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家出来后,萧尚便去了尚东楼。
一方面是查账,一方面是试试店里的新菜。
却没想到,竟然撞到了这样一幕。
为了能够体察民情,其实也是嫌麻烦。
萧尚并没有去三楼包厢用膳,而是坐在了二楼雅阁之中。
二楼是拿屏风隔起来的,用膳的人之间互相见不到面,却能听到声音。
忽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萧尚的耳朵中。
“曹雅,我们的婚事怎么就不能进行了?你过来寻我退婚,曹大人可知道了?”
萧尚听到这话,连忙放下了筷子。
本来他还在担心解了曹雅和张泽的婚事会不会拆散一对儿小鸳鸯。
如今看来,是不必有这样的揣测了。
从这动静儿听来,这一双人可不是什么璧人啊。
曹雅的声音很小,即便是萧尚放下了筷子也听不到在说什么。
“呵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张泽冷笑了一声,嘲讽道。
“若是要退婚,就请让曹大人拿了婚事去找我父亲。我可不像是你,未出阁的姑娘就如此没脸没皮,张口闭口就是自己的婚事!”
听到这话,萧尚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头。
他曾经也见过张泽几面,本以为这小子是个性子稳重的。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呢,也算是颇为让人“惊喜”了。
这样的话已经带了几分侮辱的意思了。
可曹雅从小在书香门第之家长大,即便是生气也只能涨红了脸。
如今竟是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说是反驳了。
“张泽,你说谁没脸没皮呢!”
这声音就更加熟悉了,萧尚轻轻皱了皱眉。
夏荷怎么会在这里,不过听她这语气和态度,应该是想着曹雅的。
“曹雅现在已经这么厌恶你了,解了婚约不好吗?闹到张大人和曹大人那里,可就是一件撕破脸的大事儿了!”
夏荷说的这话也没问题。
这解除婚约之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那就是两家孩子相互没有看对眼。
但是往大了说,那就是两个家庭之间的问题了。
“呵,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京城的泼皮破落户儿吗?”
既然夏荷已经开口了,张泽也不可能放过她,直接连她一起怼了。
“怎么,自己找不到婚事,就来管别人的闲事?”
夏荷被人嘲讽后,险些上头。
幸亏常年处理家中商务的事情让她多了几分涵养。
使得她清楚地意识到,和张泽这种没有脸面和逻辑的人就不该那么客气。
“是啊,民女怎么能比得上张泽张大公子呢?从小就高攀了一门好婚事,人家都不要了,自己还像是一只苍蝇一样地贴上来。”
这话可就不怎么好听了,若是传出去了,恐怕会被传出泼妇的名声来。
但是夏荷也不在乎。
如今夏家这样,就算是她名声再好,也嫁不了什么如意郎君了。
“也不知道张公子的圣贤书到底读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吗?”
她三言两句就将张泽怼得无话可说。
只可惜,即便是口舌之战胜了,张泽也不可能就乖乖去退婚。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羞得通红。
也不知道是被骂的,还是在气自己竟然说不过一个小小女子。
“呵,不管怎么样,婚书都在我的手中了。等日子到了,你嫁过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这句话,张泽直接就挥袖离开了。
此时此刻,萧尚才明白为什么曹操要提出退婚了。
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那不就等于将女儿推入火坑吗?
尤其还有了张家接触天山上国的事情。
这退婚之事便是刻不容缓了。
只可惜,这两件事情都不能拿到台面上来,作为让两个孩子退婚的证据。
所以曹操才会拿这件事情来讹萧尚。
因为从目前来看,只有萧尚才能一语定下让两人解除婚约。
事到如今,对于曹雅和夏荷来说这饭也没法再吃下去了。
刚才那一通大笑声,屏风后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今日这脸算是被张泽那蠢货带着丢了出去。
夏荷愤愤地想着,哪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大吼起来的?
曹雅的眼泪禁不住滚落了出来。
她从小在闺阁中长大,性子也最是怯懦了。
从小琴棋书画为伴、刺绣话本子为友。
甚至她曾经还憧憬过自己的这个从小定下的夫婿。
在两人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定下的秦晋之好。
谈起来是多么的浪漫美好。
曹雅伏在夏荷的肩头一边小步挪着,一边含泪哽咽。
“可是夏荷,他说我是无颜女,让我在成亲之后不要管他找其他女人。”
说着话的时候,两人刚好路过萧尚的雅阁。
因为雅阁没有门,萧尚也就恰好抬头去看一眼。
曹雅脸上带着轻纱,如今已经被泪水泡得湿透了。
因为靠在夏荷的肩头,面纱也被堆了上去。
这一眼望过去,那张小脸白白净净的。
说不上丑,就是没有什么特色。
若是在现代的各种化妆技术下,这丫头随随便便都能被打造成一个美女。
但是古代化妆品就一个胭脂,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在萧尚看二人的时候,二人也看向了萧尚。
夏荷此时正被曹雅哭得头疼,连忙指了一下萧尚,开口说道。
“雅儿,快看那公子多帅,等你退婚了,就让曹伯父给你寻一个这样的夫君,别再为张泽那个丑八怪外加自信男哭了。”
曹雅在眼泪朦胧中抬起头,可那哭得肿得跟桃儿一样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萧尚身上。
而是落在了站在萧尚身旁的那人身上。
安常喜连忙低下了头,手指抖了抖,继续给萧尚布菜。
没有人能说得清楚那电光火烛的片刻间发生了什么。
只是回宫之后,安常喜坐在养心殿外的台阶上。
听着里面萧尚和李紫苏的打闹声第一次有些了心酸的情绪。
还记得他刚做太监不久的时候,宫中曾经处理了一个对宫女动手脚的小太监。
那个时候,常全德曾经对他说过。
“小安子啊,既然我们为了活命,走上了这样一条路,就应该清楚地知道自己付出的究竟是什么。”
宫女尚且还有被放出宫的那一天。
可是太监,却无一不将整个生命奉献在了皇宫之中。
从踏进太医院的那道门开始,他们就已经和寻常人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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