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刺客之怒 > 第9章 立春夫人

嬴政的到来在秦王宫引起的风波不小,至少小正太成蟜的妈妈韩夫人心情就非常糟糕,来了个“妖精”立春争宠还不够,又来了个长子抢儿子的荣光,估计刚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是面如土色的。

        当晚,成蟜就被召唤到自己老妈那儿了,鹤唳又能独霸一张床,可惜她背上都是伤,只能趴着睡,感觉胸要被压平。

        但显然,有的是人不想让她睡好。

        立春果然摸过来了。

        大家身手差不多,她能悄无声息的来,鹤唳自然也能悄无声息的躲,她在窗外看立春翻箱倒柜又回归原位,随后站到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夜色。

        月光下,她那张雌雄莫辩的脸越发妖异,却因为不刻意扮演,有着那张脸原本该有的丝丝英气。

        “我知道你在,鹤唳。”她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黏腻。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公子会护着你……你一向有些蒙混人的本事,但是你真的能蒙混到底吗,你要杀我,你就是他的敌人,利用这样一个孩子,你真的忍心?”

        这话刚说完,没等鹤唳腹诽,她自己先笑了:“哦,我都忘了,你根本不在乎这些。”

        “知道我们,还有师父,为什么不喜欢你吗?鹤唳。”

        “你根本不是一个刺客,你就是一个杀手而已,要不是你踩着三生诫,早就被清理门户了。”她顿了顿,“现在,怎么了,我们扔下师父来了,他让你来清理门户?哈哈哈哈!我们门里果然没人了,竟然只能派你来了,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比我们还没节操吗?”

        “……”鹤唳翻了个白眼。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带你玩?”

        不想。

        “因为你,比谁都会玩呀。”

        一句话的功夫,立春猛的一个前翻看向自己所站的窗下,空无一人,可淡淡的药草味还残留着。

        另一边一个视线死角,鹤唳坐在那儿夸张的拍着胸脯。

        早特么知道你废话那么多是在找自己,声音忽左忽右的当人家傻吗,就算是学渣,好歹大家一套教材出来的呀!

        太瞧不起人了!

        她小狗似的缩了缩,忿忿不平。

        “又让你跑了……”立春轻笑,“可是鹤唳,跑得了你,跑得了嬴政吗?”

        “也跑不了你呀!”鹤唳无声的回嘴。

        立春离开了,她继续趴回床上,哼着小曲儿,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古代的黑夜,那是真的黑,强行行动并不理智,若两人都在暗处还好,现在立春自己在明处,一不小心说不定会被暗处的鹤唳绝地反杀,这是最愚蠢不过的。

        至于立春的威胁,她根本没放心上,且不说这一点上她一向有着神奇的直觉,否则也不会直接抓到谷雨,最重要的是相比立春现在要做掉嬴政,她更相信她要拿嬴政来引她出去。

        她一日不死,为了守株待兔,嬴政的小命就有保障;嬴政若死了,她更无迹可寻,立春的余生除了死就是千日防贼了。这个生意,他们这一行人人都会。

        两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立春走了,鹤唳也没跑远。

        她只是默默的在心里合计着。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立春在明,她在暗;嬴政在明,杭朝义在暗;其他不管嬴政他爹他娘他干爹他爷虽然都在明处,可对人物关系两眼一抹黑的她来讲,其实也完全是暗处的。

        看起来,立春还是不确定她是不是对她起了必杀的心思,但也绝对没有掉以轻心,事情仿佛有点难办。

        她提溜爬起来,不行,还是得把杭朝义弄进来,否则力量不均等啊,不开心!

        先和凡凡小宝贝透个气吧!

        刚要起身,却听外面一阵人声喧嚣,大半夜的,成蟜居然哭唧唧的跑了进来,后面好几人在喊着公子公子,却都被他关在门外。

        “不许跟来!”这句鹤唳听懂了,“我睡了!”

