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错听到他的答案,眼睛里盛满了美好的光亮:“谢谢你啊,纪淮川。”
纪淮川淡淡瞥了她一眼,相当惜字如金的说:“没事。”
车往医院开。
纪家人选择给徐漱年进行手术,在清楚的罗列手术可能的风险之后,老人也点了点头:“一直保守治疗,就只能在医院里待着。做个手术,成功了还能多活几年。小川也结婚啦,我还要看他和楚楚养孩子呢,我得出院,做手术!”
纪淮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对老人的理由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再三的强调了手术可能带来的风险,但最后还是按照先前的决定,进行手术,切除已经病变的组织。
老人似乎对这件事很不在意,一直握着楚错的手,苍老的面容里满是慈爱和关心:“小川对你好不好啊?”
楚错想了一下,乖乖点头——纪淮川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对她也算不上坏。
“对你好就好!你们什么时候想办婚礼呢,听小川爸爸说,你家里有点情况?”
“嗯……是的奶奶。除了家里的生意有些问题,我侄子最近身体不太好,要动个小手术,我们想着年后再说。”
“年后啊!年后也好,说不清那时候我就出院了。奶奶要给你包个大红包,你等着!”
楚错下意识的看了纪淮川一眼,可算是暂时逃过一劫,能拖多久是多久,这戏演得可真是越来越难了。
一家人正在说话,护士走了进来,说病人要休息了。
纪严叮嘱母亲几句,叫上两个年轻人离开:“我听周原说,你们要添床,怎么回事?”
纪淮川:“……”
周原这个嘴上没把门的,非要扣他奖金不行!
楚错反应快:“我睡相不太好,总把他踢下去,有点不好意思,就叫周助买了张床。”
纪严闻言松了一口气:“这个原因嘛!没事儿,这小子皮厚,你多踢踢。你们新婚燕尔的,可不能搞什么分房睡的那一套啊,我等着抱孙子呢。淮川你要是不听话,你奶奶知道了肯定要骂你!”
纪淮川声音淡淡:“知道了,爸。”
“嗯,知道了就行。你们回去吧,我晚上要见个老朋友,先走了。”
等他一走,楚错故意刺纪淮川一下:“纪总,你办事的能力不行啊!”
纪淮川也没生气,一边往前走,一边给周原打电话:“周原,你想清楚,谁是你的老板。”
周原被吓得差点要哭出来,他多冤啊,就是买床回来的时候撞上了纪先生,他老板的爹问话他敢不说吗,说了倒好,现在要被老板骂死了。
他绝望的解释了一通,纪淮川被他吵的耳朵疼,将手机拿远了一点:“明天,明天你……算了,你多买几床被子就行了。”
床看来是不能买了,说不定父亲什么时候闲得慌,来一次突然检查——他就只有打地铺的命。
纪淮川心情不佳,一路开车回去,都没说话。
楚错自己忙着在网上看人吵架,也没在意,到了家才想起来:“我们还没吃饭呢!”
她虽然会做饭,一般也就是早上煮点粥,煮点面,至于烧菜,那是自己实在馋得慌的时候才动手,上一个有幸品尝到她厨艺的男人还是楚远小朋友,作为刚下班的社畜,她现在只想瘫在沙发上。
纪淮川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挽起衣袖就进了厨房。
楚错:“……哎?”
他还会做饭的吗?
她有点不太相信,就到厨房门口看他。
纪淮川从冰箱里拿了排骨、龙利鱼、番茄、青菜、辣椒、鸡蛋,动作麻利的洗菜切菜,就准备下锅了,一整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非常娴熟。
“纪淮川你还会做饭了吗?”
