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被烧,秦伍财又被烧伤,今晚老秦家是不能好好睡觉了。
村里人纷纷散去,老秦家没有一个人又睡觉的心思。
秦伍财又开始哎哟起哟地叫着,“爹,娘,难道你们真的不怀疑是那个死丫头?”
实际上,秦家上下都怀疑是秦容干的,就连秦旺达,农氏,都能猜到是秦容,毕竟老秦家太对不住她了,而且,火是从三房睡觉的房间开始燃起来的,以前周氏烧了万氏的房子,说不定真是母女一直记挂着那件事,今晚专门报复。
只不过,空口无凭,造谣诬陷,是犯罪的,除非秦容亲自认定,不然这件事就无法定性。
农氏和秦旺达又想到,如果真的是秦容,专门挑着周氏的房间烧,不想伤害到其他人,也算是留着善念了。
“死丫头,抢我的州伢子,还来烧我们家的房子。”秦伍盈也气哼哼地说,“娘,我们现在就点火烧了她们的烂棚子,叫她们嚣张。”
她嚷嚷的声音又粗又大,吓得冯氏一下子捂嘴了她的嘴巴,“盈儿,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万一让左邻右舍听到,说咱们家乱咬人,下面一出啥事怪到老秦家头上咋办?”
“本来就是她干的。”秦伍盈不满地嘟囔。
冯氏浑浊的老眼里掠过一丝阴冷的光芒,死丫头,猖狂个啥?真以为治不了你?
“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大家今晚将就着睡,明天再想办法把屋子的窟窿补上。”老秦头沉着脸说,“老三的,你给老三上一点外伤药。”
“爹,我被烧成这个样子,只涂抹一点外伤药咋行?万一伤口发炎引起高烧,那不得要命?”
秦伍财一听急了。
“是啊爹,被烧伤要把药涂满全身才管用,只涂抹一点外伤药,好不了。”周氏也抗议道。
涂满全身,那得花上一两多的银子啊,老秦头的心抽着疼,但人命总不能不救,家里少一个劳动力,得少不少收入来源,当然是留着人命划算。
“村里头没有郎中,只能明天再说,先涂抹外伤药,明天看情况去镇子上,大夫也回家过年了,可能要等几天。”老秦头心里啪啪打着算盘,要是等几天情况好转,不就可以省下一两多的银子了?
“反正无论如何,老三都要好起来,他对老秦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忘恩负义。”周氏知道老秦头是咋想的,不高兴地说。
“先去睡觉。”老秦头心事重重,走进了屋子。
大家也都自行回了屋头。
“老头子,我还真怀疑就是那个丫头干的。”冯氏对老秦头说的。
“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话不能乱说,伍财说是那丫头,村里人是咋骂他的,都给我收敛点。”老秦头躺到床上,却没有半点睡意,眼睛直直地瞪着上方。
老秦家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这一切,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半个时辰后,大家再愤怒,再气恼,也慢慢睡了过去。
秦容因为半夜醒过的缘故,第二天起得比较晚。
万氏煮了两碗热乎乎的面,面上飘着油辣子,碎瘦肉,笋子,汤是用昨天剩下的鸡肉炖汤,吃一口面,喝一口汤,简直要香到灵魂里去,太美好了。
“是哪个短命的,放火烧我们老秦家的房子,这种人要挨天收,挨雷劈,死无葬身之地。”郑氏在上面骂。
毕竟他们的房间屋顶,也被烧了一半。
“作恶要付出代价,有些人以为没有别人看见,她就可以无事一身轻了,总有一天,她会遭到报应,最好是被活活烧死。”是周氏的声音。
“娘,她们在骂我呢。”秦容朝万氏挤眉弄眼。
“别听她们瞎说,该受报应的是她们,我的容丫头会得好报。”万氏皱眉说。
等吃完了,母女俩去炭窑烧果木,果木已经堆好在里面,下面压了一层易燃的茅草和干柴,因为果木太多,要把火点起来,保证不灭,也要耗费一点时间精力。
这个时候,老秦家那边又在商量要不要把秦伍财送去镇子上,吵闹的声音不断从那边传来。
三房,周氏,秦旺天,秦旺地,坚决要把人送去医馆子。
其他房的,都不同意,原因是一下子要花一两多银子,太浪费。
老秦头和冯氏似乎一直在沉默,斟酌。
秦容不由得好笑,这样的一大家子,本该齐心,相互体恤,可是遇到一点利益问题,就要吵个底朝天。
她和娘亲,相依为命,愿意为对方无悔的付出,银子在亲情面前,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比起来,她更喜欢这样温馨的小家。
秦容点了火后,母女俩看着形势,把上面的果木变换了一下位置,等忙完,额头上都闷出了汗水。
从炭窑里出来,秦家商量好了,秦伍华去镇子一趟,看看郎中在不在,在的话就回来,把人送到镇子上医治。
“旺天,你跟着去。”周氏对秦旺天说。
万一为了省银子,明明人在,秦伍华偏偏说不在呢?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比起来,秦伍华可是几兄弟里最抠门的。
老秦头和冯氏浮起了微妙的不悦,不过,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是大年初一,一年之中,最闲的时候,这一天不走亲戚,也不吃米饭和大鱼大肉。
农民认为大年初一是“米神”的生日,米神是南国农村幻想出来的一个神灵,他是掌管稻米的神灵,大年初一是米神的生日,再加上他又是掌管米饭的神,所以农民们自然要在大年初一给他一个面子,不吃他的“子女”,这个习俗虽然看起来有些迷信,但其中饱含着农民对于自然的敬畏,对于粮食的尊重。
一般今天要么是饺子,汤圆,要么随便热一热昨天吃剩的菜,一家子坐着唠嗑,不到处乱窜,也不忙农务。
可是老秦家房子被烧了,人也被烧伤,房子得补,人得医,折腾得很。
“放火烧房子的人不得好死。”
冯氏剜了秦容一眼。
秦容看上去,一脸讶异,“奶,放火烧你们房子的人抓到了?在哪里?”
冯氏恶狠狠地看她一眼,往地上唾了一口,“是哪门子扫把星,小贱人,总有一天会找到,她以为可以藏多久?”
“噢。”秦容一副恍然的样子,“那就祝奶你们早点找到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奶你也要放平心态,把身体气坏了不好,毕竟一把年纪不容易。”
冯氏一听更想骂娘。
一看秦容已经进了屋子,顿时一个倒仰。
大年初一不干活,当然也不会给人添麻烦,小葵和小礼都没有上来找秦容教习,秦容母女围坐在火盆边烤火,灰狗就卧在一旁。
万氏拿出布料,做衣服,人闲着,手不能闲。
这些面料,是她们在街上买的棉布,比较厚重,质地不错,适合做冬衣,秦容想起一件事,“娘,陆大叔不是送了一箱缎子,咱们把春夏的衣服也先做着?”
万氏手上顿了顿,“可是缎子太贵了,就这样收下,我于心不安。”
秦容眉梢一挑,“陆副将人长得不错,又有地位,对娘又好,娘还有啥不满意的?少见的好男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万氏嗔怪地看她一眼,“娘只想关照你长大,这辈子都不出这个门,不会考虑这些。”
秦容心里一热,“娘,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我耽搁了你的幸福,陆副将这样的,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啊,要么你也像我和州伢子一样,平娶平嫁,两边为家,这样我们母女俩就不用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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