        他插上门,颠颠的跑到床边,一摸,冷的,嘴一瘪,又要哭出来。

        “祖宗诶……”鹤唳软绵绵的从床柱后走出来,“你们一大一小是要玩死我吗,我还重伤呢……”这来回的从床上蹦起,她的背后又是斑斑血迹,今晚床上是躺不了了,否则明天宫人会以为小公子来大姨妈了……

        “鹤唳!”成蟜扑过来抱住她的腰,“莫刺吾父!”

        “……”鹤唳一句你爹谁就卡在喉咙里,很快又反应过来,撇撇嘴。

        那个短命鬼,费这劲干嘛……

        “你是好人!”耳濡目染,他们的话她是越来越听得懂了,为了让她听懂,成蟜也努力用最简单的语言,“父亲亦是好人!”

        “哦……”孩子啊,好人卡可以防狼,不能免死啊。

        似乎得了不得了的保证,成蟜破涕为笑:“做我宫人!春夫人不敢伤你!”

        “……噗!”春夫人!“哈!”鹤唳猛的捂住自己的嘴,笑的全身抖动,血花飞溅。

        成蟜不傻,笑的好坏还分得出来,当场撅起了嘴。

        “我再笑一会儿,一会会!”鹤唳竖起一根手指,眼如弯月,在月色中闪闪发亮。

        成蟜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也抿着嘴笑起来,重新将毛茸茸的头拱进鹤唳怀中。

        “你怎么回来啦?”鹤唳笑够了,问。

        “春夫人不在。”成蟜闷闷的,“父亲就来找母亲,母亲便让我回来了。”

        “哟哟!怪我怪我!”鹤唳诚恳道歉。

        “为何,怪,你……”

        “你,猜!”鹤唳笑眯眯的,一把抱起成蟜,大半夜的把他转了个圈,放上床,“睡吧!”

        成蟜小手抓着她,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不能上来呀小坏蛋。”鹤唳点点他的鼻子,“我身上都是血,太香了,明天会被发现。”

        他听懂了,有些不安,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了,睡吧,明天你还要和你的新哥哥玩呢!”鹤唳压着他,“姐姐出去转转哟!”

        “回,不回?”

        “回回回!要不然还去哪里呢?”

        “嗯!”

        等成蟜安心的闭上了眼,鹤唳转身就往嬴政那儿摸过去,一点没骗小正太的愧疚感。

        虽然明知道立春打着守株待兔的主意,但鹤唳的外号就是小疯子,不任性妄为就不是她了,她想去便去,真遇到九死一生的情况,反而会让她兴奋得不行,此时在路上,想象着本以为她怂了的立春惊讶的表情,她就激动的要笑出来。

        很快,嬴政和赵姬母子的寝宫就到了。

        她下午跟踪他们过来顺便踩点时,便已经知道吕不韦借华阳夫人的关系已经布下守卫,却不想晚上更是严密,明哨看着了了,暗哨却着实不少,看着比秦王的守卫还多,简直像是知道谷雨那场刺杀一样。

        可杭朝义为了不露馅,分明话都不敢和人讲,交流能力的进步程度还不如她鹤唳,怎么可能和吕不韦交流过嬴政的安全问题?

        她心里暗暗好奇,很想抓着肖一凡问问,奈何这个安保力度,就算硬是摸进去,没有内应的配合,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她是喜欢冒险,但也不是傻,干脆在外面蹲着,数起星星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整整一个多小时,她躲着巡逻衣服都洗了一轮,忽然发现殿内的油灯亮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起来,又逐渐缩小。

        起夜!小宝贝上厕所了!

        鹤唳精神一震,她也不顾身上衣服还湿着,腾挪躲闪跑到后面恭桶的位置,趁着一队巡逻过去,上前轻轻敲了一下窗楞。

        嘟,嘟嘟,嘟。

        她忽然发现不同部位敲起来声音不同,玩心大起,顺着刚才的记忆,开始敲微软的开机音乐。

        嘟,嘟嘟嘟嘟。

        敲完发现还是不对,更像新闻联播的开场音乐,正要再敲,肖一凡猛的拉开窗户,一股暖气冲出来,糊了鹤唳一脸。

        鹤唳翻身进去,给了他一根针,作了个扎的姿势。

        肖一凡心领神会,有些狐疑的接过针,走出屏风。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把针还给她,针头隐隐还有点血迹。

        “嘶,够狠的啊,其实扎一点就行啦。”鹤唳收起针,灭掉灯,小声笑。

        肖一凡一如既往的少年老成脸,隐隐还带点冷漠:“麻药?”

