巴做人了!”
相里氏气结,眼看大理寺卿这边靠不住了,一扔手里的击鼓棒,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爬上了马车。
“走!回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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