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小道君闻香雪如坐针毡,面前的阵盘都早已裂开,她仍不放弃,又尝试了六爻、龟甲、蓍草……面前的石桌乱成了一团。
阮一峰刚出去了,这会儿人不在,坐在不远处的周帷时不时往闻香雪的方向瞟一眼,正鼓起勇气想要过去,就听阮一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周帷,以往对小雪好似有那么一点儿意思,难不成现在还贼心不死?
周帷背心发凉,浑身僵硬。
他其实有点儿怵阮一峰。
小师妹好歹是一起长大的,说了也不会怎样,可阮一峰,以前他都拿阮一峰没辙,如今阮一峰后台那么硬,他真有点儿怕了。
“你倒是说啊。”阮一峰一边擦手一边笑着说。
那样子,活像刚刚干了毁尸灭迹的大事一般,让周帷都有几分心悸。他总觉得对方眼神很冷,想含糊过去,只怕会更麻烦,于是,周帷硬着头皮道:“因为你们,我被门主责罚,我想管小师妹要些仙草。”
阮一峰擦手的动作一顿,心想:就这?
周帷继续道:“早在执道圣君替你送信时我便知情,但我那时候没告诉门主……”罚不能白挨,总得叫他们知道自己也是出了力气的,就算要不到好处,也能修复一下从前的关系。
他以前对阮一峰可是不太友好。
阮一峰伸手拍了拍周帷的肩,“好兄弟,够义气,等这次事了,我再让玉儿给你种仙草。”如今说起种灵植,谁也比不上净世青莲了啊,随便种都能种出极品。
他可舍不得辛苦小雪。
说完,阮一峰朝闻香雪的方向走了过去,而松了口气的周帷站在原地,鼻尖吸了又吸,总觉有些异味。
他嗅到了臭味源头,赫然是被阮一峰拍过得肩膀。
刚刚着实紧张,心神绷紧都没注意,如今盯着肩膀处那点儿湿润,他微微一抖,忍不住问:“你手上沾了什么?”
你刚刚到底在擦什么!
阮一峰头也没回,“啊,还没擦干净吗?就虚空兽的排泄物,跟它们身体一样虚无缥缈的,我以为擦完了,结果一会儿又冒出来一点儿,连除尘术都解决不了。”
周帷头皮发麻,险些吐了。
亏他刚刚还脑补了那么多,以为他刚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结果,他在擦屎!
就在他急急忙忙运转灵气清楚污秽时,不远处虚空再次出现变化,紧接着,“咚”的一声,门主和宗内几位修为高深的老祖从虚空裂纹里跌出,险些摔了一地。
他们不是去无尽海帮忙了么,怎么都回来了?
事情解决了?
闻香雪唰地一下站起来,“门主,你们怎么回来了?”
暮云归摇头,说:“我们过不去。”护送他们过去的几只成年虚空兽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将他们扔过来后又返回了虚空,正在虚空里横冲直撞。
他们不是虚空兽,不能随时化为云烟,身体无法承受那样强大的虚空之力,只能暂时回到原地等待了。
其中,一位长老眼角余光扫到石桌上的阵盘,脸色凝重地道:“乱、乱像,扑朔迷离,前途莫测啊。”
暮云归叹了口气,“如今能做的,只有等了。”
大家都心情沉重,时不时一声叹息,气氛委实有些压抑。
闻香雪拳头攥紧,这时候都念起了老天保佑。结果念着念着,就听到了咔擦咔擦的轻响,扭头一看,阮一峰竟然在嗑瓜子,他面前还摆了一盘切好的牛肉、一壶酒。
见闻香雪正看他,阮一峰倒了一杯酒递过去,“来一口?”
闻香雪:“喝不下。”她紧张得提心吊胆,而阮一峰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偏偏她心里又清楚,阮玉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该吃吃,该喝喝,有什么好担心的。”
阮一峰这么一开口,旁边的几个人纷纷瞪他,“没心没肺。”
“紧张也没用嘛。”阮一峰道:“若他们当真失败了,魔珠灭世,你我都活不了对吧,他们只不过是先走一步。”阮一峰端起酒杯,笑着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玉儿先去了那边,还能给我占个好位置呢。”
死亡固然会让人觉得遗憾,却不会让他战战兢兢,恐惧绝望。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什么长生大道……”他放下酒杯,随之一起放下的,还有脸上那让人觉得吊儿郎当的笑容,他握起闻香雪的手,正色道:“我不求仙途,不求长生,所思所愿皆成,心安即是归处。我很容易满足,只要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死又何惧?不过是手牵手,一起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而已。”
暮云归本来脸色铁青,看这个拐走小道君的混子极不顺眼,然而此刻,他长长叹了口气,看向阮一峰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慨。
他说自己不追求大道。
然而,他的心思,却如此通透。
这何尝,又不是他的长乐之道。
闻香雪一直七上八下的心落回原地,她点点头:“你说得对。”
刚想回以微笑,就见阮一峰突然脸色大变,做出一幅忧心忡忡地模样,并口中喃喃:“玉儿,我的玉儿你怎么样了,可担心死爹了。”
闻香雪一头雾水。
难道他与玉儿有心灵感应,察觉到出事了?听说有血缘关系的近亲或许会有这样玄之又玄的感应,可他们父女俩没有血缘关系啊。
正想问,就听识海内多了声音。
闻香雪险些没有把持住,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阮一峰的手心,“你怎么这时候用同心契。”
阮一峰:“小西瓜过来了。”
闻香雪:“过来了,然后呢?”
阮一峰:“那家伙拿着留影石到处晃呢,要是玉儿看到我一点儿不担心她,还在这里吃香喝辣,肯定要耍小性子。”
“不会的,她性格与你相似……”
阮一峰打断她道:“性格相似是一回事,若她遇到,自然也会如此想,可想归想,看到我这样,她肯定要闹别扭的嘛。”我女儿,难道我还不了解?
再说,你们女人,大都这样。
到时候一看,哇的一声哭出来,“爹爹,原来你一点儿都不担心我的死活,哼!”
脚一跺,扭头就跑。
他得花大力气去哄才行,还是得表现出担忧和焦虑,闺女看到了才会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说:“爹爹,我回来啦,让你担心啦。”
闻香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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