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年,
春。
自从被李世民免去了尚书右仆射的职位后,
长孙无忌就一直过着悠闲而逍遥的日子。
前不久他在长安城外游荡的时候,
意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庄子,以及庄子里那更有趣的主人。
于是趁着外出军营公干的空档,
长孙无忌怂恿着李世民跟自己,又来到了这里。
“辅机,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回陛下,就是这里。”
长安城外靠近山林的一处小庄园里,
两个穿着麻衣,神色鬼鬼祟祟的男人骑在庄园的矮墙上。
长孙无忌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生肉,
“啪!”
“啪!”
“啪!”
三坨肉被他分开扔入院中。
肉刚落地,
只见三道狂风伴随着残影,眨眼间便将地上的生肉一扫而空!
“大黑,二黑,小黑!”
等到三只狗子吃完了肉,
男子这才尝试着打起了招呼,
“呜呜!!”
“呜!”
“嗷呜.......”
但回应男子的,是三声有气无力的威胁声。
“亏我还喂了你们大半个月的肉食,真是三只喂不熟的白眼儿狼......”
话音落下,
本就有些有气无力的狗子,突然接连几声噗通,晕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面容俊朗颇有威仪的男子惊讶的问道:
“辅机,你把它们毒死了???”
“当然没有,我只是下了一点点蒙汗药而已,睡上1、2个时辰它们就会醒的。”
“那就好,我们私闯名宅已经是大不敬了,再毒杀人家的狗那就真的太......”
“行了行了,我的陛...”
“嗯?”
“我的哥,公子哥!”
“千万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
“是。”
“我们只是来寻找一些食材的。”
“明白。”
“切不可给主人家带来更多的损失。”
“收到。”
等到长孙无忌再三答应之后,李世民一马当先跳入了院中。
“你说的那很好吃的农作物在哪儿呢?”
“公子这边儿请,
就在前方有一块一丈见方的田地。”
“那玩意儿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李二好奇的问道。
似乎是被李二的话勾起了回忆,
长孙无忌吸溜了一下口水,非常肯定的点头回答道:
“那是当然!
我半个月前路过这里,
突然间闻到了一股让人飘飘欲仙的味道......”
“然后你就厚着脸皮进了这庄子跟主人讨了碗吃是吧?
行了行了,
你都说了百八十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赶紧找到它,我们弄些回去吃才是硬道理!”
“不是讨,是赠!”长孙无忌还想挣扎一下。
但李二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
“emmm......
这不就是一些要死不活的杂草吗?
说它们是庄稼,恐怕都抬举了它们吧......”
长孙无忌也满脸疑惑的看着田地里的庄稼,嘟哝道:
“不应该啊!
我上次明明瞄见仆人来这里取食材的...
可那一坨一坨的东西,
怎么看都不像长在这些玩意儿身上的吧......”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全神贯注的扒拉着焉了吧唧的土豆苗,
他们没注意到的是,
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
有两双亮晶晶的眼睛,
正带着危险的气息注视着他们。
“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公子您用您都舍不得多吃的宝贝来招待他,
他竟然反过来将主意打到您宝贝身上来了!”
什么你的我的宝贝,那是天下人的宝贝,大宝贝!
苟长生想要纠正老仆的话,
但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快50岁的粗坯,
苟长生顿时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浪费这个口水。
“他们动手了,他们竟然真的对您的宝贝动手了!”
名为“岱”的老仆指着并排蹲在田边刨土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有些激动的说道。
为什么只说名?
因为他是苟长生家的家仆,
家仆的姓自然是跟着主人家的,
你品,
你细品!
苟长生从来不叫老仆的全名,
而是不顾对方反对和纵横的老泪,坚持着叫他“岱叔”。
虽然岱叔发音跟某种拳击很厉害的动物有些像,
但现在的人不知道更不认识那玩意儿,所以苟长生个人也就无所谓了。
“**的,少爷,老奴我忍不了了!”
不等苟长生阻止,
苟岱拎起墙角的扫帚,
带起了比大、二、小三黑更加强烈的飓风,
冲着正捧着土豆贼笑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就是一顿抽!
“啊呀!”
李世民突遭偷袭,本能的想用武力将对方制服,
可看到对方手中的扫帚和那张爬满了皱纹的脸,
他只得一只手护着要害,另一只手顺势捂住了长孙无忌的嘴,
果然,长孙无忌差点就露馅儿了,
“护...呜呜呜!”