        “是呢。”鹤唳侧耳听了听,赵姬的呼吸沉重,放心了,“还是古人好啊,要是给你,我得用一针管,给他们,针头抹点就行,哈,好省好省!”

        “……鹤唳姐姐,杭叔叔呢?”肖一凡完全不关心赵姬死活,直奔主题。

        “我就知道你要问,不知道啦不知道,明儿我去看看。”鹤唳溜到炉边,哈着气烤火烤衣服,“我来找你玩哒!”

        “我很困,能以后玩吗?”肖一凡有些消沉,“杭叔叔是不是不想进来?如果他不想来,那就,回去好了。”

        “你乐意?”鹤唳斜眼瞥他。

        “不乐意,但是没办法,其他人都好厉害,杭叔叔会被欺负。”他很艰难的说,“但是爸爸写给我的东西在杭叔叔那儿,我,我还没看完,姐姐,你能问杭叔叔要来吗?”

        “小宝贝儿。”鹤唳声音温柔,眼里跳动着火光,“只要你说要,杭叔叔就是你的。”

        肖一凡抬头望着她,表情迷茫:“左伯伯说,你不会伤害我们的。”

        “我当然不会伤害你杭叔叔啦,我更不会伤害你呀!”鹤唳把衣服搁在炉子边的架子上,朝肖一凡张开怀抱,“你还不到十岁吧?”

        肖一凡走过来跪下,手搂着她的腰,头搁在她大腿上:“嗯。”

        “你姐姐我被亲爹扔掉的时候,也不到十岁呢。”鹤唳手轻柔的捋着他的头发,声音更轻柔,“我觉得我好悲惨呀,后来就再也没让谁抛弃过我。”

        “……然后呢,姐姐。”

        “然后,如果让你不到十岁被抛弃两次,岂不是要超过我了?那显得我那时候的伤心多矫情啊,这可不行,你说,对不对?”

        “……”肖一凡沉默了一会,抬头,“我要杭叔叔。”

        “嗯?”鹤唳问,“不会后悔哦?”

        “你把杭叔叔送进来吧,有他在,我能干好。”

        “好!”鹤唳笑眯了眼,“乖啦!”

        肖一凡似乎轻松了点,问:“鹤唳姐姐,你来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哦,原本想让你注意点的。”她望望外头,“现在看来不用了。”

        她刚想明白,如果让肖一凡小心立春,那必然会提高他的安全系数,却也会让立春意识到他和她是一伙的,只有肖一凡如常的对待才能让立春放下戒心,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帝王幼年体。

        吕不韦这么神的队友也是少见,刚进宫就这么高调布防,简直像有被害妄想症一样。

        “对了,你就不奇怪为什么外面守那么多人?姐姐我差点进不来,要不是你尿尿,我差点在外面痴痴的等一夜啊。”

        “我让吕不韦布置的。”肖一凡语出惊人,“我是嬴政,我知道有人要杀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鹤唳目瞪口呆,看他的眼神活像看外星人。

        “哎呀呀,不得了呀,”她扶着他肩膀上下打量,“对呀,为什么我和杭朝义都没想到。”

        谷雨的存在不能让人知道,这是鹤唳和杭朝义的思想误区,可作为有正经身份的肖一凡却没有这个思想包袱,他并不需要告知要刺杀他的是谁,他只要知道有人要刺杀他,并且失败了就行。

        赵国要弄死嬴政的话,他早八百年就烂干净了,智商正常的人都会知道,只有秦国会有人为了权利派人来刺杀这么一个孩子。

        这样,为了自己的投资回本,吕不韦怎么提高安保等级都不为过。

        肖一凡一句话,他们瞬间多了一个强力后援,正面战场直接成为了立春对阵吕不韦!

        而这件事,显然没有杭朝义授意。

        “宝贝儿……你简直就是为了当秦始皇而生的。”

        “我就是秦始皇。”肖一凡冷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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