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严迨
二十四、
严迨的一番话让人震惊,那人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严迨,突然拍手叫好,说道:“好……好、好,连死都不怕,严老爷如此英豪,却不知道这生不如死的滋味能不能扛得住。”
说完,他掏一个精致的瓶子,小心翼翼从瓶子里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
笑着说道:“严老爷,尽管放心,这颗药丸不会置人于死地,不过每日午时三刻便会狂笑不止,直到精力虚脱。”
严迨哼了一声,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那人只是笑了笑,挥手一指,点开了严迨的嘴巴,正要把药丸放入他的口中。
突然,便感觉一股雄厚的道力将他死死困住,举手之间都感到十分吃力,暗暗地叫了一声:不好。
便大声叫道:“还不放箭。”
话音刚落,祁月已经到了他身边,一掌击中他的胸口,他便感觉自己的胃里翻山倒海的捣腾起来,嘴里吐出苦胆的苦水。
只是一招,祁月便让他瘫痪在地,眼前的一幕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不已,他喃喃地说道:“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
而埋伏在四周的箭手也被眼前的情形给镇住了,各个呆在原地,不敢造次。
祁月手起刀落,救下严迨和严零雨。
另一手抓起了那人,对着他说道:“让你的人把兵器放下,然后滚得远远地。”
那人已经面若死灰,内心早已奔溃,只是不停地说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这时,解开穴道的严零雨说道:“柳如悔,你万不该如此,路姑娘的遭遇我本是同情,自当劝我爹爹尽力帮助你,你却为何出此下策。”
那冒充公差之人,竟然是柳如悔。
只见他苦笑地说道:“令尊宁愿舍弃他自己和你的性命,也不愿给我玉佛……此刻,你该知道,我为何会出此计策了吧!”
严零雨看着严迨,正要请教原因。
严迨说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实在关乎我们严家百余口的身家性命。柳公子,此事恕老夫爱莫能助,实在是无能为力。”
柳如悔纵使心有不甘,可却已经成为手下败将,落入对手的手里。
祁月突然问道:“阁下,与天音老人是何渊源。”
柳如悔说道:“实不相瞒,那是在下授业恩师。”
祁月说道:“如此说来,令师是阁下请来相助的。”
柳如悔说道:“不错,是在下请恩师下山前来相助,以恩师的功力支开祁大侠,而在下便绑走严家父女,以此来夺取玉佛,但万没想到,祁大侠竟然来得如此迅速,使我的计策还未开始实施,导致在下功亏一篑。”
祁月皱了皱眉头,问道:“阁下如此费劲心思,到底所为何事?”
于是严零雨把柳如悔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祁月便沉默无语,他看着严迨,看的出来尽管他也很悲痛,却没有将玉佛献出来的意思。
祁月看着严迨,正要说话。严迨却说道:“祁大侠,莫要再讲了,如果能帮助路姑娘,便是要了老夫的命,老夫也绝不会皱下眉头,可这玉佛……”
二十五、
严迨说起了玉佛的来历,说道:“这本是严家最高的机密,只传严家的当家人所知。”
相传,浩宛国盛产金沙,国中之民富裕安定,医术高超。然而正因为浩宛国富裕,引来邻国的觊觎,在浩宛国第三十三代国王坤里汗时,邻国的铁骑攻破了浩宛国都,在国破身死之际,国王秘密将财富转移,并绘制了一副地图和一本祖传的医书孤本,交由当时天下第一巧匠谷风手里,于是谷风将这两样东西铸造在一尊玉佛里,作为浩宛国他日复国的象征,后世凭着此玉佛登基复国。由于浩宛国已经灭国,老国王怕青石玉佛在西域会落入邻国的手里,便委托给严家的先祖,放在中原。
