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丫头,幸好你早做了准备,不然,咱们娘俩这阵子可怎么熬过去哟。”万氏带着庆幸道。
这些满足黎民百姓基本温饱的物资被寒流毁了这么多,很快,物价就会上涨,到时候,又是一场民生危机。
“娘,听我的没错吧。”秦容眨眨眼睛,她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她善于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昨晚的阴霾,已经烟消云散,但是,那样的屈辱,她会永远记住,这是她成长和强大的动力。
“你这丫头,这是老天赏赐你的本事呀,咱丫头就是个福星。”万氏欣慰道。
秦容不动声色观着万氏,昨晚上的事情,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万氏是个性格刚强的,又是习武之人,这样的女子,心理素质要比别的女子强大得多,再说了,那些士兵,也根本没有得逞。
就让昨天的事情,永远成为过去吧。
裴辰州也在庆幸,幸亏听了容丫头的,不然,这个寒冬难过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寒流就能摧毁大部分活的供给,就算过些天能够缓过来,这个窟窿也要很久才缓过来。
担心马匹承受不住冷,经过一家衣服铺子的时候,秦容买了一堆边角料子,对马腿和马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这样冻下去可不得了。
“州伢子,容丫头,原来你们有马车啊,捎带捎带我们吧。”老秦头三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拦住了马车。
他们还穿着刚到县城穿的衣服,一件厚棉衣要花很多银钱,三个人棉衣,棉裤,棉袜全套,就得花上二两多的银子,他们哪里舍得?
昨晚上也舍不得花银子住酒楼,找了一家小破民宿,睡的地方是柴房,杂物房,只能打地铺,被子床单都破烂不堪,气味难闻,三人还被老鼠咬了好几口。
裴辰州看到这三个人,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这些人是容丫头的亲人,要怎么样,还得容丫头定夺。
秦容掀开马车,走下来,“是爷你们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她看到三人的衣服似乎被什么咬了,是半点也同情不起来。
“还好,我们走了一个暖和的地方睡觉。”老秦头打肿脸充胖子,被冻得发青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只是回家还没有个着落,丫头,你们的马车这么大,能不能捎带一下我们。”
尽管如此,他的眼里充满了恨意,皮笑肉不笑,看上去有点诡异。
秦容脸上冷冰冰的,“爷,我们的马车虽然大,但是承载不了你们这么大的脸啊,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立了契约,最后还要反咬一口,想要贪图我的银子,由此可见,你们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做人德性,有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最好还是不要乘坐同一辆马车为好。”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老秦家生你养你,你在朝堂上跟我们撕破脸也就算了,还要把我们扔在天寒地冻的大街上,想要冻死我们,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周氏哆哆嗦嗦地骂。
“三娘,不是我跟你们撕破脸,是你们要跟我撕破脸,你们倒打一把,又去开个假的病危通知,从头到尾都是你们跟我过不去。”秦容再也不想和这些人废话,上了马车,把帘子放下来。
裴辰州一甩马鞭,离开了这里。
三个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走远。
周氏骂骂咧咧,秦伍华听得不耐烦,“够了,咱们得想办法回去。”
“怎么回去,走回去吗?这老天冻死了不少猪牛羊,我们死在半路怎么办,你们看死丫头都雇了一辆马车,要不我们也去雇一辆。”周氏说。
“雇马车不要钱啊,这一趟起码得几百文,随便拿出几百文钱过马车,你以为你是县太爷,是乡绅,是地主?”秦伍华当然舍不得出这个钱。
老秦头唉声叹气,“想不到容丫头竟然无情到这样的地步,再怎么样,她也不能看着我们送死啊。”
“爹,你还提那个白眼能做什么,等回到村子里了,再教训她也不迟,现在咱们得商量,要怎么回家。”秦伍华也是恨得牙痒痒。
他们不但输了,什么便宜都捞不到,还被扔在大街上,随时可能冻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死丫头。
几个人激烈讨论了一阵,最后决定去买那些边角料,一百文就买了一大堆,东一块西一块的将身上裹着,看上去有点像捡破烂的乞丐,很是滑稽好笑。
