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斗罗殿·千仞雪别府。
千仞雪刚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直直地坠在肩后,她并没有动用自己的武魂直接将头发蒸干,而是要求昆兰为自己拿来毛巾同时帮自己擦拭干净。
“兰,给我讲讲你的那个对手呗……你们的故事真吸引人。”千仞雪显然并不满足干瘪瘪的擦拭。
昆兰点了点她白皙的小荷鼻尖,历史的车轮在他低沉的嗓音声响了起来:
关于尤赛夫·萨铎的传说,那是血祖至今为止最为满意的宿主——他拥有异域常人的高大。
……
“很久很久以前。”亚伯拉罕·瑟拉齐安的奶奶准备说故事了,“有一个巨人。”
小亚伯拉罕眼神灼然,霎时间木碗里的白菜罗宋汤好像变得更好喝了,至少大蒜味不再那么呛。
这个男孩脸色苍白、身材瘦小且体质孱弱,他的奶奶一直想把他喂胖点。
祖孙俩面对面坐着,孙子喝着汤,奶奶编着毛线讲故事。
奶奶的故事。童话。传说。
“这巨人是阿尔巴尼亚贵族的儿子,他叫做尤赛夫·萨铎。萨铎少爷比所有人都壮硕,比村子里所有的屋顶都还要高耸。他进出房舍都得低着头弯着腰,他长这么高其实很辛苦,这是先天的疾病,而不是上帝的恩赐。这个年轻的巨人很辛苦,因为他的肌肉没有足够的力量支撑他又长又重的骨架。有时候他连走路都痛。举步维艰的他会拄着拐杖,那拐杖比你还高呢,杖头的银制手把刻着一个狼头,那是他们的家徽。”
“然后呢?奶奶?”
亚伯拉罕满口都是菜。
“那是他的命,但这种缺陷却教他谦卑,这是一般贵族缺乏的特质。他有一副慈悲心肠,会关怀贫者、病者和辛勤工作的村民。他对村里的小孩特别好,他的口袋又大又深,就像农夫装芜菁的麻袋一样,鼓胀的口袋里装满了零食和玩具。他自己的童年并不愉快,他八岁就和萨铎老爷一样高,九岁就比他父亲高一个头。萨铎老爷心里一直以儿子虚弱的身体和畸形的外表为耻。但萨铎少爷是个温柔的巨人,深受村民喜爱。大家都说萨铎少爷高人一等却不高傲跋扈。”
奶奶点点头,要孙子再吃几口。他咬着煮熟的甜菜根,当地人说这是“婴儿心”,因为甜菜根的颜色、形状都很像颗小心脏,还有那像经络一般的纤维。
“然后咧,奶奶?”
“他也爱大自然,对残忍的狩猎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他身在豪门不得已,十五岁那年他爸爸和叔叔便说服他一起远赴罗马尼亚,进行为期六周的狩猎之旅。”
“是来这里吗,奶奶?”
亚伯拉罕问,
“那个巨人,他来过这里?”
“是到北边的黑森林。萨铎家族可不猎熊、野猪或麋鹿。他们的目标是……”
“奶奶,然后呢?”
“最后就只剩尤赛夫一个人。隔天他离开营地,在一片之前搜索过的树林里发现了他父亲、叔叔和堂兄弟的尸体,散落在地底洞穴的入口四周。他们的头颅都被强大的力量压碎了,但身体却没有啃啮的痕迹。看得出来,他们是被一种凶猛暴戾的野兽杀害的,但它的动机却不明确,显然不是出于饥饿或恐惧。他也猜不出原因,但他感觉得到未知的生物在幽暗的洞穴里,监视他、观察他。”
“萨铎少爷把每一具尸体都搬离洞口,掩埋在深深的地底。当然这工作把他累惨了,他精疲力竭,耗尽元神。落单的他又害怕又疲惫,但他当晚还是回到了洞穴里,准备在日落后面对邪恶的力量,为家族复仇,死也不足惜。多年后有人在树林里发现他的日记,我们才晓得这些。那是日记的最后一笔。”
亚伯拉罕的嘴巴张得老大,食物都吞下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奶奶?”