说完玉佛的来历,严迨说道:“若是取出玉佛之内的医书,便是毁坏玉佛,那时浩宛国便复国无望。”
严零雨说道:“过去那么多年了,浩宛国的臣民早已不复存在了,爹爹何不将玉佛的医书取出交给柳如悔,也好救人一命。”
严迨摇摇头,说道:“国破家亡,浩宛国人们流离失所,心中之痛可想而知,老夫岂可让他们最后的希望丧失掉。”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此事今日说于三位知晓,希望三位能保守秘密,否则江湖上后患无穷,永无安宁。”
说完,他特意瞄了一眼柳如悔,只见柳如悔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他说道:“如果依依无事,愿拿我所有的去换,一张藏宝图对我来说毫不稀罕。”
严迨说道:“如此甚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便财富在手也未见的是一件好事,不过老朽希望各位在此起誓,绝不透露有关玉佛的任何秘密。”
柳如悔摇摇头说道:“不必,要使在下忘记这事也简单。”
他对着严零雨和祁月缓缓地说道:“姑娘和祁大侠,请看着我的眼睛。”
只见他的眼睛温润柔和,散发着阵阵的光芒,轻轻地说道:“今日之事,你们便忘却吧,一切都忘却吧。”
口中念念有词,严零雨便昏昏欲睡过去,而祁月却是没事,柳如悔说道:“祁大侠修为之高,实是让人难以相信,自从在下学艺有成以来,这摄魂术屡试不爽,从未失败,今日却未见成功。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完,叹息不止。
祁月说道:“阁下行事虽不计后果,却仍不失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不知,阁下是否可以引见,在下也略懂岐黄之术,替路姑娘看看。”
柳如悔大喜,说道:“如蒙祁大侠移步寒舍,替路姑娘医治,在下愿为牛为马作为报答。”
祁月笑道:“你也不必如此,能够医治尚未可知。”
一行人来到隐雾山,路依依低头坐在小院前,看到柳如悔回来了,便高兴的挥手,尽管体弱,却兴奋着跑了出来。
比上次见到她,严零雨发现她的体质有差了很多。
路依依热情和众人打着招呼,当听到严零雨的声音时说道:“自从严姑娘离去之后,我便盼着什么时候能在见到姑娘,没想到今日又见着了。”
二十六、
路依依虽然有恙在身,却从不显得娇气。
她平时并没有见过那么多陌生人,但却显得落落大方。看得出来,她像是一个女主人一样招待每一位来客。
柳如悔为此感到自豪,无论她面对什么情况,总是那么乐观。
在路依依的眼里,柳如悔便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这个从来不会让自己感到失望的男人,沉醉在与路依依每次相见中。
她看着柳如悔侃侃而谈,说着那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总是听得精精有味。
但她从来也没有要求柳如悔带她出去过一次,哪怕山外面的世界。
他不说,她不提;在她看来,每一次的相见都是上天的恩赐。为此,她总觉得自己是这个尘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她总是很疲倦,不能多陪柳如悔一会。
而她每次握着柳如悔的手,总是睡的很踏实,那愉悦都快走进她的梦里。
看着路依依入睡,柳如悔小心翼翼给她盖上被子,他凝视了她很久,直到祁月的出现,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柳如悔说道:“你来了。”
祁月点点头,说道:“她的确是一位好姑娘。”
柳如悔又看了一眼路依依,说道:“还望祁大侠能够出手相助,即便拿在下的命相抵也在所不惜。”
祁月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你不在了,我想她也不会独活了。罢了,这个时候我们还说这些干吗?”
