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薛文渊再是心急如焚地想要让薛太傅接受现实,也不过是干着急罢了。
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撼动不了他祖父的思想。
薛太傅是薛家的家主,是受人尊敬的太傅,更是天子之师。
不仅如此,他还是穆倦这个一品文侯的老师。
可是,他为人因循守旧又古板,穆倦在有了自己在学术和政治上的追求之后,就与薛太傅这位他曾经十分尊敬的老师,因想法不同格格不入,最后分道扬镳,甚至站在了对立的两面。
此时,薛太傅拿着皇后娘娘要交给薛姨娘的那封信,看着薛文渊,语重心长地说道:“文渊,你父亲去得早,你是薛家这两代人里,资质最为出众的。
“所以,我很早就将家中的一些事务,交给你来处理,你就是未来的薛家家主。
“现在,这件事就由你来办。”
说完,薛太傅就将信交到了薛文渊的手中。
薛文渊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信。
这分明是一把催命的刀!
他们薛家上下,怕是都要因为这一把刀,而折在这一代了!
最让薛文渊难受的是,他明明知道这些,却无力改变。
面对着祖父充满了希冀的眼神,薛文渊唯有接下这封信,并认真地做出承诺:“祖父,您放心,孙儿一定会将这封信,交到清漪姑母的手中。
“但是祖父您也知道,清漪姑母当年因为她生母的死,至今不肯原谅薛家,她,未必肯为薛家做事。”
薛太傅听他这么说,眉头微皱着,脸上的神情是亘古不变的顽固。
直接就是说道:“她不肯原谅又如何?身上流的,不还是薛家的血?更何况,她这不是为薛家做事,而是为皇后娘娘、为太子、为大晋国做事!”
薛文渊闻言,便知道自己是一点也不劝不动祖父了,当即也不再多说。
薛太傅又嘱咐了他两句,便放他走了。
薛文渊出了祖父的院子,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路上不住地在思索着,这封信怎么可能会送得到清漪姑母的手中?
清漪姑姑多年来,不肯原谅薛家,更是不肯见薛家人的。
但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救薛家?
照着祖父这么下去,薛家必会激怒太子。
太子日后登上皇位,薛家又岂会有好果子吃?
怕是到时候,自己这个太子伴读,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薛家就真的全完了!
“哥哥?哥哥?”这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几道熟悉的叫声。
薛文渊回过神来,便发现是自己的妹妹薛文君紧紧揪着他的袖子。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冰冷的寒潭。
原来,是他想事情想得太入迷,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走到了院子外头的一方寒潭这里,还差点要直接进去了。
“哥哥,你怎么了?是祖父责骂你了吗?”薛文君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没有。”薛文渊摇了摇头。
兴许,是自己心中苦闷,实在无处述说,他忍不住将事情同自己的妹妹说了。
薛文君虽然年纪还小,但到底是个喜欢读书的,明白事理。
她一听这些话,就是不由得,露出了和薛文渊一样的担忧表情。
兄妹二人一起怀着心事,进了薛文渊的院子里头。
忽地,薛文君望着头顶有些阴沉的天空,脑中灵力一动。
“哥哥,你为何不直接去找穆昭昭?”她揪住薛文渊的衣袖,说道。
“找她?”薛文渊眉头微微一皱,不明白自己的妹妹,在说些什么。
“哥哥,咱们日日在尚书房里,看着穆昭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这件事,也只有她能帮咱们办成了!”薛文君说道。
“文君,你是不是在发癔症?这种事情,皇后娘娘找清漪姑母,肯定是为了对付穆昭昭!你觉得穆昭昭那么人精的一个,会帮我们吗?”薛文渊说着,还拿手贴了贴妹妹的额头,怀疑她要么是没睡醒,要么是病了脑子不清醒。
见此,薛文君顿时有些无语。
她把薛文渊的手拉下来。
“哥哥,你才发癔症了你!”
先软软地还击了一句。
而后,便是小脸鼓起来,忧心忡忡地道,“哥哥,虽然以前……总是听命于皇后娘娘,明里暗里地害穆昭昭,可她从来没有跟我计较过。
“看看十公主、清河郡主,还有那个李露莹如今是什么下场?
“唯有我还好端端的,当然,也是因为我没有做过她们那样过分的事情吧。
“但另有一层,或许,是因为穆昭昭觉得,祖父怎么也是她父亲宁侯的老师,虽然二人如今因为政见不同,早就断了关系,不再来往,可不是经常有人说,宁侯至少在面子上,还是很尊敬祖父的吗?
“我想,穆昭昭也是一样。
“再加上,哥哥你是太子伴读,她跟太子的关系那样好,肯定会愿意帮你的!
“至于说,那信里写的究竟是什么,咱们也不知道啊,就说是祖父写给清漪姑母的家书不就好了?
“总不能家书穆昭昭也要看的吧?”
薛文君在这里一通出主意劝说。
她的意思,薛文渊都懂。
可正因为此,他才不愿意利用穆昭昭,反过来还去害她。
况且,一旦这样做,日后被太子知道了,那么他与太子的关系,也就走到头了。
若是到了这种境地,往后薛家出事,他又如何能去求太子原谅,出手相助?
薛文渊不愿意去做。
“当然,哥哥,还有另外一个法子,是能救薛家的。”薛文君似乎能看透她兄长心中所想,当即就是一脸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法子?”比起怎么利用穆昭昭和坑她,薛文渊显然是对这种法子更感兴趣。
“哥哥,你注意到上次穆昭昭过生辰,姜家人,就是姜丞相都亲自去送了生辰礼物了吗?”薛文君做贼似的道。
薛文渊闻言,不禁一脸错愕地望着她。
难道,妹妹的意思是?
……
……
穆昭昭终于把过生日时收到的礼物,给拆完了。
她拆到的最后一件礼物,是祁牧皇子送的一件北蛮国的玉雕。
玉雕上是一对牛角,是北蛮国力量的象征。
这玉不是什么特别的好的玉,也就是玉雕图案的象征意义,还显得有些特别。
不过穆昭昭心虚,祁牧皇子把这么一个东西送给她,象征力量?
难道他是觉得,她还不够有力量?
所以祝她以后越来越有力量?
穆昭昭被自己的这个推测给逗笑了。
“郡主,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在尚书房的同窗,姓薛。”这时候,月杳忽然进来禀告道。
“姓薛?”穆昭昭脑海中里过了一遍尚书房唯二姓薛的那两兄妹,小脸上顿时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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