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闷头爬到半山腰,嗓子渴得直冒烟,她从背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一杯拧开盖子往身后递,“沈秘,喝点水,我们休息一下再继续爬。”
身后迟迟没有人接,她回过头去,才发现身后没人。
不知何时,她已经把队友远远甩在身后,再不见踪影。
她抬起头,山林间忽然安静下来,她站在这里,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孑然一身。
她站了好一会儿,才仰头喝水。
刚灌了一口下去,一道凌厉的破空声直逼她而来,她几乎立即拿矿泉水瓶格挡,“咻”一声,矿泉水瓶被扎了个对穿。
她拿开一看,是一枚小小的针管。
麻醉剂?
“谁在那里暗箭伤人,滚出来!”宋薇薇厉喝,同时快步躲到一棵粗壮的树干后,藏起自己的要害。
林间响起树叶沙沙的摩擦声,宋薇薇从背包里拿出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神色警惕。
对方有麻醉枪,显然不仅仅是冲着要她命来的。
她眯起眼睛侧耳倾听,树叶沙沙声不像是人行走的声音,倒像是……
蛇!
宋薇薇浑身窜起鸡皮疙瘩的同时,有什么东西腾起半丈高,直朝她扑来,她定睛一看,是一条浑身布满花纹的毒蛇。
说时迟那时快!
她手中的水果刀直飞出去,锋利的刀刃直接斩断毒蛇的七寸,一捧满是腥臭的蛇血泼溅在她身上。
她几欲作呕。
断掉的两截蛇身掉在山坡上,她抹去溅在脸上的蛇血,眼睛防备地盯着四周,冷声道:“对付一个女人,这么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
远处传来一声讥诮,听声音应该是个男的,对方似乎没打算露面,若他再放一条毒蛇……
她正想着,又听见那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她明白了,对方不是不想要她的命,而是要让她死得自然,哪怕她的尸体被发现,警察也只会认为她是遇到毒蛇袭击,而不会认为她是被人所害。
够阴毒!
宋薇薇手里再没有武器,她把背包取下来,握住包带,打算花蛇跳起来时,给它抡过去。
她想,没事的,这几年她跟着宋钰珩打棒球锻炼身体,准头是有的,只要她把背包抡得够快,毒蛇就别想近她的身。
“咻”
“咻”
“咻”
三道腾空声直逼她面门而来,宋薇薇抡起背包,砸偏了一条花蛇,另外两条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就在这时,身后一声“蹲下”和着破空声传来,宋薇薇反应敏捷,当即矮身蹲下,然而脚下一个打滑,她顺着坡林往山下滚去。
她身后,一根树杈将花蛇叉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条花蛇还要攻击前来救援的男人,空中忽然传来奇异的哨声,花蛇立即朝来时路滑行,很快消失了踪影。
男人顾不上去追那个驭蛇人,他纵身一跃,抱着宋薇薇一起往山下滚。
不知道滚了多久,两人被一棵大树拦住,男人垫在她身后,下滚速度太快,再被大树拦腰截住,一时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绞在一处。
他痛得闷哼一声。
宋薇薇连忙抬起头来,看到男人痛得快要扭曲的俊脸,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厉柏寒,怎么是你?”
“嘶,你别动。”厉柏寒倒吸了口凉气,她这一动,他感觉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难受!
宋薇薇僵在原地。
两人从山坡上滚下来,中途撞上不少嶙峋怪石,他一直把她脑袋护在胸前,没让她受到半点撞击与擦伤。
可他身上倒是挂了不少彩。
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上沾满了落叶草屑与黄土,他手上多了几处擦伤,连那张英俊的脸都没能幸免。
这大约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
可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他还和妙依人在她的衣冠冢前深情相拥,怎么眨眼就凑到她跟前来了,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厉柏寒沉默了两秒,俊美的面容上难得浮现一抹尴尬,待她要再问,他已冷下了脸来,“宋秘书,你有没有点眼力见,压着我舒服吗?”
宋薇薇:“……”
明明是他让她别动,怎么倒打一耙?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忽然又猝不及防的栽了回去,额头磕在男人的下巴上,两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好痛!”
宋薇薇揉着额头,疼得半眯起眼睛,眼中浮起水汽,眼尾染上薄红,煞是娇俏,惹人爱怜。
厉柏寒整个身体僵硬,喉结不受控的滚了滚,瞥向宋薇薇的眸光像是窜上了流火,滚烫、炙热!
“起开!”他咬着牙,声音里压着欲,神经末梢被一股酥麻狠狠刺激着,那股想要把她按回来狠狠吻上去的冲动几乎摧毁他的理智。
宋薇薇与他对视一眼,被他眸底滚烫的流火烧得浑身一激灵,她连忙卧倒往旁边滚。
两人的腿刚才在翻滚间缠在一起,她太过慌乱,一时抽不出来,就闭着眼睛使劲乱蹬。
“嗯~”男人闷哼一声,也不知道她踹到哪,随后她的脚踝被人扣住,掌心干燥灼热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
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想死吗?”
磁沉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宋薇薇浑身僵住,“对不住,我刚踹你哪了,没事吧?”
“踹哪了,你要给我揉揉吗,嘶……” 男人咬着牙,声音里泄出一丝邪火。
宋薇薇半睁开眼往下撇,看见自己的脚踝被他攥在掌心里,正好停在不忍直视的位置,她的脸瞬间烧得滚烫。
揉、揉揉?
这混球在调戏她吧?!
她“咻”地缩回腿,听见男人又“嘶”了一声,只是这次抽气的声音不同,她立即坐起来,“你受伤了?”
她跪坐在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男人一身冷肃的气场不在,此时头发凌乱,衣服上沾满草屑,倒多了几分落拓不羁。
然而……
“你的手被蛇咬了?”宋薇薇倏地抓住他的右手。
男人右手手背上多了一个细小的齿痕,齿痕周围呈灰青色蔓延,整只手肿成了一个白馒头。
厉柏寒顺势坐起来,“没事,去医院打一针……”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手背一阵湿热,伴随着轻微的刺痛,与一种叫他心悸的轻吮刺激了他的神经末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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