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皇城。
他是恐惧也是忐忑的。
马车直接停在了宫门口，看着镇守宫门的侍卫都已经换了人，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皇上调查那些和他有牵连的官员他也知道，在回来的路上就了解清楚。
他了解皇上。
既然已经调查了，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在朝中培养的几个官员估计也糟了。
镇守的侍卫直接拦住了海公公，接着海公公身后出现了一队人马。
领头的是二皇子。
突然出现的二皇子让海公公凄然一笑道：“我只想找皇上问清楚。”
二皇子语气很平淡，对海公公他其实有些复杂。
才来皇城的时候，海公公给予了他很多帮助。
并且处处照顾他，在父皇面前也帮着说话。
现在面对海公公的请求，二皇子道：“父皇也想见你，但你的人不能跟着进去。”
说完，侍卫直接包围了海公公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海公公的人也知道反抗无用。
只能顺从地被绑起来。
二皇子突然伸出手道：“把身上的兵器都交出来吧！我带你进去见父皇。”
海公公顺从地交了匕首。
二皇子带着海公公进了宫。
他见到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是生面孔，一个熟悉的人都没了。
喉咙有些干，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变得沙哑起来：“皇上真的把宫中所有的太监公公都换掉了？”
二皇子“嗯”了一声，接着道：“是我和驸马一起换掉的，我们在怀疑你之后就一直在准备，也幸好你没察觉。”
海公公痛苦的一笑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二皇子没有直接回答：“见了父皇你想知道的答案都有了。”
御书房中。
二皇子在一旁站着。
他要保护皇上，肯定不能离开。
海公公跪在了地上。
皇上再次看到海公公，心情极其复杂。
这个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人，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人，但他没有想到信任也有被辜负的一天。
长长的叹息一声，遗憾的说道：“你在我身边也有很多年了吧！当年你救我也是设好的局对吗？”
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案。
但问出来心中还是难受不已。
海公公只想把什么都交代了，点了头。
缓缓的说道：“我本是皓澜国皇室的皇子，虽然不受宠，但身体中流淌的还是皇室的鲜血，父皇派我来当奸细，所以设局让我留在了你身边。”
当年他也是拿命在赌。
本来他不想的。
但想到孩子和他最爱的娘子，最终妥协了。
因为他想他儿活着。
皇上翻开了一封信，打开看了一遍后道：“皓澜国九皇子，有皇子妃还有一子。”
海公公浑身一颤。
皇上接着道：“你对自己当真狠心，宁愿来宫中当公公，也要潜伏在我身边，当真煞费苦心了。”
不得不说，海公公这一举动让他都震惊不已。
有娘子，有孩子，现在却成了阉人。
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吧！
海公公凄惨的苦笑道：“能怎么办？我若不来，他们都要死！我只是当阉人至少还有命在，但我要是不来，他们连命都没了。”
这些年他在皇上身边小心翼翼地伺候，也传递了不少消息回皓澜国。
好在他儿子争气。
皇上突然扔了一封信给海公公。
信落在了海公公面前。
“看看吧！”皇上平静地说着。
海公公不解，但还是把信捡了起来，接着打开信读了一遍。
当读完信后，他拼命地摇着头，不敢相信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信中说，他娘子已经被害死。
而他儿子被送到了前线打仗。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眼中带着一丝怜悯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这些都是我亲自派人去调查的，你从皓澜国知道的那些事，是你的心腹传回来的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心腹早就被收买了。”
这一刻，他真的很同情海公公。
海公公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他抬起头，张了张嘴，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同样也想到了很多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他一直在被人欺骗。
二皇子这时候道：“你的娘子，也就是九皇妃体弱多病，这件事你知道吧！”
海公公点头，道：“我娘子她身体一直很弱，这个我知道。”
二皇子冷笑道：“你还真可怜，连自己娘子是被人下毒导致体弱多病都不知道，这些年你跟在我父皇身边，打听了不少消息吧！可惜了！你为皓澜国尽心尽力，最后一家人还是要落得凄惨的下场。”
这一席话如同一把刀刺进了海公公的心中。
他抬起头摇着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切都是你骗我的？”
几十年的坚持在这一瞬间倒了。
皇上继续道：“你儿子现在就在皓澜国军营里，一直都安分念书的他，在边关来无疑是送死，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叮嘱了李将军，若是擒住了你儿子，留他一条命。”
海公公听到这里，都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苦笑连连道：“我真傻！”
他其实相信了皇上说的话。
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他清楚皇上的性格。
绝对不会撒谎来欺骗他。
皇上叹息一声，心情很沉重：“从你跟在我身边的那天起，我对你就无比信任，海公公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藏在我身边的细作。”
这几十年的相处，要说没感情也是假的。
他对海公公还是有感情的，主仆之情很浓。
海公公绝望了：“我也不想！可我没有选择。”
现在他只想见一见儿子。
突然朝着皇上磕头道：“求求你让我见一面我儿子，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他了，只要见一面，见一面你想杀了我，还是折磨我都可以。”
海公公拼命地磕头。
皇上沉重地说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些年，有没有真心想帮我。”
海公公很肯定：“只要不传递消息回皓澜国，我留在皇上身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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