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昌慢慢的将身子转了过来,抬起双眼注视着眼前这位年轻俊朗,似乎身后还长出一对天使翅膀的祁神医。
杨家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带着一丝的激动与一丝的不敢置信,还有一丝的期望。可他始终不太相信什么天意之说,那明明是一场人祸,他与妻子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老天不会如此折磨他们的!
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见杨家昌转头看着熟悉的小白医生,幽幽的开口道:“白医生,你别因为同情我而安慰我了,你刘老师的情况你早就知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可以治疗?呵呵,小玥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了,那么多大医院的医生都说了,她醒来的机会接近零……”
“他们说的没错,是接近于零,除非有奇迹发生,对不对?那是因为你们之前没遇到我的老师,今天能够遇到我的老师就是那个奇迹。你相信有奇迹吗?相信就将刘老师的情况详细给我们讲一遍!”白莫茵的话飘渺如烟,淡定如山,清晰如水,听在刘向民和杨家昌耳中却响如惊雷。
杨家昌知道他的妻子真得遇到她的救星了,他知道医生需要了解病人的病史,因此将诉说过无数遍的话再次对白莫茵几人说了一遍。
“……我的伤不重,很快就醒来,但是小玥伤的很重,她伤到脑部,经过及时抢救,小玥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可过了危险期,小玥却一直无法清醒过来。经过医院多方测试,最后,据医院的说法是因为大脑严重受创,也许无法醒过来了。我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结局,尽全力配合医生进行治疗,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也一天天地渺茫。当时医生说过,象小玥这样的病人,如果三个月内无法唤醒,再醒过来的几率就微乎其微了。
三个月过去了,小玥还是没能醒来。我不相信那些医生的说法。这世界上植物人醒来的案例不在少数,我始终坚信我家小玥是能醒来的当中的一个……
该做的我都做了,国内有名的医院我带着她都跑遍了。可最终,没有任何一家医院能让小玥清醒过来,他们给我的说法都大同小导,要我等待那个奇迹出现,到现在三年多了,……,我只能将她带在身边,由我亲自照顾她,护理她。尽力帮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每天早上,我是多么希望第一个醒来的是她啊!”
讲述完毕,一行清泪早已挂满了杨家昌有些显老的脸夹上,擦了下眼中的泪水,停顿了很久,他冲着眼前这位年青俊朗的不象话的陌生男子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祁医生,我相信你就是他们让我等待的那个奇迹,我相信你,请你一定要救救小玥。”
祁景焘微微转开身子避开他这一礼,脸是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点头说道:“杨老师,你放心,我是一个医生,虽然现在不在医院,但我会尽力的!”
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祁景焘与杨家昌对话的陈雪菲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今天遇到这件事,却便祁景焘不出手她也要敦促他出手。杨家昌还不知道,他等待了三年多的奇迹不但来了,而且还是双保险的,老天爷有时候还是有眼的。
刘向民和阿嘎老板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满脸的不可置信。阿嘎老板也许不知道什么是植物人,她只是惊讶跟着白莫茵进来的这两位外地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莫茵好歹是一位在滇中千植堂进修过的中医师,虽然没见祁景焘治疗过植物人,但是,亲眼见他给那些重伤的运动员治疗过,她相信自己的老师也能治愈植物人。
更何况,她曾经被抽调到体育训练基地,和那些师兄师姐一起从事过运动员康复治疗工作,对于损伤性治疗非常有信心,对她这位神医老师更有信心。
出门遇到幸运星的杨家昌满心欢喜推着刘慧玥,带领着祁景焘几人回到东鹅中学,一路与见到的老师学生打着招呼回到他位于学校的家。他们居住的地方是由学校统一提供的教师公寓,为了方便照顾刘慧玥,特意调整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居住。
严格说来,现在的杨家昌只能算是一个单身男人,但房间内保持得干干净净,物品的摆放也整齐,没有一丝凌乱,房间布置的也很合理,很有现代气息,也很符合杨家昌教师家庭的布局风格。
“几位请进,你们随便坐!”将妻子直接经过改造过的走道推进房间,杨家昌热情的招呼着祁景焘、陈雪菲和白莫茵一行人,他的老岳父刘向民主动张罗起客人的茶水。
“不用客气!你给刘老师做些准备工作吧,等会儿我们就给刘老师进行全面的检查,具体了解下刘老师现在的身体状况再说。”祁景焘不紧不慢地说道,刘慧玥的身体情况他早已一清二楚,但是,他还是不能暴露自己可以透视那个特殊能力。。
