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他坚决地说。
秦容眉梢一挑,除非木材不要了,那他们岂不是白来了吗?
裴辰州解释,“我可以腾出一只手来,上来吧。”
她这点重量,对他又造成不了负担。
“你呀,真是个实心眼。”秦容摇头,爬上他的后背,裴辰州剩下的一只手按着她的背,扛着木材起身,其实,容丫头在背上,他心情更好,走得也更轻松了呢。
到了第一棵木材的位置,秦容还没有来得及说要下来呢,裴辰州就已经蹲下、身,迅速把木材扛到了肩上,然后继续往前走。
秦容,“……”
她这才意识到,这小子是不希望她下背呀。
心,一阵暖流涌动。
不过,扛着两根大木头,一根就两百来斤,单一只手护着,难免有点吃不消,秦容已经感到他不像之前那么轻松。
“州伢子,你的手都用到木材上。”她说着,小手抱住了少年的胸膛,双腿缠上了他的腰肢,这样就不会掉下来。
裴辰州身体紧绷了一下,脸已经红的像柿子,低低地应了一声,双手都用在木材上。
秦容感到他的心要跳得飞出来,偷笑,“美少年,不就背一下我,你至于吗?”
少年的胸膛韧实而温热,手感很不错,绝不能让裴辰州知道,她在默不作声地揩油。
“我……”裴辰州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他脑子里隐约冒出一些想法,让他口干舌燥,不过,他还是憋在心里,免得惊吓了容丫头,以后都不让他背了。
秦容也不打趣他,免得他更加窘迫,万一她搭不上便车怎么办?
偶尔有昆虫鸣叫,原始丛、林里静谧无声,她可以清晰地听到少年的心跳声,还有平缓的呼吸声,跟着她的心跳也有些急促。
两棵木头大意不得,她寻思要不要下来打火折子照亮,可见裴辰州轻车熟路,还是算了,她来其实就是多余的,但似乎又不算白来。
嗯,今晚注定值得怀念。
到了看得见村庄的地方,裴辰州这才把人放下来。
秦容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总不能让娘看到了,知道她是白去的吧。
万氏见裴辰州又扛来两根木头,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再去,“深山老林的,万一有虎狼,那咋应对?小猪仔还没有呢,猪圈也不急,慢慢来。”
虽然知道裴辰州在原始森林里很有经验,秦容也觉得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虽然冬天虎狼不怎么出没,但要是真碰上了,指不定命都要葬送到山里。
“州伢子,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她说。
裴辰州脸上有点失落,他希望去,而且容丫头陪在他的身边。
“行,那先打地基。”他说,“我去借量尺。”
先把猪圈的尺寸良好,保证南北和东西分别处在完全的平行线上,然后开挖槽基,埋入主柱,在地面以下的主柱之间填上严实的石头和土壤,地面上主柱之间排上木头和横板做墙,这是高瞻村主要做猪圈的方式。
裴辰州从菱花家借来量尺,在院子里量起来,并做好标记,秦容跟着一块忙,万氏借着油灯纳鞋底,寒冬要到了,得赶快把鞋子纳出来,衣服做出来,不然容丫头着了凉可咋办,猪圈的事情,她不像秦容脑海里有个天气系统,知道急迫。
她看一眼院中的两个身影,又垂下眼皮,遮掩住一点情绪。
丈量的范围,根据秦容规划而定,足以分成三个隔间,建造得大一点,可以养猪仔,培养种猪,母、猪,没错,秦容就是奔着赚钱去的,这样算来,三个都是勉强了,如果有一天有了规模,再扩建。
丈量好之后,两人开始挖地基,秦容把火把插在院子里,她在这一头挖,裴辰州在另一头。
老秦家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秦容要盖猪圈了,猪都还没影子呢,就盖猪圈,真是痴心妄想。
“哟,盖猪圈,就差一个多月过年,现在养猪啊,晚了,再怎么着你们过年也吃不上年猪。”陈氏阴阳怪气地说。
“吃不吃得上也不跟你要。”秦容说,“一年到头就等着过年那几顿,日子过得很苦吧。”
陈氏一听就跳脚,“咳,你这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看看你们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还敢取笑我们老秦家。”
“是不像样,可也不会稀罕别人家的茅草房。”秦容说。
老秦家的房子是石墙,茅草顶,参杂了一半的瓦片,她想羡慕也羡慕不起来啊,她想要的,是青砖瓦房,青砖上还有雕花,瓦是琉璃瓦,茅草房,一般的瓦房,她还真的瞧不上眼。
茅草房,还不如帐篷顶呢,至少帐篷顶不会渗透雨水进来。
陈氏往地上唾一口,“呸,有得起再来说,有不起就是嫉妒,没看见老秦家房子上的瓦?你连一片都没有。”