他给路依依把了一会脉,一脸的凝重。
柳如悔也是用药的行家,他岂非不知道路依依的情况,但祁月的话还是让他心惊不已,路依依之病实是超出他的预料很多。
祁月面色凝重地说道:“路姑娘之病只怕熬不过年关。”
柳如悔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尽管他一直知道对方的病情,但这个结果却是让他一点准备的都没有。
他感觉那痛楚深入他的骨髓,直到他摇摇欲坠为止。
祁月一挥手,一股内力注入柳如悔的百会穴,柳如悔感觉到如当头棒喝,立刻变得醍醐灌顶。
清醒之后的柳如悔跑到严迨的跟前,苦苦地哀求道,情愿用自己的一命换回路依依一命。
看着柳如悔的情形,严零雨露出一丝同情,她抬头看着她父亲。
严迨来回走动,他内心的挣扎可想而知,过了很久,他还是摇了摇头。
柳如悔瘫坐在地上,仿佛已经变得痴呆。
祁月上前扶起他,说道:“路姑娘之病,虽是凶险,但在下却有办法延缓其发作,你莫要太过伤心。”
这无疑是不幸中的万幸,柳如悔竟然喜极而泣。
祁月以行针之法,在路依依的神庭、人中、人迎三大穴中注入金针,并以强大的内力修为灌入其任脉之中。
整整三个时辰,对柳如悔来说,这三个时辰几乎是最煎熬的三个时辰。
直到看到祁月出来,他赶忙问道:“怎么样了?”
祁月点点头,嘴唇泛白,说道:“大功告成,路姑娘三载内无虞,但万不可过于辛劳。柳公子可每月为其熬一碗参汤,调理其体质。”
二十七、
众人都沉醉在祁月的好消息之中,却都没有注意到柳如悔一丝狡黠的目光,他装着满脸的感激,甚至涕零雨下,对着祁月便跪拜道:“祁大侠的相救之恩,在下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你。”
祁月上前扶起柳如悔,说道:“柳公子,行如此大礼,祁某愧不敢当。”
就在他扶起柳如悔的刹那,出手如电,伸手点了祁月身上的六大重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一来祁月并不曾防范柳如悔,二来他对路依依的医治实在是消耗太多的内力。
很快,柳如悔便制住了严迨父女。
虽然被制住了,但严零雨骂声不绝,怒道:“柳如悔,你禽兽不如,如此恩将仇报,还说什么来世做牛做马。”
柳如悔眼里有一丝愧意,任凭严零雨大骂,说道:“祁大侠对依依的救治,在下没齿难忘,此情此意只能容在下来世相报。”
严零雨恨恨地说道:“你如此忘恩负义,不怕现世报吗?”
柳如悔抬头瞧了一下里屋,说道:“如果有报应,就报应在我头上吧。”
接着,他便把祁月扶正了,对着祁月磕了三个响头,说道:“感谢祁大侠不惜消耗自身修为施救依依,然而这也不过只是三年的延缓期,三年过后,便是……便是连我不敢想。为了拯救依依,便是我负天下人又如何?”
严零雨说道:“那浩宛国之人又该世世代代受此奴役,活该卑贱吗?”
柳如悔冷冷地说道:“我只管依依是不是有事,浩宛国之事与我有何相干,自有祁大侠严老爷做主。”
祁月突然叹了叹口气,说道:“你当真为了路姑娘,不顾一切,即便是做尽天下坏事也在所不惜。”
柳如悔想都没想,便说道:“不错。”
当这两个字从柳如悔口中脱口而出时,他便感到了后悔。
他转过了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路依依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的严霜,柳如悔甚至感到她阵阵地发抖。
看到路依依这幅神情,柳如悔大气不敢出,像是小孩子犯了错一样。
路依依上前拉起柳如悔的手,说道:“如悔,你这是干什么?”
