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诗如画的酉水河,山水相辉,在黄昏的阳光映照下,抹上一层神圣的光辉,上下天光,江水如镜。
这里得酉水舟楫之便,上通川渝,下达洞庭,自古就是通商口岸,商人货物川流不息,非常繁华,有“小成都”之称。
下船之后,踩在黝黑发亮略带潮湿的石条上,沿着陡峭的石阶一路蜿蜒而上,一上斜坡就到宽阔的悬崖上一道白练飞泻而下,紧贴峭壁,撞击在石上,水花四溅,直冲裸露的岩滩,缓缓流入酉水河中。曲折幽深的大街小巷,两边是鳞次栉比的板门店铺。
这里的男人都喜欢佩带武器,头包青布帕,穿无领滚边右衽开襟衣。女人的衣边衣领还会绣上花纹,绣工精彩,色彩艳丽。头发上的配饰有银莲蓬花、撇簪、银梳、插簪、瓜子针、茉莉针、芭蕉扇等,更有甚者,戴着最珍贵“箍箍帽”,一个个显得清纯秀丽。
向峰又回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激动不已。巴洛则滔滔不绝地向李仲宣、秦望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天色已晚,大家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巴洛豪爽地道:“现在到了我的地盘,我请你们吃这里的美味。”
李仲宣戏笑道:“是不是吃天下第一螺?那种螺丝非常大,大的有婴儿拳头大小,肉质丰腴细腻,味道鲜美。”
巴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李仲宣洋洋得意道:“我还知道一种好吃的菜,叫:石耳炖鸡鸭。”
说完,眼睛眨了眨,一副精灵的样子。
巴洛笑道:“还有几样你没有说到,我带你们去,让你们尝尝口味如何。”
酒楼离客栈没有多远,是一家临江而建的吊脚楼神,木板黑瓦,挂着宫灯和风铃,涂着桐油和油漆,牌额上写着“大秦人家”。
正是吃饭的时候,里面非常热闹,送酒上菜的小二忙得不可开交,大厅的桌子已经坐满了人。
“里面有没有雅间?”巴洛神气地问过来迎接的伙计。
“各位来的正好,如果再晚来一刻,估计就没啦!”伙计一边回答,一边把他们带进临江的一间房子。
“给我来一份‘石耳炖鸡’,一份‘盘中明珠’,一份‘蜜汁烤兔’,然后再给我把你们这里的鲶鱼、鲈鱼、黄刺骨、金枪鱼、银鱼,用你们最拿手的做法,一样来一份。”
点完菜之后,巴洛神秘兮兮地对秦望道:“你知道吗?其实你在这里有很多亲戚呢!”
秦望还未反应过来,向峰叫了起来“是啊!这里有条街叫做‘渔渡街’,是彭王当年为了感谢一位姓秦的渔民救了他,而专门修的一条卖鱼街,居住的全部姓秦。”
秦望微微一笑,“看来彭王治理这里,很得人心啊!”
小二送来莓茶。
“这个茶叶多喝对身体有益,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们这里的老猎户,经常喝这种茶,七十多岁了,还健步如飞,老来得子。”巴洛大笑道。
不一会儿,酒菜也已送上。
“你们有没有发觉,今天晚上,外面吃饭的全部都是些年青人。”李仲宣忽然道。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秦望接着问巴洛,“以前你们在这里吃饭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吗?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不过,把伙计叫过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伙计过来之后,听大家问起这件事情。
“原来几位客官是刚到这里吧?难怪有所不知,明天,我们这里是一年一度的大比武。”
巴洛惊讶地道:“今年怎么提前了呢?平时都是二月二举行的呀?”
伙计解释道:“有几种说法:一种说法是宋军现在已经占领了渝州,有兵马进驻酉阳。大王提前举行比武,是为了防范宋军。也有些人说:大王的小公主正好在二月二行及笄之礼,大王想在这次大比武中,为公主选一个如意郎君。总之,这次的比武不同以往,奖励也非常丰富。所以,你看!都是些年轻健壮的小伙子过来这里。”
巴洛开心的道:“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我正好不用回去了,明天找到我们过来的人马,这个冠军我势在必得。”
秦望好奇地问:“你们都比些什么内容?”
巴洛介绍道:“有骑马,射箭,举每,攀岩,武术。最后那天的庆祝活动有歌舞,酒宴,你们正好可以和我们一起享受节日快乐。”
“都有些什么要求?”秦望又道。
巴洛白了他一眼,“难道你也想参加?如果你来,我就毫无希望了。”说完嘿嘿一笑,又道:“幸亏你没有机会,这只是溪州宣慰使辖内的军人比武。因为我们这里实行全民皆兵制,每一个男人只要一满十六岁,就属于宣慰使的士兵,都有登记入册的,属于哪个州县村峒,有据可查,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像明天,如果那些表现出色的,还有希望进亲卫营,负责守卫王城寝宫和王城的安全,其中又分为内卫和外卫。待遇非常优厚,又有机会得到提升。所以,大家都希望在这次比武中能够脱颖而出。”
李仲宣边听在边琢磨,这几天可以好好观察,以后,也可以把这些方法用到自己将要组建的军队中去。
“你去年参加过吗?”秦望问。
“去年我年龄没到。”巴洛憨笑道。
“你才十六岁?我以为你比我还大呢!”秦望指着巴洛,忍不住笑出声来。
“什么人在这里大声喧哗?给我滚出去!”隔壁房间有人突然喝道。
巴洛正被秦望笑得不好意思,一听有人在装腔作势,居高临下般向他们动怒,也双眼一瞪,脖子一扭,大声道:“老子就要大笑大闹,管你屁事?有种你过来试试?”
“哦?口气不小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嚣张。”话音甫落,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青年人,头包白布帕,里面穿着对襟胸衣,外面罩着一件织锦长袄,脚穿青色布裤腰,光洁白晰的脸上,如今正阴沉着一双微眯的细眼。
“刚才说话的蠢货是谁?”一个觀骨上面有一撮毛的粗壮大汉气势汹汹地道。
“谁家的狗没拴好?在这里乱吠乱叫!”巴洛从凳子上站起。
“上面有人打架了。”
“快上去看热闹。”
“发生什么事情?”
外面一下子围过来一大群人,个个伸长脖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各位大爷,请让一让!”一个走的满脸是汉的中年人挤了进来,正好看见一撮毛扬着拳头准备冲过去。急忙一下拉住他的胳膊,陪笑道:“这位大爷,请息怒,我是这里的老板,”
一撮毛手臂用力一抬,老板“啊呀”一声,身体腾云驾雾般朝后面飞去。眼看老板就要仰面摔倒在地,人群中冲出一个身影,双手伸出,一手托背,一手托臀,接住老板,轻轻放在地上。
而此刻,一撮毛也已冲到巴洛面前,前身倾出,挥着大拳就朝巴洛头上击去。
眼见巴洛已无处可避,一撮毛正暗中得意,凭你这身手,还敢吹牛皮,当真是自讨苦吃。
突觉手指一阵剧痛,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的拳头和对方拳头撞在一起了。接着,胸膛里面一阵气血翻滚,“蹬蹬蹬”竟然连退三步。
而对方却还没放过自己,脚步一跨,右拳重如霹雳般向自己胸脯击来。
“果然有两下子,不过,还不够看。”刚才那个年青人脚步一动,轻舒双臂,左掌划一小圈,暗带内劲去化解巴洛那一拳,右掌朝巴洛肩背拍去。
“不要在这里闹事,要打,明天去比武场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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