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俛心里懊恼,但也没办法,只好在他身上搜索一番。在摸到他腰部时,搜出来一块铁牌,上面雕刻一只羊头,下面镌刻着一个“兑”字。韩俛心里一动,收起放进怀里。
当韩俛提着中年文人尸体回到前院的时候,这里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徐远平也已经自杀身亡,许显德,凶神恶煞已经被制服。
时间已经不早,李仲宣让金海川把抓获的这些人暂时带回去看管,留待金傲从江州带人过来时再做处理。飞云飞星两姐弟跟随李仲宣等回到云来客栈,大家各自休息。
第二天早上,李仲宣醒来,洗漱完毕。飞云飞星姐弟俩过来请见。
李仲宣道:“不必拘礼,大家坦诚些,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我知道你们姐弟俩绝非他们一路,所以,我昨晚特意让韩俛过去,就是想救你们姐弟出来。”
飞云衽裣道谢,然后说起她们的身世:
原来,她们的父亲是李重进手下一员大将,跟随李重进起兵造反,结果兵败身亡,她和弟弟被充入教坊。后来,武德司向南唐派出情报人员,她们姐弟被徐远平看中,因为徐远平是武德使王继恩的亲信,王继恩就允许她们姐弟跟随徐远平来到东流。
东流对面离安庆不远,战略位置重要。徐远平到了东流不久,就以茶坊为据点,结识了许显德。许显德也是贪图富贵荣华之人,想像以后能够从宋国获得功名权利,自然不遗余力为徐远平办事。他把方大勇,许龙也拉拢过来。徐远平计划把东流控制在他们手里,一旦宋国对南唐用兵,只要对面派出军队,他们可以在这边接应,轻而易举地占领东流,从这里顺江而下。
昨天晚上那个中年文人,只知道姓蔡,是武德司的亲从官,赵匡胤身边的一位近卫,前往南汉,一路网罗高手,去执行一项重要事务,此次从东流经过,因为跟徐远平认识,本来只计划在这里停留了一天,正好碰上徐远平的这次计划,需要帮忙,就耽搁了下来,结果意外身亡。
韩俛听到飞云说到这里,便从身上把昨晚那个铁牌掏了出来,递给李仲宣。
李仲宣接过,一看,惊呼道:“这是八卦令。”
他看了看那个羊头,想起通玄道人曾经对他说过的事,道:“没错!这个姓蔡的,身份不简单。本来是派他去南汉负责整个情报机构的。结果死在这里了。看来,赵匡胤准备要对南汉出兵了。可惜,不知道他们的联络方式和那里的据点,不然,可以携这枚令牌冒充特使过去。”
不过,李仲宣想起樊胡子和乔刚现在已经去了广州,也许,可以从她们那里知道些情况。把玩了一下那枚令牌,然后收了起来,对飞云道:“他们对周玉铭的大王山茶园感兴趣,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飞云想了一会儿,道:“有一次听他们说,似乎那里有什么矿藏。”
“矿藏?”李仲宣眼睛一亮,难怪如此。看来,要去那里看一下,究竟是什么矿藏。南唐现在正是财政紧缺,没办法只好铸铁币为货币,十文铁币换一文铜币。
“那你们姐弟俩现在有什么打算?”李仲宣问。飞云眼睛看了一眼韩俛,眼神慌乱,垂首不语。飞星突然躬身道:“我等愿投身公子麾下,为公子效劳,请公子恩准。”李仲宣看了他们姐弟俩,道:“我也知道你们姐弟才艺不凡,我也需要人手。但是,你们如果想投靠于我,必须忠心耿耿,而现在跟随于我,前程未卜,你们可得想清楚,免得到时候后悔。”
飞云却马上高兴地道:“只要公子答应,我们姐弟绝不后悔。”
“好!你们先暂时在我身边,到了江州,再作安排。”
大家吃了早点,没有多久,金海川和韩羽等人过来了。金海川道:“已经按公子吩咐,已经让人告诉了吴主簿,让他和黄县令安排人手监视方大勇,许龙等人。只等江州来人,马上行动。”
“好的!大家辛苦了。坐!”李仲宣招呼大家。飞云也起身,乖巧地说:“我为大家泡茶。”
金海川哈哈哈大笑,道:“咋天我们错过了飞云姑娘的妙手茶艺,今天大家能有机会好好品尝一番了。”
李仲宣对韩俛道:“韩兄,飞云姑娘对这里的环境不熟,不妨你陪她去一下吧!”韩俛正在不好意思,秦望把他推出门外,道:“如果公子没有发话,我就去了。”
大家在热闹的气氛中,慢慢聊到了正题。
金海川道:“李公子,你总该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了吧?”