柳如悔竟然急得说不出话来,结巴地说道:“我……我我……”
路依依说道:“祁大侠对我们如此大恩,你怎么可以如此待他。”
柳如悔急红了眼,憋了很久,说道:“其他的我都听你的,但这次……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路依依摇摇头,说道:“生死有命,又何必强求,况且在剩余的日子里,有你陪着度过,也不枉此生了。”
柳如悔说道:“可你还如此年轻,甚至没有好好体验过生活,我不甘心。”
路依依捧着他的脸,说道:“傻瓜,有你在我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柳如悔只是一味的摇头。
路依依轻声地说道:“赶紧去把祁大侠他们放了。”
柳如悔说道:“若是良机错失,他日便没有机会了。”
路依依说道:“你若是以此手段救治了我,那我岂又能活得开心。”
二十八、
柳如悔并没有让路依依说下去,伸手便点了她的穴道,路依依一时无法言语,便急出了两行清泪。
此时的柳如悔不敢看着路依依,只是歉意地说道:“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的做法,此刻也不理解我的做法,终须一日你会明白我此刻的用意,这一切都是为你了好。”
他将路依依抱进内室,来到祁月他们的跟前。
祁月叹了叹口气,说道:“阁下好生糊涂,你即便是将我等都抓住了,也一样得不到青石玉佛。”
柳如悔一脸愧意地说道:“祁大侠,柳某佩服你的为人。可是……可是为了依依,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千万别逼迫我做不得已的事情。”
祁月看着他的模样,又是一声长叹,说道:“也罢,漠视着眼前的生命不顾,却寄托未来不可及的希望,实乃我等的不义之举。”
柳如悔说道:“若是祁大侠愿意献出青石玉佛,救一救依依,在下情愿一命换取一命,用在下的性命给浩宛国一个交代。”
祁月怒道:“愚蠢之见,如此路姑娘岂肯独活。”
他向着严迨问道:“不过青石玉佛乃是严家之物,不知严老爷意下如何?”
严迨终于默许了祁月的请求,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等原不该置路姑娘的性命而不顾,惭愧。”
柳如悔大喜,恭恭敬敬给大家磕了三个响头。
严零雨嗔道:“别光顾着磕头了,还不解开我们的穴道。”
柳如悔恍然大悟,连忙称是,却在解开祁月的穴道之前给他喂了一个药丸,严零雨大怒,说道:“祁大侠堂堂一代大侠,岂会像你一样是个卑鄙小人,不讲信用。”
柳如悔说道:“并非在下不相信祁大侠,只是青石玉佛没到手之前,便是一切都不算作数。”
祁月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柳如悔说道:“祁大侠,请自便吧。”
从他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并没有打算将严迨父女放掉,果不其然,柳如悔说道:“至于严老爷和严大小姐,我会好生照顾,绝不会亏待,他日见到玉佛时,在下便亲自恭送下山。”
祁月突然说道:“你活得还真累。”
柳如悔并不否认,说道:“在下只是不想做无把握的事情,事关依依,绝对要万无一失。”
祁月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一直以来,他觉得路依依很是可怜;但现在,他觉得柳如悔更加的可怜。
他放不下自己的执拗,有着可笑而又幼稚的举动,但不否认他很执着,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
祁月转过声对着严迨,说道:“严老爷,此去经年,各自安好。”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严迨实着摸不着头脑,尴尬地说道:“祁大侠,放心去吧,料我等也不会有事。”
而祁月的心却沉湖底,他的脸色一变,尽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却没有逃脱严零雨的眼睛。
她实在搞不清楚,祁月话中的意思,不禁疑惑连连。
抬头看着祁月,却发现对方示意她不用作声。
二十九、
这其实是祁月和严迨之间的约定,当有一天严迨要取回青石玉佛,除却他本人之外,尚需要暗号对接,这第一句便是:此去经年,各自安好。
而严迨得回答:西出阳关无故人,劝君更尽一杯酒。
祁月接着又说出暗语的下半部分:“从此萧郎是路人。”
看着严迨的迷茫,祁月心里似乎有了疑问,难道对方是假冒的,然而连严零雨都没发现破绽,这似乎又不足以断定对方是假冒的。
祁月心里想到:难道严迨受了某些创伤,忘记了暗号?
而其他的人则被祁月的暗号弄得一头雾水,柳如悔笑着说道:“祁大侠,此次不过是拿一样东西,并不是生离死别,何必感慨如此之多。”
而严零雨总是觉得祁月的话中有话,心里想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向我暗示什么吗?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像严迨,以为祁月会趁机溜走而不顾。
看着祁月走远的背影,严迨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喃喃自语地说道:“他可别走了,而不会再回来了。”
严迨话音刚落,就被严零雨反驳了,说道:“爹爹,你想什么呢?祁大侠岂是这种人。”
严迨说道:“可那玉佛的诱惑实是无人能抵挡,只怕祁月也不例外。”
柳如悔冷冷地说道:“若果真如此,那你便自求多福吧!”
