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秦望刚上岸,忽然,远处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待片刻,声音越来越嘈杂:有吱吱的尖叫声,有“噗通”落水的声音,有沙沙响的脚步声。
“不好!是老鼠!”秦望大叫道。
“快让开,到上面岩石上去。”李仲宣急忙手脚并用,爬上身边一块石钟乳上。秦望,张乐也紧接着上来。
只见,下面水里一片沸腾,黑压压的老鼠在吞食水里的蚂蟥。河道上还有无数的老鼠窜了过来。有些开始窜到石钟乳上面来,向李仲宣三人攻击。
李仲宣还未出手,秦望挥刀如风,已砍落十多只。
突然,一声刺耳锐利的“吱吱吱”声响起,所有的老鼠一下子静了下来,一动不动。
秦望定睛望去,河道数米远,又来了一只大老鼠,比刚才那只还要大些,蹲在地上,有条狼那么大。此刻,眯着双眼,双颊鼓起,两耳向后,尖嘴上的几根胡须钢针般竖了起来。
有几十只老鼠,把河里的那只大老鼠拖了出来,拉到这只大老鼠面前。
河里这只老鼠的头,刚才已被秦望砍落,此刻,身上沾满了蚂蟥。只见,这只大老鼠用触须碰了碰前面的鼠尸,嘴巴凑过去闻了一下,忽然,发出一声悠长刺耳的尖叫。紧接着,让秦望惊悚的一幕出现:只见,这只大老鼠嘴巴张开,露出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咬向面前的鼠尸,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吃了几分钟,这只老鼠似乎已经吃饱了。它吱吱吱地又尖叫几声,立刻,那些黑压压的老鼠又行动起来。有些扑向河里,去吃水里的大鲵,蚂蟥;有的过来吃刚才那具剩下来的鼠尸;有一部分居然又向石钟乳上面爬来,攻击李仲宣三人。
秦望,张乐,李仲宣各施身手,大片的鼠尸堆积在石钟乳下面。而下面鼠王叫声不断,那些老鼠悍不畏死,接连不断地朝三人攻击过来,地上密密麻麻地蠕动着不知多少老鼠。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快坚持不下了。刚才,已被上来的老鼠,不小心咬了几口了,身上又有蚂蟥,又痒又痛。”张乐喘着租气道。
“只有把那只鼠王杀了,这些攻击才会停止。”秦望道。
李仲宣也知道情况危急,可是,鼠王太狡猾了,它远远地躲在那里,指挥这些老鼠。秦望根本就没办法脱身过去。一旦他离开,他和张乐能应付多久,也不清楚。而且,以那只鼠王的狡猾,即使秦望过去,它也会马上逃走。难道,三个人今天竟葬身鼠口?那也死的太可悲了。李仲宣飞快地思索对策。
忽然,河里传出一阵吱吱的惨叫,秦望仔细看去。只见河水翻滚,几条长长的黑影在水面扭动,那些河里的老鼠惊慌地四处乱窜,但有些没来的及逃走的老鼠,就被那些长条黑影吸住,没过一会儿,河面上就浮着几十只老鼠的尸体。
秦望开始以为那几条黑影是蛇,但是仔细看去,没有看见有三角形头部,眼睛,牙齿,而是扁扁尖尖的头,嘴巴张开,像吸盘一样粘住那些老鼠头部,不到一分钟,一只老鼠就死了。
秦望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想起: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水蛭皇后?
有一条水蛭,忽然跃起,箭一般射向河边的鼠王。鼠王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那条水蛭吸住脸部。那条水蛭迅速地扭动身子,缠住鼠王的四足。
鼠王吱吱惨叫,在地上翻滚,不停地用爪子去抓那条水蛭。
那些朝李仲宣三人攻击的老鼠,立刻潮水般退了下去。又有一条水蛭箭一般的射出水面,附在鼠王身上,这两条水蛭,每一条足有两米。
鼠王四肢乱抓,嘴里发出求救的命令。那些老鼠一下子朝鼠王而去,用牙咬,用爪抓鼠王身上的水蛭。
水蛭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河里也忽然爬出来数不清的小水蛭,密密麻麻,让秦望看着头皮发麻。
这些水蛭和老鼠缠斗在一起,场面惨烈,河面上堆满了尸体,河道仿佛已经堵塞,河水似乎停止了流动。
李仲宣在黑暗中,眼睛虽然没有秦望那么锐利,但面前的情形,还是模糊看的见。眼见脚下已没有老鼠上来,轻声问:“你们俩个没事吧?”
秦望道:“身上的蚂蟥都已经弄掉了,被老鼠在腿上咬了几口,无关紧要。”
张乐道:“我也一样,除了有点麻痒外,还又累又饿。”
李仲宣不放心,又问:“你们是怎么把蚂蟥弄下来的?”
