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焘不可能任人摆布,把自己家人的安全和自由置于他人之手。他早就监测过梁军和他那些兵,知道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善意的安全保护还是可以接受的,到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就没有绝对的自由和隐私。
让梁军这位从传说中的中南海保镖出身的专业人士,名正言顺总管安全保卫工作,那是从明处合理利用警卫力量。
祁景焘已经监察到,梁军能够调动的警卫力量,不仅仅是粮仓河果园自身拥有的安保人员和内保人员。粮仓河果园那个邻居,滇中武警训练基地也在配合梁军,为粮仓河果园进行安全保卫工作。
滇中武警训练基地最明显的改变是,以前的训练基常驻人员不过200多人。其他人员基本上是定期,或者不定期前来集训,或者轮训的武警和警察。他们的训练是有期限的,训练完毕就会离开,并不会在训练基地常驻。
每年训练周期最长的武警新兵训练,他们的训练周期也不会超过四个月,训练完毕之后,那些新兵就会分配到其他驻地的武警部队。
自从中秋节陈雪菲被绑架案件发生后,武警训练基地常驻官兵至少增加一个武警大队。这些大兵可不是来集训,而是常驻。这点,祁景焘还是能够发现嘀。
还有一个最为明显的变化就是,武警训练基地面向粮仓河山洼方向新修了一道大门,还修了一条能通车的水泥道路,直接连接粮仓河果园南面山顶大门。
两道大门之间虽然隔着一个小山头,距离也不过1700多米。有了这道大门和这条水泥路,武警训练基地那些大兵增援粮仓河果园方便快捷多了。
这些变化不是暗中进行,而是大大方方地完成。这些变化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粮仓河果园现在快成为禁地了,被置于重重保护之下。祁家人和粮仓河果园的人都以为他们保护的是金贵的滇中小米辣或者是那个神秘的果汁饮料。
只有祁景焘自己知道,梁军非常重视的那个秘密到底在哪里?粮仓河果园里面根本没什么秘密值得如此防卫。当然了,对于这些改变,祁景焘乐见其成。梁军不点破,他就装糊涂好了。
这里毕竟是自己的老窝,除了祁令和苏瑞,他的亲人都集中在这里居住,祁景焘自己也在加强防范。
他具备非人的能力,只要他在滇中坝子,没人能够伤害到粮仓河果园。拥有如此变态的明暗两道防线,如果粮仓河果园还被侵犯,那就不是普通攻击,而是战争手段了。
“这小子特意在这里堵自己,不会是猜到什么了吧?”祁景焘不由扫描一下四周,果园周围除了若隐若现的内保队员,控制范围没什么异常,不过,自己邀请的客人已经来了。
梁军目送祁家奶奶和陈惠芬婆媳两个走远,才转身盯着祁景焘,满脸严肃地开口问道:“祁先生,太夫人和老夫人不习惯使用手机,你身上怎么也不带手机?”
祁景焘眉头一挑,唬着脸说道:“我说老梁,你说话怎么总是文绉绉的,什么太夫人,老夫人,祁先生的?你给我记住了,这里是滇中农村,我们家只是这个村子里的普通人家。你这些称呼听着就别扭,村子里那些人听着也不好,都不知道该叫我们什么了。
对了,我71年生人,你比我小那么一丁点。今后,你要是高兴就叫我一声焘哥,不高兴就叫我小祁,不许再叫什么祁先生。我家里人,你跟着我的辈分称呼就行。”
梁军微微一楞,涨红着脸说道:“我61年的,怎么可能比你小那么一丁点?”
“对啊,我71,你61,71不就比61大吗?今后,你就叫我焘哥好了。”祁景焘横蛮地说着,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只摩托罗拉手机,冲梁军一挥挥手:“谁说我没带手机了?手机一直带身上,不过是没电,你打不通而已。”
梁军眼神很好,可以用犀利来形容,看着手机上闪动的信号灯严肃地说道:“祁先……哦,焘哥,你的手机怎么可能……怎么动不动就没电?有事拨打你的手机还总是提示不在服务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非常敏感,盯着你和你家人的势力很多,上次差点就酿成大错。你应该明白,你要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你不配合,我们的安全保卫工作很难做。”
祁景焘也留意到手机上那个闪烁的信号灯,心里尴尬,却是神情泰然地随手收起手机,盯着满脸严肃状的梁军说道:“老梁,别总是自己吓唬自己,在自己地盘上还把大伙搞的草木皆兵不太好。这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果园,大家都被你们弄得紧紧张张,还怎么工作,怎么过日子?