“嗯。油烟重,出去等。”
男人背对着她,原本穿西服正装的身板外套着一件灰白格子的猫咪小围裙,宽肩窄腰长腿,偏偏气质又是冷清淡漠的,在红尘烟火气之间多了几分温良——这反差太大,楚错竟然有点被萌到了。
不过萌到归萌到,她能去沙发上躺着,那就决定没有一点动手的意思。
她非常心安理得的等纪淮川忙了一个小时,说可以开饭了,才从沙发上跳下来,眼眸弯弯的笑:“我来盛饭好啦,纪大厨辛苦啦。”
纪淮川本来也不觉得辛苦,被她一说反而有点得寸进尺:“筷子和勺子也没拿。对了,再给我倒杯水。”
楚错吃人嘴软,比平常都更有耐心,摆弄碗筷,主动给他乘汤,还问他要不要喝酒。
“不喝了,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
他很少喝酒,除了必不可少的应酬之外,在这一方面向来严肃克制,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从来做不出滥饮狂醉的事情。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了。不过提前告诉你,我酒品不太好,每次喝醉了,都是身边人遭殃,以后我要是喝醉了,你多担待一点啊。”
纪淮川认真的问:“具体是怎么不好,怎么遭殃?”
楚错看着他认真到嫌弃的神色,忽然笑眯眯的说:“就,最多扒了你的衣服,啃了你几下,不要紧张。”
纪淮川:“……”
早知道这个人嘴里没几句实话,白问。
楚错低下头吃菜,红烧排骨、清蒸龙利鱼、辣椒炒蛋、番茄青菜汤……明明都是家常小菜,可她差点把舌头给咬了:“你做饭这么好吃的吗?”
纪淮川神情寡淡,似乎一点也没为她的话而自得:“还行吧。”
“何止还行。纪淮川你真是个大宝贝!Mua!”
“……Mua?”
“嗯怎么啦?”楚错没有察觉这句话有哪里不妥。
纪淮川抿了抿唇,过了片刻,才平平的说:“不许叫我大宝贝。”
听在他耳中,会扰乱他心绪。可对她而言,不过是随口说的。
“好嘛……小气。”
楚错不跟他说话了,专注吃饭,拿筷子戳碗里的排骨泄愤: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气巴巴,让人看不懂情绪的男人呢!
纪淮川话少,她不说话的时候,两人就只有面对面干坐着,幸好相处的时间变长,也没有很尴尬。
饭后,楚错收拾了一下桌子,把碗碟丢进洗衣机里:“我回房间啦!”
纪淮川嗯了一声,带着电脑去了书房。
这次搬家搬的太急,除了主卧和客厅之外,其他部分都没布置好,像今天纪严过来,就是把他放在家里书房的书全都送过来。
书房里放着梨花木的桌椅,有几分古色古香的意韵和美感,三层雕花的大书架上有些空落,只零星的放着几本书。
桌上台灯光芒正好,纪淮川坐下,家里很大,就只有他和楚错两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他随时随地能听到楚错的声音。
像是小巷幽静处的青苔,悄无声息的爬满了半片墙壁,悄悄渗入到他生活的每个角落里。而他……好像不知不觉间有些习惯了她的闹腾,想想自己也觉得有些讶异。
他抿唇一笑,摇了摇头,打开笔记本,开始等待处理的工作内容。
楚错在房间里做了会瑜伽,感觉肩背都舒坦了不少,做完瑜伽冲了个澡,出来之后很悲催的发现,她饿了。
一看时间,十点半,她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飘过了‘不能吃夜宵,吃夜宵长胖’几个大字,就和当代无数女青年在夜晚的折腾一样,最后还是毅然决定,要下去找点吃的。
可惜了,她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健康的小零食,连泡面也没有,最后愤怒的拿起手机,下了一单零食,可还是饿的不行,想了又想,决定去骚扰纪淮川。
“咚咚。”
“进来。”
纪淮川靠在着梨花木椅上,台灯的光芒只刚刚笼罩了一小块区域,他刚好在光与阴影交界之处,深邃干净的轮廓在灯盏的光芒下多了几分冷清的温柔,干脆利落的下颌线条也变得柔和:“怎么了?”
楚错被这绝佳的颜值晃了下眼,回过神后用力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纪淮川,我饿了。”
纪淮川一怔:“饿了?你刚才吃的比我还多。”
楚错:“……”
去他喵的绝世颜值,像他这种没有情趣的绝世直男,注孤生一辈子吧!