秦望道:“有些拍死,有些扯下来。”
李仲宣暗觉不妙,赶紧道:“你们先用手挤出伤口里面的污血。身上有没有带盐?拿盐块在伤口上涂拭。特别是被鼠咬的地方。涂拭以后,运功疗伤。”
“怎么回事?很危险吗?”张乐问。
李仲宣叹道:“蚂蟥是有毒生物,侵犯人体时,主要是通过其头部吸盘吸附在人体皮肤上,并逐渐深入皮内,当用手扯它时,会容易让它身首分离,它的吸盘就会留在人体伤口里面,引起感染,溃烂。而被老鼠咬伤之后,会出现高热,淋巴结肿痛。出血热症状。伤寒症状。”
“这些都是师傅教你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张乐道。
李仲宣见他俩还是无动于衷,有些急了,道:“快点按我说的去做,马上离开这里。不能一直呆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了。”
见李仲宣动了真格,两个人照着去做。
等了几分钟,秦望道:“好了!”紧接着,张乐也完成了。
李仲宣努力看向下面,发现鼠王已经肚皮朝天,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而它身上的两条水蛭皇后,正在被几十只老鼠在撕咬,已经被扯成几截。
另一边,李仲宣看得不怎么清楚,在听秦望介绍:“这边也死了两条水蛭皇后,剩下的一条水蛭皇后,已经在水里面撤退了。剩下的老鼠也退回岸上来了。”
“它们还会不会再来攻击我们?”张乐心有余悸地问。
“应该不会了,鼠王已死。再说,老鼠本来就是最狡猾,谨慎的动物,对人类也是惧怕的。现在,它们损失惨重,马上会消失了。”李仲宣满有把握地道。
果然,就在李仲宣话音刚落,那些老鼠,就像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一般,抬着它们的鼠王,转眼间消失不见。
李仲宣三人从石上下来,看着河道上,堆满的鼠尸,蚂蟥尸体,连走路,都必须先用刀拔开一条路来。
“把那四条水蛭皇后的尸体收起来。第一,幸亏它们来了,给我们解了危;第二,以后,说不定可以有用。”李仲宣对张乐道。
“是的,听师傅说:这水蛭晒干,是难得的良药,何况,这么大的水蛭,更加罕见。”张乐脱了一件衣服,把那四条水蛭全部收齐,用衣服包好。
“应该前面不远,就有出口了。”李仲宣边走边说。
“是的!这么多老鼠,聚在这里面,肯定要有食物。而这阴河附近的食物,肯定满足不了这么多老鼠的生存,所以,前面应该会有出口,这些老鼠才有觅食的地方。”张乐接着道。
“那就赶紧走,早点走出这鬼洞。这里面阴森森的,危机四伏,现在,又饿又累,真想出去之后,好好吃顿三鲜羊肉汤,然后,美美地睡一觉。”李仲宣幽幽道。
秦望一听,笑道:“老鼠肉真的好吃吗?刚才地上那么多,忘记给您带一只出来了。”
李仲宣叹了口气,道:“本来在我心目中,是一道美味的,而看到刚才那种场景,以后,我再也不会吃了,想起来,还都有些作呕。”
张乐也接着道:“是啊!本来大鲵也是天下美味,可刚才又是爬满蚂蟥,又是围满老鼠在啃。我也以后不敢吃大鲵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倒也暂时忘记了饥饿,困乏。
正走间,秦望忽然顿住身形,凝神倾听了一下,轻轻对后面二人道:“前面有人!”
一听前面有人,李仲宣高兴起来了,“快到头了。赶快过去看看!”
“轻轻地过去,虽然前面有人,也不知是敌是友。”秦望提醒道。
李仲宣冷静下来,想想也是。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前面有一座突兀的大石立着。秦望刚走到大石旁,停了下来,指了指地下河。
李仲宣顺着他的手看去,马上明白了意思:河水上泛着微弱的黄光,前面有人点着火光。
秦望,李仲宣,张乐从石头后面走过去,只见前面一百多米远,灯光通明,有两个人正在打量着洞壁上面,嘀嘀咕咕地商量什么。
三个人悄悄在一个角落藏好,先观察一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准备干什么。
只听见那个高个子道:“周师兄,你说,这个蝙蝠血,真的有那种功效吗?”
叫周师兄的矮个子,嘿嘿笑道:“牛师弟,这可是师傅的独门秘法。这次咱俩,多抓些蝙蝠回去,哄得师傅开心了,说不定,师傅把这个秘法告诉咱俩,有机会,找个小娘子试试,不就知道了!”
牛师弟从包袱里拿出一面铜钹,道:“上次来求子的那个黄员外的小娘子,真是水灵,要是拿来一试,想起来,都美滋滋的。”
李仲宣听到这,皱了皱眉头,轻声对秦望道:“这两个人不是善类。”
秦望点了点头,道:“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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