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这段时间确实很忙,除了准备参赛的作品,她还要尽快上手工作室的事务,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木一大师去世后,工作室人心不稳,再加上周立江三天两头过来找麻烦,煽动雕刻师出走。
宋薇薇接二连三收到辞职信,她并不意外,知道他们递辞呈是对她没有信心,这些人大多是冲着木一大师的声名在外,将作品放在这里寄卖。
而木一大师会收取一部分中间费用,其他的都给他们,因此这些年他们和木一工作室是守望相助。
如今木一大师离开人世,没了他的名声,他们自然信不过一个寂寂无名的小辈,不肯再继续和她合作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晚上她和厉柏寒视频,不自觉就说起这件事。
“你没有留他们?”厉柏寒问。
宋薇薇揉了揉太阳穴,望着手机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她竟然有些想念他。
“留了,但是他们不信任我,留不住。”
厉柏寒看着她眉间皱出来的褶子,想伸手替她拂平,他伸出手,手指碰到冷冰冰的手机屏幕,才想起来他们遥隔千里。
“没关系,都会否极泰来。”厉柏寒说。
在这件事上,他能给的建议都已经给了,他相信宋薇薇能够处理,之所以如此纠结,可能还在于怎么安置他们,才不会落下口实。
宋薇薇笑了笑,“嗯,等我拿回奖杯,他们自然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就不会像师父那样做慈善,养着一群白眼狼。”
宋薇薇以前从来没过问木一工作室的事,这几天她都在工作室里,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
师父那晚突发心疾,并不是毫无外界刺激,据说那晚工作室有几个寄卖的雕刻师喝醉了,提到了工作室抽取中间佣金的事。
他们怀疑木一大师吃了回扣,故意把他们的作品压价很低出售,被师父听了个正着,双方起了争执。
木一大师一生以雕刻事业为傲,手下徒弟不多,在雕刻界混得如鱼得水,但也有周立江等天赋不足之徒。
因此卖出去的作品价格不等,但这事被他们拿来中伤木一大师的人品,当年木一大师越想越气。
人上了年纪,又有心疾,心里揣着事,半夜就突然发了心梗,送去医院已经药石无医。
宋薇薇不好再拿这事去烦师母,只好找照顾师母的佣人打听,佣人把那晚的情形说给她听,她才知道这群人看着道貌岸然,实际却市侩得很。
作品一直没卖出去,价低了都会来找木一大师闹,木一大师早就不想经营工作室,想转手出去。
但一想跟着他的那些踏实徒弟,他又心生不忍,才迟迟没说转手的事。
佣人还说,有些人名声不够,作品卖不出价,但木一大师觉得作品非常好,不用急着售出,会放在工作室等有缘人。
然而这样的做法落在寄卖的雕刻师眼里,就是压着作品不出售,出售了又嫌价低,来回折腾,熬干了木一大师的心血。
宋薇薇想着师父当初不动声色的将她从悬崖边上拽回来,还激起了她对雕刻的热情,她就难过得要命。
木一大师原本是个清高的艺术家,最后却被世俗给逼死了,她想想就觉得工作室里那群吸血虫可恶。
“嗯,作品准备得怎么样?”
宋薇薇的思绪被手机里传出来的低沉声音拉回来,她轻声道:“还好,已经在准备了,这次雕刻委员会给的题名是上古神兽。”
“上古神兽?”厉柏寒挑了下眉。
他对雕刻一窍不通,倒是会和厉老爷子一起去逛古玩集市,偶尔会遇到一些巧夺天工的好物,也见过不少用上古神兽为图样雕刻的作品。
宋薇薇点头,“嗯,我新得一块原石,打算雕刻一樽三足金乌,它寓意重生与力量,我觉得不错。”
厉柏寒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他莞尔一笑,“嗯。”
明日便是元宵节,一通视频电话结束,厉柏寒知道宋薇薇明天肯定不会来北城,他让江淮给他订了半夜的机票,打算飞去江城看她。
两人已经将近十天未见,即便天天打视频,但看得到人却碰不到,依然让厉柏寒内心感到焦躁。
挂了电话,他去衣帽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拎着包出来,他看见厉明兰蹲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我敲了门,你没应,我就自己进来了,哥,你要出门啊,去找宋秘书吗?”厉明兰不着痕迹地把手机塞回裤兜里,眼睛盯着厉柏寒的大牌行李袋。
厉柏寒应了一声,“山不就我我就山,她不回北城,我只好去江城看看她。”
厉明兰抬头盯着他,一副“哥你完了”的表情,“哥,你真的喜欢上宋秘书了?那我大嫂怎么办?”
厉明兰并不想在此时提起宋薇薇扫她大哥的兴,就是觉得她哥长情,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移情别恋,没想到遇到宋秘书,她哥还是不能免俗。
厉柏寒却没有觉得这是问题,“她永远在我心里。”
“哥,你心里还有大嫂,却又装进了宋秘书,这样对宋秘书不公平。”厉明兰执拗道。
厉柏寒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哪里不公平,在我心里,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厉明兰眼神惊恐,连额头被弹疼了都忘了去揉,她说:“哥,你把宋秘书当成大嫂的替身了啊,那她知道了肯定会很难过的。”
厉柏寒皱眉,又不好和厉明兰解释,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他说:“你好好的别瞎操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厉明兰瘪了瘪嘴,“哥,你这样是不对的,万一有一天宋秘书知道了,她肯定会和你闹掰。”
“好了。”厉柏寒打断她的絮絮叨叨,“我还没管你,你倒先管起我来了,厉明兰,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和宋元琢搞到一起去了?”