秦容微笑,“那就全用瓦啊,一半茅草一半瓦的,不伦不类,总有一天,我家的猪圈都会比你家的房子好。”
老秦家一直想用全瓦,可瓦片太贵,就算是镇上的人家,也不是全部用得起,陈氏想到那个算命先生的说法,突然有一种预感,秦容的话,总有一天会实现。
她感到一阵不安,“你有这样的命再说吧。”
秦容耸耸肩,用点头脑,一步步来,总有一天会达到这样的条件,有什么命不命的。
“这一点都要靠命的话,好可怜哦。”反正她挖着地基也没事干,吵就吵呗。
裴辰州闷着声听,唇角微微勾起弧度,容丫头吵架还真厉害,别的女人吵架让他讨厌,可为什么容丫头他却很喜欢呢。
陈氏阴沉着眼神进去了,不一会儿郑氏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洗、脚水,哗啦一声,向下泼在秦容的院子里。
几滴水混杂着泥土,洒在秦容和裴辰州的身上。
被赶出去的扫把星,凭什么越过越好,顿顿吃好的,还盖鸡舍猪圈,还有军营的棚子住。
她一时没有忍住,就把给秦伍华洗、脚的水倒向秦容她家的院子。
万氏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眉头皱在一起,裴辰州也停住挖地,脸上一点点地冷下来,他不要紧,可是他不希望容丫头受到任何侮辱。
灰狼冲着上面,汪汪大叫了起来,虽然声音还很稚嫩,但也是气势汹汹的,一个纵身还想冲上去,万氏利索地把它按住了。
“灰狼乖,要记住,别人入侵我们的地盘,再咬。”
指了指院子的范围,“这里是我们的范围。”
灰狼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呜呜地低叫了两声,看着老秦家人,还是龇牙咧嘴,眼神不善。
秦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走向老秦家,郑氏见势不妙,要关院门,被秦容一脚踹开,郑氏一直没有来得及躲开,门板砸在身上,一阵眼冒金星。
三房的房间里,周氏正在给秦伍财洗脸,秦伍财的脚掌断了,要修养一两个月,不断出不了劳力,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都得周氏伺候。
“外面啥动静?”秦伍财听到嘭的一声。
“我去看看。”周氏短期洗、脚水就往外走。
前面匆匆走过了一个人影,气势汹汹,周氏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洗、脚水就被端走。
秦容走到郑氏的面前,哗啦,一盆洗、脚水都泼在他的头上,这可不是一般的洗、脚水,秦伍财正好今天换了药,用的就是这盆水清洗,气味浓烈。
郑氏被浇得清醒,哇地吐了起来。
“敢招惹你姑奶奶我,要承担这些后果。”秦容说。
“死丫头,你只是在做啥子,造孽啊,你敢用水泼你大伯娘。”秦伍华走出来,怒斥。
“不是郑春花把洗、脚水倒我家院子里,我也不会这样对她,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秦容直呼姓名,这样的亲戚人家,她不想认。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家院子离得近?你这死丫头扫把星,就是趁着这一次机会,对付老秦家人,老秦家不要你这个丧门星,你怀恨在心是不是。”郑氏一边吐一边骂。
“离得近是一回事,你不长眼睛又是另一回事,不长眼睛就要遭报应。”秦容嫌恶地说。
“死丫头,看过不打死你。”秦伍实C着一根棍、子走过来,裴辰州瞳孔一缩,冲上去把棍、子夺下,“秦四叔,容丫头没有错,你要管教,就管好秦家人,让他们不要再生事。”
秦伍实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裴辰州的对手,只有骂道,“小杂碎,次次护着这个死丫头,当心哪一天晦气上身,连着你一起倒霉,你看看她做的事情,是人做的吗?”
“容丫头只会让身边的人越来越好,是你们秦家人没有这个福气,她做的事情是人做的,你们做的不是。”裴辰州拉着秦容的胳臂,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老秦家的院子。
秦容唇角勾起,“州伢子,想不到你还会挺会吵架的。”
“我,我不是……”裴辰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他这不是被逼出来的吗?再说在别人的面前,他又不拘谨,不知道为什么,有时面对容丫头,说话就不太利索。
“吵架的男人要不得哦。”秦容拍了拍他的胸膛,开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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