严零雨横眉冷对,说道:“若是如此,你便要怎样?”
看到严零雨这幅表情,柳如悔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心里一软,说道:“你们大可放心,祁月服了我的毒药,他若是不回,那他也会没命的。”
这话更多是自我安慰,当听到严迨说祁月会溜之大吉的时候,柳如悔的心里亦是一阵哆嗦。
严迨说道:“那祁月的武功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何况也精通岐黄之术,难道他就不会想办法给自己解毒。”
这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直接插入柳如悔的心里,他感到自己的冷汗已经顺着额头缓缓地滴落。
自己终究是百密一疏,柳如悔只是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祁月乃是一代大侠,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严迨冷笑着说道:“若是你会放弃这玉佛吗,那里面可是藏着享用不尽的财富。”
柳如悔心里并没有底,便不住往后靠,靠到柱子的时候,声嘶力竭地说道:“你休要唬我,那祁月若是不回来,我便让你父女陪葬。”
他的双眼通红,像是受伤了野兽。
严迨冷笑着说道:“想那祁月功力还未恢复,料想此事尚未走远,阁下何不跟着他,陪他一起取来玉佛,一来可以防止生变,二来也可以更快拿到玉佛。”
柳如悔仿佛已经着了魔,听到这句话,像被洗脑了一样,笑着说道:“不错,我跟着他,看他怎么溜。”
此刻,他的心思已经乱,那里还曾想到,其实这是严迨调虎离山之计。
严迨借机支开柳如悔,好趁机逃脱,看着柳如悔心急火燎的追了出去,严迨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三十、
他让严零雨赶紧运功解开自身的穴道。
虽然柳如悔点了她好几个穴道,可是他一时半会也不会轻易回来。
一个时辰后,看着严零雨头上冒着滚滚地白烟,严迨大喜,不出片刻,严零雨便会解开自身的穴道。
他一边看着严零雨;一边又不时看着大门外。
在这最要紧的关头,他不时地祈祷,祈祷柳如悔在他们逃脱之前不要回来。
让他更放心不下的是,柳如悔跟着祁月最终会得到青石玉佛,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在他的心里早便有了一个算盘,解开穴道之后,偷偷地跟着柳如悔,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他最提心吊胆,心都吊到嗓子眼的时候,严零雨终于解开了穴道。
严迨长长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如他计算的那样顺利。
也就在这时,祁月鼓着掌,缓缓走进大门,当严迨看到祁月的时候,那瞪大的眼珠,简直要从眼眶里掉落。
祁月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道:“姜还是老的辣,严老爷这一计委实高明,祁某自叹不如。”
严迨尴尬地笑道:“祁兄弟,休要取笑老夫了。”
祁月说道:“在下是心悦诚服,却不知道严老爷,下一步计将安出,如何安排为妥。”
严迨说道:“老夫也只是想着先逃脱了再说,至于接下来的打算,却是没想过。”
祁月说道:“严老爷乃江南第一家的掌舵人,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怎么会没有打算呢?”
严迨掩饰了一下自己,说道:“祁兄弟,真会说笑。如此凶险之地,老夫也未曾经历。”
他们俩的对方让严零雨感到摸不着头脑,便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两位还在这里说个不停,依我看,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严迨笑着说道:“你看我都糊涂了,说得不错,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祁月冷冷地说道:“阁下要走,请自便,恕在下不便一起跟随。”
祁月的话一出口,让对面的两个人脸色均为一变,严零雨吃惊地说道:“祁大侠,你这是……这是为何?”
祁月并不会理会她,而是盯着严迨,说道:“杜威,此刻你又何必在伪装下去呢?”
严迨脸色一变,说道:“祁大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月笑了笑,说道:“是吗?”