长孙无忌被李世民打断了呼救,此刻也反应了过来,
他一边用身子替李世民挡着扫帚,
一边掰开了李世民的手对苟岱说道:“老岱是我,是我啊!”
“你?我打的就是你!”
只是老岱的棒子还没砸下,
黑暗中却有一根更大的棍子砸在了长孙无忌的后背上!
“嘭!”
“啊!”
一声惨叫响起,长孙无忌应声倒地。
在场的三人,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打晕”长孙无忌的正是苟长生。
李世民和苟岱看着苟长生手中成人手臂粗细的黄色“木棍”,
忍不住齐齐咽了口唾沫。
“竹子而已,而且前端还破开了的,
就打起来响一些,
你要不要演的这么浮夸?”
苟长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用脚尖轻轻捅了捅躺在地上装死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豁然睁开双眼,一个咕噜爬了起来,
“抱歉抱歉,是因为刚刚那声音着实有些吓人了......”
李世民查看了一番长孙无忌的伤势,
发现除了后背上有些淡淡的红色印记外确实没有其它大碍,
李世民这才放下心来对苟长生说道:
“多谢小兄弟手下留情。”
苟长生将竹子杵在地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两人,
“这一段时间老光顾我家的人,就是你们咯?”
不等李世民说话,苟长生朝着长孙无忌埋怨道:
“我说老哥你也忒不厚道了,
我把我那份儿都拿来招待你了,
你竟然还来偷?
从你那天的谈吐和表现来看,
我原以为你是个体面人......”
长孙无忌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过,
他心中悲愤的怒喝道:“我怎么就不是个体面人了?
要不是陛下拉着我,
我...我......
我肯定早就跑了!”
罢了,见对方低着头默然不语的样子,
苟长生知道对方如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而且另外这个人比那个吃着碗里看着田里的家伙还要有气质,
苟长生摸不准对方的身份,
所以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才苟长生“羞辱”长孙无忌的时候,
李世民竟然反身从地里拿出了他们刚刚刨出来的土豆,
苟长生见状大惊,立马伸手想要没收土豆并将两人撵走,
李世民却突然发话了: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吧,我能问问这种奇怪的庄稼你是从哪儿搞来的吗?”
“那是我师傅海外游历时带回来的至宝,我花了大半年才弄出了这么一块地的庄稼,你们别不知好歹将它个糟蹋了!”
苟长生说完,对着苟岱使了个眼色,
得到主人家允许,
早就对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齿的苟岱,
一个大跨步冲上去将土豆给夺了过来,“拿来吧你,那是我家公子的宝贝!”
李世民似乎没有在意自己被冒犯,
他的手保持着刚刚托着土豆的姿势,问道:“这东西能当主粮吗?”
苟长生警惕起来,默不作声。
李世民懂了,聪明如他,此刻脑子里开始思考起来,
“那一窝小小的泥土,怎么就能种出这么一大串的粮食?”
在苟长生和苟岱出来之前,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已经从土里扒出了硕大一串土豆,
两个人当时吓得差点将土豆给扔了出去了。
土外面的苗倒死不活的,谁能想到土里面竟然结出了如此多的“果实”??
不过要是苟长生能听到李世民的心声,他肯定会好心提醒一句:
“土豆不是果实,是茎,还是变态茎......”
过来好一会,李世民恍然道:“原来是海外来的宝贝...”
这反射弧,让苟长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那里有问题。
苟长生其实是撒了谎的,
他哪有什么海外游历的师傅,
他有的,只是一个让他已经躺了10年的系统!
没错,苟长生是穿越者,
在他出生前,
本来颇有小资的苟家因为战争的缘故逐渐家道中落。
本来人丁就不旺的苟家,
在苟长生出生后,
族长兼苟长生的父亲大人,
又因为郁郁不得志英年早逝,没多久母亲也去了......
再后来族里的仆人便都被遣散,各奔东西,只有最忠心的家仆苟岱一家人留了下来,照顾尚且年幼的苟长生。
也就是遣苟家发生大变故的那一年,
年仅8岁的苟长生觉醒了系统,
系统的名字叫做“长生”,
苟长生大名苟彧,
于是他给自己取的字为,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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