“没人晓得。在他的家乡,过了六周、八周、十周后,都没人接到过狩猎队员的音讯,大家都担心萨铎家族的安危,所以村民组成了搜救队,可是他们毫无斩获。后来,第十一周,一辆马车停在萨铎庄园,车窗盖上了厚重的窗帘。那就是年轻的萨铎少爷。他把自己关在城堡里,住进一间没有卧床的厢房中。后来几乎没人再见过他。那时候,只有谣言跟他一起回来,大家谣传着罗马尼亚的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说他们见过萨铎少爷,虽然我们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但他们说萨铎少爷的病都治好了。也有人说他被附身了,高大的身躯里藏着强大的力量。他一直走不出丧亲之痛,所以从来没有在白天出现过,他遣走了所有的仆佣。不过,城堡在夜里才有动静,从窗外可以看到炉火荧荧,但日子一久,萨铎城堡便逐渐荒芜颓圮。”
“夜里……有人说他们听到了巨人在村里走动的脚步声。尤其是小孩,他们都说自己听到笃笃笃的拐杖点地声了。萨铎少爷已不需靠拄拐杖行走,他是用这声音打暗号,让小孩爬出床外讨零食和玩具。不相信的人从窗隙或门孔往外瞧,结果就看到了刻狼头的手杖。”
他奶奶的眼神一暗,瞄一眼他的碗,都喝得差不多了。
……
……
上古时代,约旦河旁的索多玛城是一个罪恶滔天的城市,上帝派出三名大天使去灭城,分别是加百利、米迦勒、和阿兹瑞尔。
三位天使的肉身完美无瑕,皮肤光洁,没有性别。
在城门口,他们遇到一个仅存的好人罗德,那人请他们到家里,让虔诚的妻子招待他们,还让自己两个处女女儿为天使们沐足,劝说三位天使,希望他们能放过这个城市。
三个天使中,阿兹瑞尔是上帝最宠爱的那个。
阿兹瑞尔从未见识过人类和他们的情感,对一切好奇。
当好人的妻子不小心割伤手指,阿兹瑞尔看着她手上的鲜血,好奇而着迷。
他认为鲜血是上帝赐给人类的礼物,代表着上帝创造人类和生命,神圣无比。这时,索多玛城的人们听说天使到来,聚集到好人家门口,要求见天使,想伤害并玷污这完美的神圣。
罗德让自己的女儿去满足暴民,被拒绝。
暴民们正要伤害罗德,米迦勒走出来,只说了一个词,就让所有的暴民们失明了。
就在这混乱中,阿兹瑞尔混入人群溜走,并随之进入到那些诱惑它的人类的七情六欲中去。
阿兹瑞尔进入到一间有银质装饰门槛的妓院,出于愤怒、好奇、诱惑,他吸了老鸨的血。
其中一人就是亚兹拉尔,是上帝最偏爱的天使。
他很期待去城市周围探访,也是上帝的旨意。
可是罗德恳求的求他们去他家留宿,加百利,米伽勒同意了,所以亚兹拉尔也答应了。
亚兹拉尔是第三名天使,他想知道这两座城市究竟多么淫邪,到他也顺着另外两名天使的意思去了罗得家。
亚兹拉尔代表了上帝的声音,以及他毁灭的权利,可以把这两座城市从地表上抹去。
每个故事里,亚兹拉尔都是上帝最喜欢的天使,他最保护最美丽的作品。
亚兹拉尔从没体验过饥饿。
从来没体验过疼痛,这时各种感受包围着他。
谷</span> 他能感受到脚下的地表,感受到寒冷的夜风吹拂着他的手臂,品尝到土地孕育的食物或是从低等哺乳类动物身上切下的肉品,这些他本以为他能够像个疏离的过客一般淡然面对的感官刺激,但他却发现自己被这种感觉往人类拉去,往土地拉去,往这种动物拉去,愈来愈近,冷水溅上他的双脚。
消化过的食物通过他的口腔,他的喉咙,逐渐分解。这种感官体验让他愈来愈上瘾,亚兹拉尔的好奇心终于战胜了一切。
……
上帝对罪恶都市的惩罚已经到来了。
死亡天使和上帝之声一起歌唱,硫磺与火焰从天而降摧毁了这几座城市。
上帝露出脸孔,他的光在一瞬间就将这一切燃烧殆尽。
这场牺牲的残暴程度,对亚兹拉尔来说确无足为奇他以并不在意。
他渴望人类的毁灭。他渴望破坏秩序,并且在破坏中获得支配权。
罗得全家都逃了,他的妻子转身看见上帝的脸,瞬息万变,容光焕发。比太阳更明亮,上帝灼烧她的周身,将她变为结晶烟灰的白柱。
那场爆炸,把方圆五英里的沙粒都变成了纯净的玻璃。
大天使走上前头,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必须回到太空,他们以人身入凡间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亚兹拉尔感受着脚下温热柔软的玻璃,脸上的阳光,还有内心涌上的邪恶冲动他用极为拙掠的借口引诱米迦勒离开加百利,带米迦勒走上崎岖的峭壁,怂恿米迦勒伸展银色的翅膀感受羽翼上太阳的温度,激动之下亚兹拉尔再也忍不住冲动用过人的力量强压住他的兄弟,撕开了大天使的咽喉,畅饮他明亮的银色血液。
那种感受真是无法置信。极致的堕落。
加百利在这凶残迷幻的痛苦之中撞见亚兹拉尔的羽翼全张,吓的失魂落魄。
上帝命令他们立刻回去,但亚兹拉尔还在狂乱的贪欲之中,不但抗令,还试图要加百利也背叛上帝。
我们可以取代他,在地球上。
我们可以当神,行走于人类之间,让他们崇拜我们。你难道没有品尝到权力的滋味吗?
