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一路往郊外驶去。
这是蒙濛第一次走出这座小城市，城市不大，机甲车不过开了一个多小时就驶出了城市边缘。
不同于上个世界大战后的败落，她在这座小城市中呆了两天，唯一的感觉只有死寂。
没有热闹的人群，没有万家灯火，有的只是一片黑暗，以及只会吃人的丧尸。
看了眼后视镜中越发遥远的城市边缘，蒙濛收回目光，道，“下一站是哪里？”
这次顾朝暮终于开了口。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折叠的地图递给她，“这里。”
整份地图上有个小洞，如果蒙濛没有认错的话，这应该是这个世界的首都。
顾朝暮不是刚从这里逃出来，怎么这会儿又要回去？
蒙濛带着疑惑的神情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为什么是这里？”
这个世界中未知的危险太多，光是刚才他们一路开过来就遇到了两批丧尸。
他们感知不到危险，听到动静闻到活人的气息就不要命地往前冲。
现在装甲车的挡风玻璃上还有他们身上褐色泛黑的血液。
“我有件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实验室，要回去拿。”
顾朝暮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蒙濛劝解自己的准备。
他明知回首都就会被捉回到实验室当中，这次带蒙濛回去，她肯定也会被自己牵连。
遇到过太多不愿意相信自己决策的队友，即便他对蒙濛有不同于他人的欣赏，心中依旧不敢十分肯定她愿意陪着自己。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顾朝暮抿了抿唇角，表情冷肃，“你要是不愿意......”
“计划呢？都做好了吗？你隐身的时间有限制么？能确保我们一定能闯入实验室拿回你想要的东西吗？”
蒙濛一连串的问题打断了顾朝暮的话。
把还未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顾朝暮侧目看了她一眼，“你不怕我是穆放那样的人？”
穆放刚才的行为无疑是要把他们生擒，然后送到首都实验室去获得荣誉。
蒙濛这样的异能者如果能被提取能量的话，实验室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就不怕自己把她送进实验室，方便让实验室的人放过自己么？
听到顾朝暮的话，蒙濛勾起唇角，笑道，“你要是和穆放是一类人，那就算是我看走眼，自认倒霉。”
把地图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她换了个坐姿，放松身体，“可我相信你不是，你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才找到了我。”
心思被戳中，顾朝暮目视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两人一路沉默无言。
等抵达首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傍晚。
之前的小城市距离京城路途遥远，难怪顾朝暮会跑到那儿去。
小城市太小，又十分遥远，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往那个角落里跑。
眼下看着眼前这座古老而又高耸的城墙，蒙濛瞧见偌大的城墙外有各种防护，一双柳眉顿时皱起。
“是不是得先找个方法进去。”
顾朝暮摇头，“先找个地方休息。”
一路过来，两人换着开车，大部分时间都是顾朝暮掌握方向盘，蒙濛坐在副驾休息。
饶是这样，蒙濛还是累的够呛，更何况是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开车的顾朝暮。
两人寻了个首都外的一座小城镇休息，首都围墙外做了很好的防护，丧尸进不去，只能在外头徘徊，也因此这座小城镇上的丧尸也格外的多。
看了眼街头上行动缓慢的丧尸，蒙濛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生怕车子外头的丧尸破窗而入。
顾朝暮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前几天都不怕这玩意儿，怎么今天怕了？”
蒙濛没有说自己有轻微的密恐。
凡是眼前出现密密麻麻的景象，她就会浑身起疙瘩，掌心冒虚汗。
之前他们都没有遇见过这样大规模的丧尸潮，眼下车子挡风玻璃外都是攒动的人头，她忍了好久才忍住眩晕想吐的感觉。
顾朝暮还算有点良心。
见蒙濛面色不佳也不再刺激她，把车子往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反复在一栋居民楼前确认能否居住的可能性。
“时间不早了，先找间屋子随便住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进首都。”
顾朝暮拿过车里的物资，让蒙濛在车内稍后，独自一人钻出了装甲车车顶。
周围的丧尸不多，起码比起首都外的丧尸数量来说，只要他和蒙濛携手，不用半分钟就能把这些丧尸干掉。
爬出车子再朝车内伸出手，顾朝暮沉声道，“趁着夜晚还没来临，来。”
柔软的掌心搭在他粗糙的手指上，顾朝暮神情一晃，旋即立马回过神来，拉着蒙濛出了装甲车。
对面正在漫无目的行走在街头的丧尸一闻见人味儿，脸上那副呆愣的表情立马变得凶狠起来。
不断有丧尸闻见人类的气息奔涌而来，顾朝暮见状黑色瞳孔一缩，拉着蒙濛快速跳下车后就往居民楼里冲。
楼道里走廊上一塌糊涂，还有不少鲜血喷洒在地面和墙上，这会儿凝固后变成黑色站在上头，形容不出的气味弥漫在居民楼中。
被顾朝暮拉着手腕直直往楼道里冲，蒙濛跳过几个脑袋被打爆的丧尸的尸体，脑海里的神经紧绷。
居民楼不高，年代也有些久远了，不少大门都被撞开，或是大喇喇开着，门口留下了一滩早已泛黑的血迹。
有丧尸已经涌上了楼，蒙濛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数字，还未开口就听头顶响起了顾朝暮的说话声。
“留着，还有用。”
简单的一句话让蒙濛放弃了要击杀丧尸的念头。
两人爬上三楼，找了间防盗门完整的屋子，‘咔嚓’锁上门，落日的余晖从窗外撒进屋内，让屋内凌乱的家具都铺上了一层金黄。
屋子的玄关处还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被男主人抱在怀中的孩子不过三四岁大小，一家人笑的甜蜜。
如果这场末日没有来临，这个孩子会快乐成长，这对夫妻也会幸福美满。
蒙濛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气。
末日的来临让供电所供水厂都不再运作。
屋子里的冰箱里的食物也早已经腐烂后水分蒸发，黏在冰箱里边只剩下干瘪的躯壳。
蒙濛搜了一遍屋子，发现屋子里的阳台上养着的仙人掌还活着，整间屋子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没有丝毫生机。
随意打扫了一遍房间，蒙濛刚一坐下，面前就多出了一瓶水来。
这瓶水还是他们在来首都的路上在路边的小河里装的。
这些年没有了工业污染，所有植物长势喜人，就连河水也变得清澈起来。
仰头灌下了小半瓶，蒙濛道，“围墙那边，还有很多活人么？”
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
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在她面前出现的活人数量连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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