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了,你为什么骗我说,薄以泽喜欢我了,你怕我离婚,把孩子带走。”
颜一晴自知与薄司肃之间关系尴尬,她适时的,将话题转移到最开始的问题上。
“弟妹,你想多了,”薄司肃的声音没有起伏,声线平稳,“即便离婚,你也无法带走孩子。”
好吧,颜一晴不得不承认,薄司肃跟薄以泽一脉相承,都是一样的讨厌,一样的高高在上,蔑空一切。
不过,他说得对,她没办法跟薄家抢孩子。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颜一晴按下胸腔蠢蠢欲动的答案,拧眉问道。
薄司肃凝视着颜一晴,寡淡的说:“表面的事情,仅仅只是表面,深挖下去,才能得到真相。”
“就像挖我这件事一样,回去好好的挖一挖以泽,你会发现,你不敢相信的,不敢去想的,才是真相。”
“幸福和甜蜜对你们两个人来说,明明是触手可及,既然能抓住,就抓紧点。”
颜一晴眼神躲闪,她现在就是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薄以泽真正喜欢她这件事,给她的冲击太大。
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是真的喜欢,那,最近的一切……她是在做什么?
她不肯信,薄以泽对唐又欣那么真啊。
在她看来,一次次选择中,薄以泽都毫无疑问的坚定的站在唐又欣身边。
唐又欣也一直都被他坚定的选择了。
还有那个吻痕,还有那个寓意着初恋的打火机。
还有……还有后来的生日晚宴,他那些绝情的话。
还有,今早的捉奸在床。
颜一晴不敢信,可薄司肃如此信誓旦旦,甚至将他伪装的这个秘密都告诉了她,以此表明诚意……
颜一晴只觉得身体虚弱乏力,她很乱,脑子里一团乱麻,嗡嗡作响。
“你好好想想。”薄司肃淡淡说。
颜一晴根本不敢直视薄司肃的眼,她不想看到那双眼中的笃定和洞悉一切。
“大哥放心,你的情况,我不会多嘴。”她站起来,有点慌乱,“我先走了。”
起身走了两步,颜一晴顿住脚步,她抿抿唇,纠结良久,还是开了口——
“人死不能复生,大哥还是不要钻进死胡同了。在我看来,只有你活着,大嫂才会被人放在心上记住。”
“但……如果连你都走了,可能,大嫂这个人就会渐渐被遗忘,那时候,才是一个人真正的消亡。”
薄司肃正在把玩无名指上的戒指,缓缓的转动着。
听到颜一晴这话,他的喉结往下一滚,向上一滑,手指一松,戒指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颜一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情之一字,杀人不见血。
有些人,明明还活着,但内里早已腐烂,是个活死人。
就比如……薄司肃。
颜一晴说完之后,没再多呆,低着头匆匆离开。
薄司肃沉默的把戒指重新戴上。
只是,他的眼神是空的,凝视着窗外的景象,久久没回神。
他的确动过不活的念头,因为,现实实在太让人心累。
但刚才颜一晴的话,却像是魔咒一样箍住他。
就这么离开,以后,谁还能记住任悦悦?
那么鲜活的她,就真的没了。
薄司肃……怕了。
颜一晴一路上十分憔悴,回了郦园,她冲了个澡,缩到床上。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
薄以泽,真的会喜欢她?
怎么可能啊。
哦,对了,他还逼她做那种不要脸的事,还让她滚……
颜一晴彻底清醒,都怪薄司肃真心实意的,把他假装多年在争权的事情告诉她,她被这么大的事情唬住了!
不然,她怎么会纠结薄以泽爱不爱她这件事?
这件事,其实多么的简单易懂。
不爱,不喜欢,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浅显。
颜一晴侧身躺在床上,随意翻看手机。
与此同时,薄以泽前往医院。
江余现已经完成一次化疗,他最近几天的病情,稍稍有所稳定。
不过,化疗有不良反应,江余现的身体比较虚,脸色也憔悴。
薄以泽在病房外看了他一眼,转身找医生,问清楚状况。
问完,他这才来到江余现的病房。
进入病房后,卫生间里,传出江余现接连不断的咳嗽声。
薄以泽默默给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随后,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懒散的按住刺痛的太阳穴。
江余现烘干双手,擎着手机从卫生间出来,沙哑着声音命令电话那边的人:“派辆车过来接我,顺便,买两件衣服送来。”
薄以泽靠在沙发上,斜了他一眼。
“卧槽。”江余现看见他,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下去,“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薄以泽没说话,疲惫的闭上双眼。
他的半边脸陷入阴影里,更显冷硬。
江余现收下手机,看到薄以泽倒好的水,顺手拿过去喝了,放下后,坐在薄以泽对面。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动静闹得挺大啊。”江余现压低了声音。
薄以泽眯了眯眼,眼中闪过锐光,手掌收紧,缄默不语。
江余现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不是好好的么。你过生日那天,人家颜一晴还找到我这边,给你录生日祝福。”
“你要知道,因为南霜的事情,她可讨厌我了啊。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才不想来找我。”
“你倒好,好了不到几天,把人扔在那么大的宴会上,转头就跟别的女人在酒店睡了。”
“这得亏我昨晚一直给你盯着媒体那边,压下这消息。”
薄以泽胸火烧灼,不提生日祝福的话,他还能压下这脾气。
如今江余现提起,他便想到颜一晴欺骗他的种种。
“我的事情你别操心了,好好养病。”薄以泽稍稍压了压火气,他往江余现的方向看过去,“刚才听到说,你要出去?”
江余现沉闷的“嗯”了一声,“还有一个礼拜左右,我要订婚了,很多事情得处理。”
薄以泽冷笑,“南霜那么爱你,你把人家甩了,你贱不贱。”
“滚,我恨不得把人别裤腰带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江余现摸了摸鼻头,一脸无辜,“谁给你气受了?怎么听你这么这么别扭,这么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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