厉明兰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慌张的垂下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哥,我先回去了。”
厉柏寒看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呵斥道:“站住,我上次和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
厉柏寒倒也不是有意要去管厉明兰的事,她那么大个人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对象是宋元琢,他总觉得对方目的不纯。
厉明兰委屈地咬住下唇,她说:“哥,我和宋二公子没什么。”
“没什么你求的姻缘铃铛会挂在人家手腕上,明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对他上头得很,也要知道他对你怀揣着什么目的。”
“他对我能有什么目的,哥,我又不蠢,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厉明兰委屈中又藏着气急败坏。
她也没有那么差吧,宋元琢对她就不能是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厉柏寒眉头皱得更紧,“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就别和宋元琢走得太近,他对你不怀好意,到时候受了伤别怪我没提醒你。”
厉明兰被他几句话激起了逆反心理,她瞪着她哥,“他要真对我不怀好意,我送到他面前他都不碰我又怎么说?”
厉柏寒瞳孔微缩,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你!”
他没想到他妹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对宋元琢投怀送抱,他气得呼吸都粗重起来,“厉明兰,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不想受伤的话,离宋元琢远点。”
厉明兰哪肯听他的,她把耳朵捂得严严实实,冲厉柏寒吼:“我不听我不听,哥,这是我的初恋,就算会受伤,我也甘之如饴。”
厉柏寒僵在原地,看着她摔门出去,他闭了闭眼睛,控制着将她抓回来打一顿的冲动。
*
十五元宵灯会,厉柏寒在凌晨三点走出机场,远远地就看到VIP出口站着一道窈窕身影,他心口微微悸动。
宋薇薇立在出口处,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张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哈欠没打完,朦胧的泪光中,就看到那道熟悉的挺拔身影。
她立即伸出手朝他挥了挥,“厉总,这里。”
厉柏寒脚下步子一顿,行李袋落了地,他快步朝她走过去,双手张开,紧紧将她拥进怀里,他低头凑在她耳边,热气全吹进她耳朵里,哑声道:“你怎么来了?”
宋薇薇怕痒的往他怀里缩了缩,笑道:“江特助给我了你的航班信息,我特意过来接你。”
厉柏寒这次一个人过来,没有提前通知宋薇薇,是打算给她个惊喜,没想到她反给了他惊喜。
他心潮澎湃,稍稍将她推离,然后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四片唇瓣相贴,他满足的喟叹一声,辗转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站在出口处吻得缠绵悱恻,连过路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许久后,厉柏寒才放开了她,垂眸看着她被吮得嫣红的唇瓣,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唇上的水光,哑声问:“想我了吗?”
宋薇薇脸红得快溢血,她垂下脑袋,轻轻点了一下,“嗯。”
厉柏寒伸手托起她的脸,高兴地在她唇上“啵”了一下,他笑靥如花,“走,我们回酒店。”
他几步走回去拎起掉落在地上的行李袋,和宋薇薇一起离开,司机早等在外面,两人先后上了车。
后座上,厉柏寒一直牵着宋薇薇的手,她会来接机是他始料未及的,但心里却被她涨得满满的。
宋薇薇偶尔会回头看他,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又难免害羞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车子驶入一家五星级酒店,厉柏寒牵着她下了车。
办理好入住手续,两人乘电梯上楼,宋薇薇的手一直被他牵着,哪怕办理入住时他也没有放开。
她攥了一手心的汗,抬眸看着电梯不停下翻的数字,心跳逐渐加速。
“叮”一声,电梯到了,梯门缓缓打开,厉柏寒牵着她走出电梯,来到房门前,刷了房卡,门“滴”一声开启。
厉柏寒拉着她进了门,行李袋掉落在脚边,宋薇薇被他压在门后,他的唇落下来,带着足以毁灭一切的热情堵住了她的唇。
宋薇薇眼眸微睁,这个吻不同于刚才在机场外那个吻,那个吻温柔缠绵,带着思念与小心翼翼。
而此时的吻却是热情直白,那是成年人之间的吻,燃着火,带着欲,要将她拽进去一起沉沦。
唇上厮磨没有半刻减缓,宋薇薇缓缓闭上眼睛,她今晚会来,也只有一个目的,不需要她主动勾引,这令她放松了许多。
来时的路上,她已经吃了药,只要今晚能顺利进行,她应该能怀上孩子。
厉柏寒按着她亲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快爆炸了,他才缓缓放开她,昏暗的光线里,他垂眸看着她。
她一副任君采撷的乖顺模样,让他身心都沸腾起来,他的意志力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我去洗个澡。”厉柏寒忽然放开了她。
宋薇薇眼睫一颤,慌忙睁开眼睛,看见男人已经退后一步,她的目光落在虚空中,有些游移不定,“厉、厉柏寒,我帮你。”
厉柏寒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不用,去床上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宋薇薇脸红,看他转身走进浴室,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毯上。
厉柏寒站在花洒下,大冷的天,冷水从头浇下,浇灭了他身体里的火气,他闭上眼睛。
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想放任自己继续下去,可是理智提醒他,她今晚这么乖顺,半点没有反抗他,肯定另有所图。
他不是不能满足她,只是一想到这事在她心里,只是借种,他就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冷水冲走了他心头的绮念,他从浴室里出来,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最后落在床上微微隆起的那一处。
他缓缓走过去,在床边站定,看到她侧身躺着,脸颊被枕头挤得嘟起来,他轻轻俯下身去,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
宋薇薇连着好几天都只睡了四个小时,今晚又特意去接机,刚才躺在床上,她还想着等厉柏寒出来,她再主动一点,说不定今晚就事成了。
结果她一挨枕头,困意就袭卷了她。
她睡得很沉,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在蹭她的脸,她轻轻蹭了蹭对方,低声咕哝一句,又沉沉睡去。
厉柏寒闻言,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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