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临近,假书生架起枪。
“砰!”
枪响如同一声炸雷,林子里回荡。
他故意放的空枪,也如假书生所想的,两匹马听见大动静,立即慌了神。
驾马车的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安抚住了两匹马停下来。
趁着这个功夫,假书生带着人冲出去,围住了马车……
张文坐在马车上,瞧着突然涌出来的一群人,脸上带着笑。
“胡子?”
这群人打扮的跟难民似的,手里头还攥着锄头,铁锹。
不过他们脸上有狠劲儿,带杀气,应该是杀过人!
“小子,废话不多说。”
假书生说道:“你今天点子背,遇到爷爷们,识相就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麻溜的滚蛋!要不然,爷爷就让你尝尝这杆枪的厉害!”
其他人舔着嘴唇,望着张文的马车车厢,惦记着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知者不畏。”
一道黑影“轰”一声从天上落下,砸在了胡子们身后。
刚安稳下来的两匹马又受了惊,扬着蹄子要跑。
“啥玩意!”
假书生转头,就瞧见身后冰天雪地一片白里,有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直直的杵在雪地里。
人影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还带着兜里,蒙着脸,看不见一点模样。
“大当家的,他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六子害怕的指了指头顶上。
胡子们一起仰头往天上看。
头顶上有啥?
别说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坐飞机,跳伞空降。
就是知道,也没看见降落伞在哪儿啊。
四周围的老白杨,树枝干干净净,光秃秃的,还挂着冰溜子。
鸟都没地方落脚,更别说这么个大活人了。
天空是万里无云,太阳还晃的眼疼。
“放屁!”距离六子最近的老孙一脚踹在六子的小腿上。
隔着厚棉裤,加上雪地也站不稳当,老孙一脚还真没踹疼六子,不过六子还是叫唤了一声。
“他又不是鸟屎,还能从天上掉下来?”
假书生心里头也觉得奇怪。
他忽的想起来早年间听自己爷爷讲的故事。
据说柳岭上有个千年的尸王,那玩意跳起来能有几丈高,家禽家畜见了就闹腾。
后来尸王还做了山大王,每年都要贡品,若是不给,就闹的山下人畜不安,猪也不配种,牛也不耕田,驴也不拉磨。
再后来,也闹了一次饥荒。
活人都没吃的,就更没牲畜上供了。
尸王没收到东西,便下山杀人。
不结实的土墙,一撞就塌。
幸好后来遇到个出马仙,灭了尸王。
假书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想起了尸王,估计是黑影从天而降,动静太吓人了。
“保不齐是糊弄人的!”
他架起枪:“老子就不信你真能装!”
其他还慌着的人看假书生架枪,也提起精神来。
是啊,他们手里头还有家伙,就算神仙来了,也得吃几颗子弹。
子弹又砰的响,打在黑影身上,啪的弹开。
黑影还站着,一晃也不晃。
也不对,黑影还发出了古怪的吼声,乍一听跟老虎叫似的,呼噜呼噜,听着汗毛都竖起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妖怪啊!”
人群彻底的慌了。
纷纷逃跑。
还有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张文对这些的胡子没什么好感,他扯着马缰绳继续赶路,只留了句:“自己清理。”
谷</span> “吼!”僵尸答应一声。
马车没走多远,便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过了柳岭,又沿着雪地走了很远,张文才停下来。
他拿出了红绳绑着的千年人参。
这年头,别说千年人参,就是百年的老参也很难看见。
“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儿抽了。”他解开红绳,说道:“以后躲在老林子里,安安稳稳的,别被人抓了。”
没了红绳捆绑,千年人参落地,钻进雪地里没了踪影。
但过了一会儿,雪地一抖擞,破土而出一个穿着红兜兜的胖娃娃,脑袋上还有的小辫儿。
“哟,没想到你还成精了”张文挥挥手:“赶紧走,省的我忍不住吃了你!”
这番话纯粹是吓唬小孩的。
能变成人形,他还真吃不下去,有心理负担。
“你不是个好人。”胖娃娃仰望着张文,说道:“不过你信守承诺,也不算坏人。”
“嘿!我还用你一个植物人评价?”
张文调转马车车头,准备离开。
“等等!”
胖娃娃跳到张文面前,拔下一根头发,头发落进地里,竟然一眨眼的功夫就长成了颗大人参。
瞅年份,估计不低于百年,跟个大水萝卜似的。
“你把这个拿着吧。”
张文盯着胖娃娃的脑袋:“小子,头发这么有用?早知道我当初就得把你身上的毛都拔光了!”
胖娃娃捂着脑袋,撅着屁股往后缩。
“哈哈哈!”张文大笑,甩一甩鞭子“啪!”两马听见动静,放开了四蹄狂奔。
原路返回时,飞僵没了影,胡子也没了影。
张文见过一回,飞僵吸血不同于普通僵尸,能将血肉化作血雾,吃的渣也不剩。
刚才遇见胡子,就是个插曲。
下了柳岭,张文驾着马车到镇上。
天寒地冻,温一壶热酒,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他虽然身体不惧怕天寒地冻,可心里还是觉的冷,得暖暖。
进酒楼。
张文坐下来,伙计立即过来。
“您来点什么?”
张文说道:“热一壶酒,随便来几个菜。”
“好嘞!”
瞧张文一身衣裳不像穷人,伙计点头,小跑着去了后厨。
不一会儿,菜端上来,他抓筷子开吃。
菜炒的味儿不错,还有一份笨鸡炖蘑菇,香味四溢。
张文吃的舒坦,加上心事了解,喝一口小酒,暖烘烘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多了,张文又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每天在网上骂骂人,现实生活里继续当龟孙缩头做人,虽然平平庸庸,但未尝不是福气。
再想到这辈子,任家镇的生活险恶了些,却也有长辈要敬,家里有女人。
哪像现在,只有一头僵尸陪在身边。
喝完酒,结了账,张文出了门。
正巧了,一个留着八字胡,头戴小毡帽,脖子上围着狐皮围脖的不高男人,牵着一只羊羔从张文面前路过。
张文眼珠子一闪,醉意顿时散了。
修为高了,身体越好,酒精对他的作用就越小。
翻身上马车,张文想找个地方住几天,正巧在路上听见个妇女跪在地上。
“大活人啊,怎么就丢了!”
有邻居问:“刘家嫂子,咋回事?”
“俺家的大妮,刚才跟我说害肚子疼,躺在床上还不能动弹,我去给请郎中,转头儿回来,人就丢了!”
邻居安慰道:“刘家嫂子,大妮都十四五了,说不准就是出去转转?”
“转啥啊,棉袄都没穿!”刘家嫂子越哭越难受。
张文却停下马,往牵着羊羔离开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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