“那太好了,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做准备。”杨家昌激动地说着,见老岳父已开始代他行使主人的待客之道,他就推着刘慧玥去护理房做准备工作去了,做这些事他现在是专家了,无需别人协助。
这个年代,杨家昌夫妻两人住一个平房小院倒也宽余,他以护理自己的妻子为主题规划房间,将其中两间位置最理想的房间布置成护理房,考虑的是不同季节房间的采光和阳光照射需要。护理房和客厅内装饰了几副以前杨家昌和刘慧玥的艺术合影,或是刘慧玥单独的生活艺术照片,很能显示男主人的一片心意。
十来分钟后,祁景焘几人也就刚刚喝了一杯绿茶,杨家昌就已做好准备工作,有些迫不及待地将几人请进护理房。
护理房布置在主卧室,空间较大,刘慧玥平躺在一张杨家昌特意定做买来的护理床上,双眼安祥地闭合着,如同熟睡一样就这么安静地躺着。
祁景焘走到床前,白莫茵有自知之明,陪同陈雪菲和刘向民一样站在稍远处观望。
祁景焘坐在护理床前一把凳子上,伸手就开始为刘慧玥把起脉来,这种非常中医化的检查方式令在一旁观看的杨家昌几人都有些小小的惊讶,这是中医师为病人切脉的标准动作。
不过随即释然了,小白医生早说过她的老师是滇中千植堂的医生,人家当然是中医了。中医替病人进行检查,在病人无法配合的情况下,切脉才是正统的诊断手法,不需要像西医一样将病人在各种医疗设备上倒来倒去的折腾。
在带着刘慧玥四处求医的过程中,杨家昌也找过几位中医专家,除了学习到一些护理过程中保护病人身体机能的按摩护理手段外,都没得到理想的治疗效果。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学习并掌握了一个老中医教给他的全套中医按摩护理手法,坚持每天两次例行给刘慧玥进行全身中医保健按摩,给睡梦中的刘慧玥形成被动式运动效果,因此,刘慧玥虽然入睡三年,可她的身体机能还能保持的比较理想,没因为无法进行主动运动而产生退化或萎缩。
杨家昌紧张地注视着正平心静气为刘慧玥把脉的祁景焘,见祁医生久久不松手,眉头却不由紧皱了起来。
站在旁边观看的白莫茵见状,估计是病人的身体问题不简单,她好奇地走到床的另一边,也开始把脉诊断起来。
刘慧玥的病情确实严重,不仅仅是大脑部位受损。她是被汽车撞击导至整个人飞出去的,撞击和飞行落地过程形成多次碰撞伤害,除了西医诊断出来的大脑中多处神经受损外,其实她全身的经脉多处因伤受堵,气血运行不畅,这才是她整个人陷入了深度的晕迷不能醒来的真正原因。
现代医学是无法从经络上解释人体机能运行情况的,他们无法从解剖学上找到经络存在的证据,也不承认中医学说的基础理论脉络学的科学性。中西医的出发点从根本上就不是一回事,在治病初期采取的治疗手段也不尽相同,有些经脉受堵其实就是初期治疗不当遗留下来的恶果。
十多分钟后,祁景焘和白莫茵先后收手,相互对视了一会,都微笑不语。
“两位医生,小玥的情况怎么样?”一直在护理床旁边紧张观望的杨家昌看到他们总算是收手了,马上开口询问。
祁景焘扫了眼跃跃欲试的白莫茵,白莫茵微微一楞,随即反应过来,开口说到:“刘老师的情况确实有些严重。通过观查和脉象,我认为刘老师不能清醒的主要原因除了大脑部位多处神经受损外,全身多处经脉受堵,气血动行不曰,这些才是她一直无法清醒的主要原因。从事故发生到现在三年多时间了,身体机能虽然不算太坏,但脑细胞由于供血供氧不足,死亡率较高,一直没有好转,还进一步恶化的可能性。”
“那,怎么办,你们有办法治疗的是不是,求你们帮帮她吧,我……”杨家昌一听就激动起来,不过他心里却已燃起一丝希望。
白莫茵的那位神医老师还没开口,白莫茵只是简单的把脉就已判断出刘慧玥的病情和身体状况,并说出了以前各大医院求医时没有提及的新情况,这一切都说明他们是真有本事,他们应该会有办法治疗好自家爱人的。
三年多来杨家昌都在精心护理自己的妻子,本身就是知识分子的他虽然不懂得医术,但对涉及刘慧玥伤情的相关医学常识还是进行了深入学习和了解。他也知道大脑是人体最为神秘,也是最为脆弱的地方,大脑只要出现轻微的损伤都可能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一听沉睡中的刘慧玥的脑细胞由于供血供氧不足,一直没有好转,还有恶化的可能性……他有些不敢想像会是什么结果,那不用去猜。
他问不下去了,有些怯懦地看着熟悉的白莫茵,又看看不动声色的祁景焘,紧张地停顿了一会儿,直到他的老岳父走过来扶着他,他才鼓起勇气问道:“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将会是什么结果?”
“如果不采取新的措施,就这么发展下去,不出半年,死!”白莫茵很直接地给出答案。
她是从小跟随自家爷爷学习中医,又经过五年正规医学培训,还在滇中千植堂进修过一年多,亲眼目睹老师和那些师兄师姐治疗过那么多重伤运动员,已经是一位放单飞的合格中医师了。今天,还有老师在旁边,老师之所以让她开口,那是在锻炼她的临床诊断能力。
白莫茵不是看不出杨家昌和刘向民脸上的那份焦急与担心,但是她认为,做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就不应该对病人的病情有所隐瞒,病人本人和病人的主要亲属有知情权,这是职业道德要求她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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