陈老师的事情是个意外,哪里有那么多心怀叵测的人?我天天在外面跑,怎么从来没谁找过我的麻烦?老梁,你是安保部部长,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对了,你完全没必要派人跟着我,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梁军急了,大声喊道:“焘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
“对我而言,没有万一,我本人不需要任何保护,也不允许任何人跟踪我,要是造成误伤就不太好了。嗯,我不在滇中的时候,你保护好其他人就行。”祁景焘霸道地打断梁军的活,说完,自顾自大步流星地离开。
大门口,梁军看着祁景焘快速消失的方向发呆。快,太特么的快了。自己手下那些训练有素的兵根本望尘莫及,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他的手机明明带在身上,明明充满信号,怎么总神秘消失。他们采用设备定位跟踪,完全跟踪不到信号源。而他需要联系别人的时候,他的手机信号就会适时出现。这完全不科学,这又该如何解释?
最可恨的是他刚才爆发出来那副信心满满的嚣张样子,完全不把可能存在的危险和敌人放在眼里,他究竟有什么依仗?面对这位看上去随和,骨子里却霸道的主,自己这份工作不好做啊!
祁景焘之所以急匆匆离开,不是不想和自家的安保大总管好好交流。而是应邀前来的客人早已经来到家里,主人却外出办事,迟迟未归,这可是非常失礼的表现。
幸好,刘铮和姚舒芳夫妇也算是粮仓河果园的熟客,家里还有女主人接待,祁景焘才没那么尴尬。
师专的老同事来到,苏雪峰夫妇也欣然过来作陪。姚舒芳、李秋萍自然和苏敏讨论她们关心的话题,苏雪峰和刘铮则坐在水库边,祁景焘新建那个小亭子悠然自得地手谈。
祁景焘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进入中盘阶段,刘铮纠缠着苏雪峰的一条大龙步步紧逼,苏雪峰且战且退,战况异常激烈。
苏雪峰实地不足,又疲于奔命地接应且战且退的大龙,形式可不妙。祁景焘随意帮他计算下目数,发现老泰山已经落后二十多目,完全是在垂死挣扎。
看老泰山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棋力相当的棋友手谈,兴致正浓,祁景焘不敢扫他的兴。看看两人面前的茶水已冷,祁景焘自觉地端过茶壶,点上炭火,重新烧水,冲泡一壶西湖龙井给两位换上。自己不声不响地坐在一旁品着茶,欣赏着水库里的风景,静待老泰山战败。
“哈哈哈……苏教授,承让承让,小赢一局。”刘铮乐呵呵地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品茶。
“刘主任,我的大龙做活了,怎么可能输?还没收官,输赢未定,继续,继续。”苏雪峰的大龙成功逃出,正自我感觉良好,自然不愿就此服输。
“爸,你盘面上只有87目,刘主任有112目,胜负已定。”祁景焘嘴痒痒地冒出一句。
“输赢有那么大?你算那么清楚,怎么不早提醒我一下?困兽犹斗,让刘主任看我笑话。”苏雪峰责怪着自家姑爷,一把黑子扔棋盘上。苏雪峰的棋品很好,既然输了,非常干脆地投子认输。
祁景焘不接老泰山的话茬,转身盯着刘铮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问道:“刘叔,真要去住一段时间医院?”
刘铮眨巴眨巴炯炯有神的眼睛,笑呵呵地说道:“没办法,长期盯着荧光屏伤眼睛啊!视网膜脱落了,住一段时间医院,再去办理病退也名正言顺不是?”
“刘叔,我们家果园这所医院虽然不算不大,却有几位医术了得的中医师坐镇。眼睛非常脆弱,也非常重要。居然要住院疗养,干脆来这里治疗下您的眼疾,顺便好好调养下身体。”祁景焘直截了当地发出邀请。
“行,视网膜脱离虽说不是什么大病,一时半会儿也治不好。中医顺应天道地理,调养身心最适合。”刘铮愉快地答应下来。
苏雪峰看看刘铮的精明透亮的眼睛,又看看笑得像只小狐狸的姑爷,似有所悟地问道:“刘主任,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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