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中坝子农村三十六营七十二井,总计一百单八个最早建立的自然村,居住的基本上是汉族人口。他们基本上是明初从江南地区迁移到这里的军屯、民屯后人。数百年繁衍生存下来,各个大小村庄大多以家族同姓集居的方式保留下来。
祁官营汇集了祁、王、张、陈、孔五大家族,这五个姓氏是有资格建立自家祠堂的姓氏。其他姓氏人家在祁官营只能算是杂姓,他们发展的再好,也没资格在祁官营建立自家的祠堂。数千年来,农村延续下来的有些传统和风俗不是一纸律法可以随意改变的,很顽固,很强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和倾轧。各家各姓共同生活在一个村子里,明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的较劲和纷争还是避免不了。
农村人好面子,在这个讲究法制的社会,打架斗殴的现象少了,可其他方面的较劲却从来没消停过。
其他方面的竞争不好明确做出优劣对比。今日你家领先,明日我家占优,后天可能又是其他家更胜一筹。没多少值得炫耀的,搞不好还自取其辱贻笑大方。
祁官营悠久的历史上出过文武进士,而且不止五大姓氏出过,其他姓氏也出过。女状元却是祁官营前无古人第一位,后无来者?这个没人去考虑,估计很难很难。这个前无古人的女状元就值得祁氏家族大肆炫耀了。其他几个姓氏想要超越,那个可能性太过于渺茫,无限趋近于零。
老祁家人多,自然势众。自从有祁官营以来,历来占据祁官营最大的话语权。如今又有了祁琳成为全省女状元这么大的噱头,老祁家齐心合力为女状元大宴宾客,炫耀的就是祁氏家族的一种优越感和荣耀感。
村子里的祁姓人家人全体上阵,加上邀请来的和主动来的客人,人数多达三千多人的宴会场面阵势浩大。一个生产队的大客堂根本就容纳不了,只好把另外两个生产队大客堂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全部借用,连打谷场上也摆起露天酒席。
祁正明和祁景焘父子身为祁氏家族一员,在这个为老祁家光宗耀祖而举办的盛宴上必须鼎力支持,这已经不是他们小家的事了。作为主人,具体事务根本就不用他们父子操心,带着他们家的宝贝女状元招呼好客人,让客人都能看到女状元的风采就行。
祁景焘作为祁琳的大哥,在祁正明夫妇陪同祁琳逐桌敬酒表示感谢的过程中,代替父母和妹妹陪酒、敬酒,充分展示了他的海量。
滇中人爱喝酒,也能喝酒。当地人有种说法——喝酒看人品,酒品有多高,人品就有多高。祁景焘每桌必敬,桌桌干杯的豪情和海量,自然赢得一片叫好声,无形中也算是为老祁家增光添彩。
苏敏总算是见识了农村生活的另一个层面,今天的主角是祁琳,她这位未过门的嫂子还不需要去应酬。她的任务只需要陪同奶奶,招呼前来赴宴的内亲就行。这种四五百桌酒席同时摆开,盛大热闹的酒宴场面在城里真是难得一见。
主人家无需操心,全由祁家其他长辈统筹指挥,安排的如此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展示了大家族的底蕴和团结。
万幸,天公作美,8月18这个吉利的日子里秋高气爽,风轻云淡,各方宾客都满意而来,尽兴而归。
一场盛宴结束,收拾残局自然有祁家本家前来帮忙的人负责,祁家负责宴会开支的祁正龙和祁正林找祁景焘结账。一项项清单列出,收支相抵,最终由祁景焘承担的费用不过八千多元。
虽然祁景焘承诺所有费用由他承担,但农村人请客,前来赴宴的都不会空手过来白吃白喝,更何况是来粘文曲星仙气的庆功宴,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随礼。
祁景焘也要为父母撑面子,既然要办,就要让来客吃好喝好。酒宴的规格定的比较高。就算如此筹办酒宴,他事先垫付出去筹备宴会的五万元,也返回来四万一千多元。
满足了大家的好意和心愿,祁景焘和苏敏收拾收拾,还得连夜赶回州城,他们明天还要上班。
苏敏也是傻大胆,居然还敢乘坐祁景焘驾驶的80小摩托回城。那个家伙今天可是豪饮数百杯酒的,至于为什么没丝毫醉意,那些酒喝到哪儿去了,这个只有鬼知道。祁正明也是再三确定儿子没醉,依然清醒得好像没粘一口酒似得,才放行的。他也惊讶儿子的酒量,那么多酒喝哪儿去了?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回城的时间有些晚,驾驶摩托车的祁景焘吹佛着凉爽的秋风怡然自得,坐在后座上的苏敏就惨了。她今天陪在奶奶身边,这个大喜的日子,还是陪喝了几杯酒的。本来就不胜酒力,骑坐在摩托后座上刚刚出村,被秋夜的凉风吹佛,酒意逐渐上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老公,停车。”
“怎么了?”
祁景焘刚刚在路边停下摩托,苏敏下意识的溜下车,跑到路边很不雅观的吐了。
“怎么了,今天你也喝多了?”祁景焘心疼地拍着苏敏的后背,为她舒缓着呕吐后的不适。
“没喝几杯,在家还好好的,可能是着凉了。”苏敏说完,接过祁景焘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矿泉水漱口,清理口腔里的残余物。
“来,擦擦脸,没喝太多,吐过就没事了,歇会儿就能好些。”祁景焘递给苏敏几张湿纸巾,扶着她走了几步,尽量离那摊污秽之物远些。
“嗯。”
苏敏第一次在祁景焘面前如此狼狈,羞红着脸接过湿纸巾,擦拭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和嘴角。幸好,路边光线昏暗,还能遮掩自己的几分尴尬,没在爱人面前颜面尽失。
祁景焘打开摩托后备箱,随手一捞,从戒指空间里拿出件自己备用的工作服制服外衣,关爱地看着苏敏说道:“老婆,披上件外衣,别再吹风了。”
苏敏依言乖巧地套上祁景焘的外衣,如同穿上短风衣似得,身心却舒适多了。
祁景焘又拿出些酸味多汁的水果给苏敏解酒,在路边上休息了十几分钟,苏敏感觉好多了,两个人继续赶路。
“老公,尽快去考个汽车驾照,我们还是买辆车吧!老家到州城不远不近的,骑摩托车太不方便啦!还危险,你那次就差点出事。”苏敏搂抱着祁景焘的腰,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说话。
祁景焘放慢车速,尽可能骑行的平稳些,听苏敏这么说,也下定决心弄本汽车驾照再说,骑摩托车出行,自己一个人还行,现在确实不合适了,遭罪。
他考虑片刻,回答道:“嗯,确实不方便。可是,学驾照要好几个月时间,太麻烦了。老婆,那个申勇能不能帮忙缩短学习时间?最好直接考试。”
苏敏和祁景焘呆久了,对钱也看淡了,无所谓地说道:“花钱呗,你真会开车了,学不学都一样,只是差本正式驾照而已,那就干脆花钱买本驾照好了。”
“真能买到?”祁景焘确认。
“怎么不能,和申勇关系好的朋友当中,我就知道有好几个请他帮忙给别人买过驾照。据说,价格一般是去驾校学习的五倍。只要人家愿意帮忙,你正常报个名,走个流程就行。”
苏敏随意地说道。她的消息来源面比祁景焘广,她那些发小同伴大多是城里混的,小道消息灵通着呢。
“买。你尽快和申勇联系,咱们就买本汽车驾照好了。”祁景焘果断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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