“我真的饿了。”
“家里没有吃的东西了?”
“没有。”
人在屋檐下,楚错自觉主动的低头,挪到桌子旁,认真的给他整理起文件,结果才一动,纪淮川就叫住她:“别碰!”
本来整整齐齐的文件,被她一碰反而乱了!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将文件拿过来,整理好了,还有点嫌弃的拿纸巾擦了擦手:“有话直说。”
“你给我做个夜宵吧,好不好?”
女孩认真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希冀和亮光,声线也温软动听:“纪淮川你最好啦!你给我做个夜宵吧,求你啦!”
纪淮川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看着她,故作刁难:“你要怎么求我?”
楚错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生气,早上被他戏弄的仇怨又上来了,故意拉长了声音:“我给你暖床,好不好?”
“……”
不用!
她靠着一句话,成功的把纪淮川气成葫芦,咬牙切齿的说:“楚错,你说话注意一点。”
楚错不以为然的笑了下:“就是字面意思,把床睡暖和了而已,你想什么呢!”
纪淮川冷着脸:“出去。”
“小气!”
楚错见他有点真生气的意思,也没再逗了,有点无趣的转过身:“不给做夜宵就不给做,还凶我。”
纪淮川被她一句暖床气的不行,站起来,有些焦躁的在房间里走了走。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看来有人宁愿饿着睡觉,也不想亲自动手。
纪淮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将电脑阖上,下了楼。
楚错躺着看了会小说,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一点不大不小的动静,也不知道纪淮川是在折腾什么。
不过算了,他刚才就差没叫她滚蛋了,她决定高贵冷艳的不搭理他。
房间的门在这时被推开了,楚错心头一动,立刻闭上了眼。
男人的动静很小,似乎放了杯子在床边柜子上,才脱了外套,轻轻的掀开了被子一角,还体贴的拿走了她放在枕边的眼睛。
床边传来一点下陷的弧度,她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打了个恰到好处的哈欠,睡意朦胧的说:“你……来啦?我给你腾个位置……”
她楚错可是说到做到的,说暖床那就暖床。
她说着说着就要往床里滚,被纪淮川一把按住,男人清隽淡漠的眉宇紧锁着,神情比往常更严肃认真:“你做什么?”
“这里睡暖了,让给你呗。”
“楚、错。”
纪淮川一字一顿的叫她的名字,楚错含糊着嗯了一声,尾音缱绻慵懒:“怎么了啊?”
纪淮川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开口:“你有那个意思……我知道。”
楚错一怔,清醒了一点:“啊?哪个意思啊?”
纪淮川一看她懵懵懂懂故作不解的样子,心里悄无声息的柔软了一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对他有那个意思,可他一直没有回应,也会害羞的。
“就是那个意思……就不说了。但是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女孩子,都要好好爱护自己,知道吗?”
女孩再喜欢一个男人,也更要爱护自己才对。
说完,他转过身,看了眼床边煮好的鸡蛋,决定让它活到明早,伸手将灯拉了,只睡了床沿的一小块,背对着她,语气平平:“睡吧。”
他严肃正经到语气刻板,楚错有点不明所以:“没有不爱护啊。你把话说清楚啊。”
纪淮川却像听不见一样,在黑暗中一言不发,甚至很快传来了刻意平稳的呼吸声。
装睡的把戏可是楚错小时候就玩剩下的,她立刻判断出来他没睡着,于是不厌其烦的问他,最后出了杀手锏,在黑暗中伸手摩挲,像个要轻薄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纪淮川依旧装死,由着她的手指顺着后背,到手肘,再到他耳畔,他受不了了,忽然转身,嘴唇刚刚好从女孩子温软细腻的掌心一蹭而过,她的手落在他脸颊上,近乎靠在他怀里。
原先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一时间无影无踪,薄薄的嘴唇抿了又抿,似乎还在为刚才柔软的触感和温度而震撼——都说嘴唇是人的身体中神经末梢最多的地方,现在一股细小的电流顺着末梢往上,电的他有些逻辑不清,让他出现了幻觉,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
咚咚,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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