你难道不想吗?
但加百利随即回过神来,召唤了拉斐尔,拉斐尔乘着光束以人形出现。
那道光让亚兹拉尔瘫痪麻痹,把他固定在他所深爱的土地上。
他被困在两河之中,就是供应所多玛的那条河流。
上帝报复的很快,天使们要将他们的兄弟撕成碎片,把他的四肢撒在这个物质世界的各个地方。
亚兹拉尔被撕成七块,双腿双手被扔到地球上遥远的角落,埋葬在深处,只有他的头颅和咽喉留在原处。亚兹拉尔的脑和口对上帝冒犯最深,所以第七片被抛入海中,沉默于深海,埋葬在海床最深的淤泥与最黑的细沙下。
没人能碰的到遗体,没有人能移动尸块,他们要一直留到世界末日的审判日,到时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都会被唤到造物主的面前。
但是,睡着时间流逝,血液从尸块渗透出来,创造了新的实体,吸血鬼始祖。
银最接近他们所喝下的血,永远都能让他们衰败。
太阳最接近上帝的脸庞,永远都能净化,燃烧他们。
就如同他们的起源,他们会永远被困在两条流水之间,不接受帮助的话就无法跨越。
他们不懂得爱,只能用杀生来繁衍,永远不会孕育生命。
况且他们血液中的恶疫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传播,他们会因为同族的饥饿而死亡。
它们纤细的身体盲目的蠕动了很长的距离,很多虫都死了,被地表无情的热度烘烤或是无法跨越地理障碍。
他们全都离开了出身地,往各地漂泊,有些甚至被不知情的昆虫或动物带向远方。
最后他们找到宿主,它们钻入血肉中,就像尽责的寄生虫,愈钻愈里面。
刚开始,病原体要花好几周的时间才能占据受害者,控制宿主的意志和身体。就连寄生虫和病毒都是在错误与实验中学习,等到占据第五个宿主时,吸血鬼始祖开始熟悉存活之道和占领之艺。
他们利用感染力拓展疆域,他们学会遵守地球上的游戏规则,而且他们变得很厉害。
最年轻的,最后出生的就是血祖,来自亚兹拉尔的咽喉。
上帝让地表海洋不停的变动,让大陆与海洋碰撞挤压,血祖的出生地因而浮出水面,过了数百年之后,变为一座岛屿。
咽喉尸块产生的蠕虫离开了他们的发源地,往远方前进,因为这是一片刚隆起的土地人类还尚未立足。
猎食,占领像狼熊这样的低等动物,不但毫无用处而且相当痛苦。
这些动物对身体的掌握不够完美也不够充分,它们的神经元突触不一样,而且生命周期很短。
每一次入侵动物都没有结果,不过每一条寄生虫得到的经验教训也会发生在其他的寄生虫身上。很快的,它们的数量就大幅减少,离开出生地散落各处,盲目茫然衰弱。
在萧瑟的秋月下,一位年轻的易洛魁勇士在咽喉的出生地几英里外的地方扎营。
他属于奥农达加族,守护火的民族,他躺在地上,被一只寄生虫攻击,那只虫子钻入他的颈子中。
痛楚的感觉让勇士醒了过来,他立刻伸手去抹伤口。
那只虫还没完全钻进去。
他用尽全力拉,但那只虫扭一扭,最后逃脱了他的掌控,溜进了他的颈部肌肉里,那股刺痛让他难以忍受,就像慢慢的,烫烫的刺伤,虫子朝他喉咙和胸口朝下钻,最后消失在了他的左臂下,血虫摸索着发现了他的循环系统。
当寄生虫占据了他的身体,他开始发烧,持续了两个星期,宿主的身体开始脱水。一旦完全占据宿主的身体,血祖就躲在黑暗的洞穴和洞里冰冷的土中。
他发现,他攻击宿主时所处的那片泥土让他最舒适,虽然他自己不清楚原因,但他从此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一小捧土。不过血虫现在已经占据了所有器官,从中摄取养分,在血管里成倍繁衍。他的皮肤变得紧绷苍白,更加明显的衬托出他的部落刺青和凶狠贪婪的双眼,他的眼睛上面覆盖了一层膜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血祖都没有进食,过了好几周之后,他终于黎明之前攻击一群莫霍克猎人。血祖还不太会控制宿主,不过饥渴能弥补精确度和力量不足的缺点。
每一次转折都加快了,湿润的蛰针把血虫送到每一个受害者的身体中。虽然攻击很笨拙,但还是达成了目的,两名猎人英勇的战斗利用斧子重伤血祖,不过就算那副身体慢慢的失血过多,寄生虫还是占据了攻击者的身体,然后增加了数量,现在血祖有三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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