他突然一招“偷天换日”直取严迨,严迨一个移步,轻易地便避开了祁月的攻击,那动作流畅自如,潇洒之极。
严零雨瞪了大了眼睛,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多么高明的武功,而对方显然是一流的高手。猛然地惊醒,便脱口而出,说道:“你不是家父,你究竟是何人?”
这话刚说完,她便觉得阵阵恐惧,虽然严迨平时忙于打理家族的事务,见面不频,可对方竟然轻易满住了自己,她越想便越觉得恐惧。
而假严迨哈哈大笑,说道:“我当然不是你的父亲。”
他把面皮揭下,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脸,一个中年的男人,赫然是疾风剑杜威。
三十一、
杜威看着祁月,说道:“我的破绽在哪里?”
在他看来,自己的易容术根本就是天衣无缝;他本就是一个观察到细致入微的人,这几个月来,对严迨的日夜观察,从神态到举止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更加重要的是,他的上峰通过伏魔曲偷窥到严迨内心的很多秘密,也一并告诉了他。
在他看来,自己几乎就是另外一个严迨,而作为严迨的女儿都没看出问题,祁月却发现了,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祁月说道:“我和严迨之间对玉佛之事本留有特殊约定,可你却一点也不知道。”
疾风剑杜威叹了叹一口气,说道:“真是百密一疏。”
祁月说道:“但凭此我还不能断定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严迨,严迨在失踪的三个月中,必定受了各种折磨,一时忘记也未可知。然而当你在困境下,依然清醒地支开柳如悔,我便断定这样的你是不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情。”
疾风剑杜威点点说道:“不错,说下去。”
祁月说道:“于是,等你支开柳如悔的时候,我便暗中观察,发现你自己偷偷地已将自己穴道解开了,这时我才发现你便是疾风将杜威。”
杜威说道:“祁大侠目光锐利,杜某佩服得很。”
这时,严零雨拿着剑指着杜威厉声喝道:“家父究竟在哪里?”
杜威根本没将严零雨放在眼里,他转头对着祁月说道:“祁大侠的武功、才智都是当世罕见,只可惜你们要从我这里问出严迨的下落,只怕是妄想。”
祁月说道:“是吗?”
杜威哈哈大笑,说道:“不是吗?阁下刚刚给路依依治病,消耗自身修为甚重,只怕是近个把月都不能复原,而严姑娘这身武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你们两个即便是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他得意极了,自负摆出了一个动手的架势。看到祁月的瞳孔收缩,便得意忘形地说道:“你若是不拆穿我,假以时日,等你恢复了功力,那还有机会;可是你暴露的太快,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年轻人到底心急。”
祁月说道:“祁某岂能与你这种人虚与委蛇。”
杜威狰狞地笑道:“那就怪你自己的命了。”
祁月淡淡地说道:“你别忘了,这里是柳如悔的地盘,他追我不上,便会很快地回到这里。他与马家庄一直是死敌,只怕也不会放过你。”
杜威哈哈大笑,说道:“可他却是现实的人,只要给他青石玉佛里的医书,别说是马家庄,就是他的杀父仇人都会跟他合作。”
说完,便一招刺向祁月,这一招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却是又快又狠又稳。
一开始就下狠手,毕竟他对祁月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这一招,他的信心满满,几乎可以肯定,即便不能把祁月怎么样,也会让他狼狈不堪。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祁月非但没有狼狈,很快他便领教到了祁月的威力,一种痛到骨髓的痛楚让他瘫到在地。
杜威吃惊地说道:“你……你……”
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祁月喝道:“严老爷,究竟被你抓到哪里去了。”
杜威干脆把眼睛一闭,并不理会祁月的追问,严零雨嚯一声拔出宝剑,指着杜威说道:“你若是不说,我便把你是手指割掉,看你以后还能不能用剑。”
杜威说道:“要杀便杀,爷我皱一下眉头便不算疾风剑。”
祁月淡淡地说道:“我若是把你交给马三问,我想你会知道他的厉害。”
祁月的话音刚刚落下,杜威便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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