从县城到镇子,一百多里的路,马车赶了两个多时辰,差不多是现代五个小时的时间,本来平时可以快一些,可是天气太冷了,马匹施展不开正常的水平。
沿途,经过不少村民家,可以看到地里种的作物都被寒霜打焉了,还有村民在呼天抢地地哭,院子里摆放着猪牛羊。
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到了镇子上,秦容把马车马匹归还给酒楼。
欧锦言不在。
因为受极寒天气的影响,酒楼里只有几桌客人,不过,比起其他家酒楼一个客人都没有,好客聚已经算是情况最好的了。
而这,也能说明好客聚酒楼的潜力和长足发展的实力。
秦容发现了,自从她把黄焖鸡的菜谱给了酒楼,酒楼的客人点黄焖鸡比点鱼还要多,这个寒冬鱼要么会被封住,那么会往温暖的地方游去,酒楼客人被其他菜吸引,依旧源源不断,不会影响她的分红。
幸好签了一个分红协议,不然,万一河里的情况真的如她所猜,只怕这阵子的收入堪忧啊。
“秦姑娘,你们没有冻坏吧。”林大厨穿着厚厚的袄子,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帽子上还有一对兔子耳朵,一个有点胖的男人这样装扮,看上去很好玩。
秦容摇头,“我们及时加厚了衣服,都好着呢,林大厨,你的防寒措施也很不错啊。”
林大厨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帽子是我的女儿给我缝的,我一个大男人戴这样的帽子,哎,保暖就成,这寒流一到,我们这里的人身体不适应,还冻死了好几个呢,哎呀,说话归说话,我倒是忘了,你们赶快进来烤火,等吃过饭了再回家。”
“不了,我们两个晚上不在家里,记挂在家里的情况,得赶紧回去看看。”秦容说,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猪狗鸡,熬过这一次寒冬了吗?
“林大厨,马车就归还你们了,赶快牵去后院安顿吧,病了就不好了。”
林大厨道,“现在天寒地冻,难道还有你们走回去,我要是这样做,老板不把我解聘了才怪,马车你们就先用着吧,等到下一个街天不怎么冷了,再给酒楼送回来。”
老板其实是昨天才离开的,离开之前,这些都交代过了,对老板来说,秦姑娘是难得遇见的贵客,只有把她的心拉拢,她才愿意为酒楼出一份力。
三个人都很感动,对林大厨道了谢。
秦容突然想到了什么,往酒楼里看了一眼,“咦,没有看见宋采办。”
林大厨顿时一脸的嫌弃,“这个家伙平时得罪人太多,两天前被打了一顿,现在在家里养伤,不过十天半个月的好不起来。”
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宋采办挨打,自然就是他活该。
当然,三个人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宋采办纠集那些鱼贩子去收拾他们,却让鱼贩子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说要好好教训他,肯定挨了不少拳脚。
告辞酒楼,三人乘上马车回家。
从街上经过的时候,秦容看到一个乞丐蜷缩在一个墙角,瑟瑟发抖,头发乱糟糟地绞在脏兮兮的脸上,双腿不自然地弯曲着,不是孙瘌痢是谁?
孙瘌痢看上去气息奄奄,只吊着一口气,大概是过不了这个寒冬了,不过,落到这个下场,也是他活该。
从镇子到家里,也才三十里路,两刻钟后,就到了。
和经过的那些村子一样,高瞻村地里的作物都被霜打死了,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都在宰猪宰鸡,不过这些猪和鸡都是死的。
被冻死了,动物都变得坚硬,严重影响肉质和口感,但总不能丢掉,农人家庭,有肉吃不容易啊。
看到秦容他们赶着马车回来,村里人都以为他们买了马车,驻足观看。
都知道秦容是去县城里,和老秦家打官司,几个月前,老秦家和秦容断绝关系,一个铜板儿都不给她,还立下了契约,连多留宿一个晚上都不肯,甚至往她的房间里泼粪水,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容丫头过上好日子了,老秦家却借着户口没有另立打起了主意,村里人对老秦家,心里更加厌恶鄙视。
“容丫头,官司打得怎么样啊。”有村民问。
秦容淡淡一笑,“赢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哟,户口另立了?”
秦容晃了晃手里的户口本,“是的,以后我和娘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秦容一点错都没有,还让大家伙儿都吃上了鱼,村里大部分人是希望她赢的,当然也有一部分,因为卖鱼的事情,对秦容心生嫌隙,见她赢了,都不说话,脸上的情绪很别扭。
“容丫头,你们买了马车啊,这马车真大真好看。”
秦容笑了笑,“不是我的马车,是镇子上的人借给我们的。”
村民们在心里琢磨,纯血宝马和华丽的马车,借马车的那个人肯定是个有能耐的,容丫头这是和有钱人结交了啊。
一个个羡慕不已。
马车驶入院子里,秦容迫不及待地下来查看家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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