“好吧!我也正有些疑问想证实。一会儿,大家都需据实相告。”李仲宣道。
“那是自然。李公子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来,我等一定知无不言。”金海川大声答道。
“我乃当今大唐二皇子——李仲宣!”李仲宣慢慢说道。
“草民等不知道二皇子殿下,不懂礼仪,冒犯殿下,请恕草民无礼。”金海川一听,马上站起,弯下身躯,就要行跪拜之礼,后面,韩羽等人也一个个手忙脚乱,跟着行礼。李仲宣赶紧托起金海川身体,道:“老爷子不必如此大礼,大家快快请起。”
待大家恢复平静之后,李仲宣对金海川道:“我看金老爷子不但一身功夫了得,而且手下壮丁训练有素,个个弓马娴熟,难道金老爷子也是军旅出身?”
金海川惘然道:“既然殿下问起,草民不敢隐瞒。我们本来是匈奴后裔,因战乱迁徒于此。虽然已经不再有以往的各种习俗,但是,为了在乱世中生存,大家都还保留些弓马技艺。”
“现在大家都是大唐子民,像金家二姐妹也都嫁给我们汉人,大家都已经融入一个民族了,过往的恩怨已经烟消云散,让我们以后携手,共同打造一个和平富足的乐土。”李仲宣握住金海川的手道。
金海川展颜一笑,道:“有殿下这句话,我金海川甘愿自此追随殿下,供殿下驱使。”
李仲宣慌忙道:“老爷子言重了,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能有金老爷子这等热血豪杰,为国出力,李仲宣在此谢过。”
李仲宣和金海川客套了几句,把目光投向韩羽,心想:你也该向我坦白了吧!
韩羽见李仲宣望着自己,心想:这真是个妖怪,难道连我的身世他也知道?正在犹豫着,该不该要主动说出来时,突然听见李仲宣微笑着道:“韩兄,是否在考虑该不该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韩羽一听,惊得差点叫起来。不过,他看李仲宣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禁起了好奇之心,问:“殿下难道已经知道?”
李仲宣既然已经决定想把这些人收服,所以,也不怕表现的惊世骇俗,为了让这些人对自己更加信服,只有更加展现自己。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韩公子令尊名讳:姓韩,名通。乃前周检校太尉,同平章事,侍卫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陈桥兵变时,为抵抗赵匡胤篡位,力战,被王彦升所杀。乃周室第一忠臣,当载入史册,名垂千古。”李仲宣说到这里时,韩羽已两眼通红,接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大家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见李仲宣说得英勇壮烈,韩羽哭得伤心欲绝,想起他一家的遭遇,也都心里难受。金海川须发戟张,双目圆瞪,一双大手紧紧握成拳头。而金家姐妹,更是哭的一塌糊涂,梨花带雨。
韩羽终于平静下来,哽咽着问:“殿下又是如何知道这么详细?知道我的身份呢?”
李仲宣叹了口气道:“赵匡胤虽然把这件事掩饰得很好,把责任推向王彦升。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王彦升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而更得宠幸。另外,也不敢为令尊立传,足见其心虚。而在我们国家,早已有消息传回,对于令尊的英烈事迹,无不敬仰痛惜。只是慑于赵匡胤现在的权势,也不好渲染。至于,怎么猜到韩兄身份?那天酒色财气在迎亲路上截杀。你跟凌叔猜测是不是王彦升派来的?被韩俛听见,这样一推理,所以,就猜出来了。”
韩羽深深折服,道:“殿下为人宽厚,智慧思维,非人所及,近乎神人。我愿追随殿下,以后为殿下效劳,万死不辞。”
李仲宣深感欣慰,又得一心腹。
还剩最后一个,他把眼睛望向周玉铭。
周玉铭早已打定主意,见李仲宣看向自己,马上表态:愿意誓死追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大家以后有难同当,有福共享。”李仲宣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叫起来道:“哎……茶呢?这么久,怎么还没见韩俛,飞云过来?”
大家哄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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